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404[无限]》鹄中之花

4、我知道的真相

　　“你记好了，我叫陈梦。”
　　陈梦？我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涌起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那好吧，我同意这份协议了，你需要我去做什么？”我整装待发，只听陈梦的使唤。
　　陈梦看我如此，眉头也舒展开来：“我不会为难你去做什么，你跟紧我的步伐。像之前做任务那样，很快就会过关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提着陈梦给我的铜剑一路披荆斩棘。这座城堡外强中干，看似华丽巨大，其实内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在此地防守的士兵懈怠多年，皆已脆弱不堪。一招一式，轻松地解决了大多数守卫。
　　“喂，陈梦，这是传说中的王吗？”我指着面前这个巨大的泥鳅，有点无语地问。
　　“额啊，你懂的，来这个世界总会有点魔幻的，”陈梦尴尬地笑笑，“这就是真正的王——比尔了吧，想不到要杀死他会这样轻松。”
　　“杀死比尔啊，那还不简单。”陈梦跳了起来，操控石板飞至高处。我紧握住铜剑，向大泥鳅劈头盖脸砍去。
　　大泥鳅顿时四分五裂，倒在地上抽搐。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向陈梦投去赞许的目光。
　　陈梦：“王被杀死了，我们在附近找点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吧。”陈梦一向很冷静，即使实现了自己很久以来的梦想也没有很激动。
　　我点点头，同意她的做法。
　　而此时的我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响。

　　“陈梦，这里有一个显微镜。”我皱着眉头，指了指面前的这个东西。
　　陈梦凑过来，同样不解，话说难道那个大泥鳅有做实验的爱好？它看起来不像是有闲心的动物啊。
　　我低下头，将眼睛凑近观察这个异物。却在显微镜下，看见了令我难以忘怀的一幕。
　　显微镜下......有一个强壮的细菌在爬行，他分明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那个细菌族别无二致！
　　细菌像是有预感一般，抬起头，将细胞壁硬生生扯出一个大口子，摆出笑脸，他低沉地说：“我是比尔。”
　　我和陈梦的脸色顿时都变得煞白，因为此时我们的背后，爬过来了无数只小泥鳅。
　　我迅速跳到一旁的窗户上，咬牙说：“我早该料到的，泥鳅有再生能力。”
　　“用火烧！”陈梦在下面吼道。
　　我启动异能，无数火球从我嘴里喷涌而出。
　　大泥鳅十分灵活，躲避了这些微不足道的障碍。直直冲到我面前，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我终究还是个凡人，被这一幕吓得腿有点发颤。眼神都无法聚焦，盲目地攻击。
　　在我即将落难于泥鳅嘴之际，陈梦突然飞奔上来，拼劲全身力气将显微镜旁的浓硫酸倒在泥鳅的背上。泥鳅发出了一声悲哀的尖叫，木木地倒在地上。
　　世界归于寂静，只剩我和陈梦的喘息声。我们互相望着对方，眼睛里慢慢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现在该解决那位比尔了。”我说。
　　“用不着你提醒。”陈梦擦了擦脸上的血，走向实验台那里。
　　“比尔，或者说是‘王’，是你创造的这个世界吧。”陈梦问。
　　比尔发出老人般沙哑的声音：“也不全是我吧，但这确实是我的世界。我已经老了，你毁了我的住处，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我已经无力维持这个世界了。”
　　“我想摧毁这个404世界，你告诉我出去的办法吧。”
　　我突然莫名感觉比尔的表情有点变化，明明它只是个细菌。
　　比尔轻声说：“杀了我吧，我同意你了。”
　　于是陈梦毫不留情地将浓硫酸倒在载玻片上，比尔尖叫着，痛苦地死去了。
　　“结束了？”
　　“结束了。”陈梦冷冷地说。
　　我有点恍惚：“那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喽，我告诉你吧，我叫黄粱。”
　　我的身体虚幻起来，陈梦的表情有点奇怪：“那就有缘了。”
　　我睡过去，世界虚无了。

　　“今日的MECT已经做完了，病人的心率有变化，有苏醒迹象。”
　　我睁开眼，头顶是雪白的墙壁，附近很喧哗，走廊上来来回回过着许多人。
　　“黄粱，黄粱！你醒了啊。”一旁我的女友焦急地看着我，为我擦去头上的汗。
　　“这是哪里？”我揪了揪头发，脑中是剧烈的眩晕感。
　　“你终于清醒了啊，”女友喜极而泣，“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胡言乱语，还砍伤路上的路人，你妈迫不得已，将你送到了这个精神病院。”
　　我听罢，紧紧地保住了颤抖的女友，吐吸都有点不稳。女友为我端上鸡汤，喂给我喝。我也平稳住情绪，看来，我是真的回到这个世界了啊。

　　我的病情逐渐好转，在城郊的精神病院待了大概二十多天。而今天就是我办出院手续的日子，我照例像医院的老传统那样在花园里散散心。
　　“小伙，你病终于好了啊，前段时间你可病的不轻啊，都闹上新闻了。”一旁喝茶的大爷看我提着大包小包，打趣地说。
　　“是啊，大爷，”我温和地笑笑，“多亏了大家照顾。”
　　大爷来了兴致：“你那个主治医生呢？长得可漂亮的那个。”
　　我有点疑惑：“什么漂亮的主治医生？大爷，您可能看到的是我女朋友。”
　　大爷站起身来，倔强地反驳我：“不是不是，就是穿白大褂的。唉，你小子撒什么谎啊，她不就站在那里！”
　　我闻声转过去，看见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陈梦。
　　陈梦走了过来，却是爱丽丝的声线，她轻柔地说：“黄粱，你跑出来了啊。哦，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吧，路上小心。”
　　我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陈梦很困惑的表情，说：“怎么了，快走吧，别耽误了。”
　　我不肯放弃，揪住陈梦的衣领：“你是不是花蕊！”
　　陈梦被我吓了一跳，挣脱开来，大声质问：“这是你写的小说里的人物啊，怎么了啊，黄粱，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喂，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啊，再不走城堡门就要关了。”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了那恶臭的泥鳅尸体。
　　我顿时如坠冰窖，我可能，真的病得不轻......
　　所以，到底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