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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沧海遗珠 ...

  •   当我的身体被她安置在一处礁石的大平面上后,我睁开眼,也是时候不用再装溺水了,我大口呼吸着童话世界里的空气。

      阳光无法照射到石崖的阴影下,可女孩的白皙竟然如此明亮,明亮到让阴影处蓬荜生辉,她有着娇小的脸蛋,头戴百合花环,眼睛是最深的海水蓝色,她的皮肤光滑白嫩。

      在她身后的不远是广袤无际海洋,不过右边已经能看到海岸线的沙滩树林。

      那边的海浪平静和宁,她将我带到了一处我可以自行回去的地方。

      “你好,我……”我招呼还没和她打完,她见我睁开眼,像小鹿一样受惊,一头就钻进水里不见踪影了。

      留我一人半坐起身,看着那水面的波纹一头的凌乱……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我的幻觉。

      “我知道人鱼公主安静孤僻,可也不至于这么社交恐惧吧……”

      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着,神庙的人要杀我,我顺势用自己作饵,好不容易借着这天大的好机会和人鱼公主近距离见上一面。

      我还没说重点,她就这么跑了。

      王子和人鱼公主两边都交谈失败,改变悲剧居然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简直糟糕透顶,难道我要故技重施再装溺水吗?

      坐在石头上想了好一会,我决定继续冒死回神庙,刚才那些人也说了,只要我跳入海里没死,就是海王宽恕我的不敬。

      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吧,我必须回去和王子说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真相说出!

      我踩着海底的一片细沙走回岸上,发现底下有好几个开开合合的的彩色大贝壳,在岩石和珊瑚丛中,时不时地开壳吐着泡泡。

      开合间,我看到里面赫然还有很大的一颗珍珠!

      童话的国度真不一样,美丽又梦幻。

      这么大的珍珠,这得值多少钱?!

      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带一点值钱的东西,如果晚上住宿的时候需要货币,正好用珍珠抵。

      这么大的一颗珍珠,应该足够住到这本书的大结局了吧。

      我即刻潜入水中准备来一场珍珠大丰收,也算这次跳海因祸得福,没有白来一趟。

      瞅准了时机,趁着一颗大型珍珠贝开壳,我一个伸手探入它的舌床。

      摸到了一颗好大的光滑珍珠!

      我不住得心中感叹,童话世界的宝贝就是好啊!

      下一秒,我的手突然被一个大贝壳给夹住了,痛!痛!痛!

      我紧张的嘴边冒出了一连串泡泡。

      与此同时,面前的大贝壳突然有了古怪的异常,缝隙里冒出了一股古怪的深紫色水雾!

      一看,这深紫色水雾怎么像老妇人的脸?!我记得,人鱼公主里面可没有妖怪蚌精这种东西存在啊!

      我急着离开,可手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大贝壳像是吸附在了沙地上一样,纹丝不动,还尤其的重,也根本无法带着它浮出水面。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总算有替身了,可惜,是个人类。”

      我浑身冷汗,心慌意乱。

      被夹住的我无法浮出水面呼吸。

      就在我以为要交代在这的时候,我的手突然抽出来了。

      那古怪的浓紫色水雾和声音都消散了,我连带掏出了一颗荔枝般大小的莹白珍珠。

      十分夺目。

      珍珠美则美矣,可刚才那古怪的景象让我下意识要扔掉惊险得到的珍珠。

      抬手把珍珠扔回贝壳里,可那壳居然紧接着合上,不再打开。

      海里的其他珍宝我也不敢再打主意了,随手扔了先跑为妙,这资源我还是不要为好。

      让手中的珍珠自然落在海底细软的沙床上,或是珊瑚丛中也好。

      就是这时,我脚上突然一紧。

      朝底下看去,是海中植物不知在何时被水波拨乱,缠上了我,像条墨绿色的缎带,死死缠住了我的脚。

      蹬了无数次都没成功摆脱,恐慌蔓延到我的每一处神经。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攀上的?像章鱼的湿滑触手和吸盘一般,紧紧吸附着我的体表皮肤。

      我知道珊瑚虫是一种介于虫和植物的东西,就像陆地上的虫草花一样。

      难道这东西也是这样的生物?

      不怕不怕,我可是顶着主角光环的人!

      没等我的侥幸心理落下,一个无比大浪朝我卷来,带着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那墨绿色植物随着这个无比大的浪剧动地飘动着,我一下被那鬼魅一样的植物带往黑不见底的区域。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我的旁边的竟就是海底深渊!

      这植物竟是从海底深渊里飘上来的一部分!

      我惊异地在水中睁大了眼睛,想要寻一处出路,害怕到简直无法呼吸。

      脚下是漆黑一团毫无光线的地方,像是个无底洞,掉进去哪还会有生还的可能?

