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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残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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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你太过分了!"付闻樱指着自己发怒,孟宴臣无言低头。
"宴臣,你心疼心疼你妹妹行不行啊?"肖亦骁又开始唠叨,孟宴臣把着方向盘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宴臣,你们家没有人跟我说一个配字,你也自身难保不是吗?"宋焰大声质问他,满腔的不屑。
"宴臣,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帮帮你爸爸啊……"
"宴臣……"
"宴臣……"
"孟宴臣!你疯了……"
……
原来,我已经疯了
……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开心呢?"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没有质问,没有埋怨,没有警告。
原来有人愿意和我好好说话。
开心?我不知道,上次开心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久了,我该怎么回答,你能帮帮我嘛……
刚想出声
"孟宴臣,你凭什么啊!"
!!!
梦醒了……
孟宴臣猛地睁开眼睛,昨天晚上没有关上窗帘,太阳透过落地窗直直射进眼睛,涩得发疼。
慢慢地坐起来,宿醉带来的头疼和眩晕感冲击着大脑,孟宴臣坐着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模糊的感觉也不好受,慢慢捡起地上的眼镜戴上,想看看消息,手机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孟宴臣环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手机,干脆又坐着放空,直到脚边传来柔软的触感让他回过神。
"欧耶……"
毛茸茸的一团蹭着他的脚踝,孟宴臣俯身把猫抱起来,手机就跟着掉到地上了。
"……就知道是你,一点儿都不听话。"
小家伙听不懂他说什么,就一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欧耶是孟宴臣捡的,在暴雨那天。
那天孟宴臣带着混着失落的复杂情绪把车开回家,刚下车就听见微小虚弱的叫声,孟宴臣跟着声音找了半天,才看见一只奶黄的小猫仔躲在车后轮胎旁边,它浑身都湿透了,冷得直发抖,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盯着孟宴臣,害怕又无助。
孟宴臣小心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瞧着小猫,它害怕,但是没有避开孟宴臣的目光,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良久。
孟宴臣看它实在难受,朝它伸出手。
"过来吧……"
小猫爪搭过来的一瞬间,孟宴臣就把它捞过来抱在怀里上了楼,又跟着网上的教程给它洗了澡,喂了水,这一漫长的过程,小猫没有抗拒过他,它好像不害怕自己。
后来他拜托宠物收养所查了附近是否有丢猫的人,一直没有相关消息,他索性将小猫养了下来,付女士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扔下句别带回家就挂了电话。
取名欧耶。
很有意思的名字不是嘛,顺口又特别,孟宴臣这样的出身,取名字的讲究都很繁琐。
除了一个人……名字也很有意思。
孟宴臣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微信消息有很多。大多数来自陈铭宇发给他的工作安排,陈铭宇知道自家老板最近不经常来公司,所以大多都用线上交流,孟宴臣注意到其中一条内容:
孟总,您嘱咐的事情查到了,青禾的吴总对手底下的部分女员工……确实存在行为不妥的情况,您交代的人也问过了,情况属实。
孟宴臣摸猫的动作随即停止,欧耶好像不满意,一边喵了好几声一边蹭着孟宴臣的手,但他好像被定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给陈铭宇回了消息:
我知道了。今天的会改还是成线上。
孟宴臣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把青禾的资撤下来。
还有一条是转账记录,来自翟淼。5万的转账,还有一条文字消息:
孟哥,转账限制了,今天先转你五万,明天把剩下的五万转你。还有谢谢孟哥的帮忙。
孟宴臣看着文字,又仔细读了一遍,心里又开始发酸。
孟宴臣没点收款,给翟淼回了信息:
我说过了不用还,她哪儿来的钱给你?你们还有联系?
这些钱,她怎么凑的?如果还在燕城,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人……
趁着翟淼还没回复,孟宴臣又强忍着情绪去看剩下的一条消息:
孟先生,您给本校提出的条件和建议都非常难得可贵,可恕本校有严格规章制度,您提出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敬请谅解。期待本校与贵公司的下一次合作。
现在靠近正午,太阳光越来越强烈,烤在人身上,烫得发疼,欧耶也已经自己跑到自动猫粮机那儿去了。
"叮——"手机又进来消息。
"不知道,我和她没联系了,钱是她直接打到我卡上的,我不知道你的卡号,直接微信转。"
孟宴臣看着消息很久没说话,又打字回复:
知道了,钱你退给她吧,你的那份也不用给了,你刚毕业,留着一些钱有用处,不必推辞。
孟宴臣摘下眼镜,想按按鼻梁放松,手指刚碰到脸,就忍不住把脸埋进手掌,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好像这样就能找个支点,不至于让他倒下,好像使劲将身体蜷缩,就能缓解心脏的疼痛。
可是没有用,他全身的感官好像处在一个天平上,一处的疼痛缓解,就会加深另一处的痛苦,耳鸣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化作尖锐的控诉……
"因为穷,所以连动心都有了原罪。"
忍着酸涩,又打开手机,刚刚他记得有未接来电提示,现在的他不会错过任何消息,他记得以前有人总是给他发消息的。
……是许沁。
许沁在凌晨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他醉了,没接到。
"嘟——"
"喂,哥。"
"沁沁,昨天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
"沁沁?"
"哥,那个……"
"喂?宴臣,是我。"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我昨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怎么拿许沁的手机?"
"哎呀,你看这不是我手机没电了嘛,没多大事儿,就是昨个儿我喝醉了,走路摔了一跤,来医院遇见沁儿了,她寻思着我受伤了,给你打个电话来接我嘛。"
"大晚上喝酒还在外面逛?严不严重?你在医院等会儿,我现在过来。"
"哎哎哎,别了,不严重,就是轻微擦伤,手机在充电呢,我一会儿打车就走了,你这大中午才回电话,昨天也没休息好吧,今个儿好好休息,不然哥哥看着心疼啊……"
"行了,别废话,真没事儿?"
"没事儿,等我改天去公司找你啊。挂了挂了,咱手疼。"
肖亦骁嬉皮笑脸地挂了电话,转身就对上许沁幽怨的眼神。
"肖亦骁,你撒谎都不带喘气的。"
肖亦骁没说话,伸手把手机递给许沁,许沁没动,但是看着他身上渗血的纱布,还是狠不下心。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哥吗?怎么说她和你也什么没关系。"许沁抬手接过了手机。
"她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肖亦骁透过病房门往里面的病床上看。
"而且,她和你哥的那件事,宴臣现在也没必要知道她的情况。"
"可是……"
"沁儿,算我求你,别告诉宴臣,这是为了他好。"
许沁看着他,想起警局里哥哥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转头也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人。
插着导管,头上裹着纱布,安静地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的情况极度不稳定,脑补受创严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
"要是她一直这样……"
"不会的,不会的……"
肖亦骁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反驳许沁还是安慰自己。
"她要一直不醒,也是我的责任,我肖亦骁会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