      光深水处的水压就能把我的五脏六腑给挤压爆裂,到时候我就真成了活死人了。

      还没来得及被我扔掉的珍珠,在我的指间眼巴巴化为了泡沫。

      紧接着,似乎是关于那珍珠来历的念头突兀地在我脑中闪过。

      ——获得沧海遗珠。

      《海的女儿》中的隐藏级绝品珍宝。

      我无暇细想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我已经不可控制地进入了海底漆黑的深渊。

      恐惧和黑暗渗透了我浑身每一根神经,我正在被深渊吸入。

      即使我活着,也再难攀出,将会永远留在无尽海域里某个角落绝望的苟延残喘,要死也死不了,在黑暗的阴郁夹缝中生存。

      在这个异世界,我形单影只、举目无亲,星辰不会突然出现来救我。

      脚下的植物被水流带离我的脚踝时,我已经死寂般的绝望,不再挣扎。

      无力回到海底深渊之上已成定局,我能做的只有等死了……

      身体一直往黑暗中沉,许久……

      久到我已经扛不住,到了憋气的极限,一秒张开嘴在海水里吸气。

      也是这时,我察觉到不对劲。

      我身上有个巨大奇异的改变,可一时间我思绪混沌交杂,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改变了什么?

      面前出现了黏糊糊的灰色沙地,这里好像是阴寒的远古之地,没有半点生灵朝气蓬勃的气息。

      “这里……是海底的深渊地府吗?”我双足落在满是骸骨的沙地,喃喃自语着。

      这下,我终于知道自己哪里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了!

      我落下深渊有一会了,这会我没有再憋气,竟然能在水里说话?!而且极其清晰,没有混杂一点水的声音,这简直有违背常理!

      更重要的是——我在海水里呼吸了!

      根本没有窒息的感觉。

      不对……这只有亡灵才能够做到。

      我已经死了?灵魂被囚困在这满是消沉的阴郁空间吗?

      我抬头,头上的主角光环还跟随着我。

      这个结论立刻被我推翻,我没死,那么我这是怎么了?

      黑暗的地方本应该能见度为零,可我却能看到脚下的东西,我茫然着,踢到了好多石头,仔细一看,浑身一激灵!

      这些哪是石头,都是古怪离奇的骸骨,有人形的,也有鱼形的。

      “别到处乱跑,你会被我的珊瑚们杀死的。”

      一道声音在死寂的地方突然响起。

      同时,我踢到了一个软滑的躯体。

      低头看去,脚边是一条被珊瑚虫死死捉住的小美人鱼。

      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身上很多地方已经被珊瑚虫啃食过了。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背部又碰到了硬物,我背脊骨一凉,转头一看!是一座死人骨架垒成的白骨屋,有着病态的构造。

      黑暗中忽然亮起了许许多多红色的小光点,借着这些红点,这个可怕的黑暗地方能见度高了许多。

      我看清了这白骨屋里坐着一个老太太,她的声音,正是我在珍珠贝里取珍珠时听到的声音。

      我问:“是你让我来到这里的?!”

      她没有正面答我,只说:“当然,你收了我的礼物,自然就要来这里当我的替身。”

      “别和我说你是在找出路,只有获得我的允许,你才能离开这里。随意在这里走动,你会成为我白骨房子的一部分。”

      她的目光瞟向我刚才踢到的美人鱼。

      如她所说,我看不到周围有出口的地方,盘根错节的珊瑚虫不停蠕动着触手,捕捉着海水里飘过的所有东西。

      这些珊瑚虫就像一堵天然的围墙,把这座白骨屋围了起来。

      “你是谁?我没有收你的礼物,你弄错了。”我记得美人鱼公主的故事里,没有她这一号这么可怕的人物。

      她怪笑了起来。

      她周身的黑暗海水里,闪烁着三角形排列的红色光点,这下我看清了,原来是一些海蛇的眼睛!

      而这个老太太正拿手摸着那些蛇,椅子上还有只癞蛤蟆打开着一对鼻瓣,不停地喷着浓重的紫色水雾。

      白骨屋、蛇和癞蛤蟆,霎时,我灵光一现,对她说:“你是海的女巫?”

      她停止了古怪沙哑的笑,神情一滞。

      “你认识我?你一个岸上的人类,怎么会知道深海的事?难道,你是岸上的女巫?!”

      “我不是女巫,只是我们那的人都知道深海底下有个巫婆。”

      她眼中的期待淡去,苦笑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感叹容颜老去。

      她沙哑的说:“岸上的事对于我来说已经太遥远了,没想到,在海底待了快三百年了,就找了你这么个普通人类当替身,我也不想你步我的后尘。”

      “可惜,你收了我的珍珠,就得永远留下来做我的替身了,和我一样,代替前任海巫在这里延续被囚困的诅咒。”

      “原来那枚珍珠是你的。我没有收,它在我掉进来的时候在我指尖化为了泡沫。如果你能让我离开,我可以现在就去找给你,一定是在刚才那片沙地里!”

      她盯着我的脸,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咯咯咯,严格来说,那颗珍珠也不算是我的,可也算是我的。”

      “我设下的陷阱贝壳可以自动捕获海里的珍宝,你在陷阱拿到的珍宝,正好是那贝壳捕获的一枚珍珠。”

      “你说你没收下那珍珠,你就不好奇,你一个岸上的人在水中为什么能自如的呼吸吗?这可是海底深渊,你却还能与我说话。”

      是啊,我为什么能做到?我怔着说不出话了,因为我想起了自己刚才脑海里闪出的奇怪念头。

      她看着我的胸腑,肯定着我的猜想:“那颗珍珠已经在你体内了,你能在水中自如的呼吸正是因为它的存在。”

      “安心留在海中当女巫吧,你可以在这养点宠物,像我一样。”她瞧了瞧她的那只癞蛤蟆,“我可以把陪伴我多年的宝贝留给你。”

      “当海巫没什么不好的,远离岸上的偏见和争斗,会有许多有强烈欲望的人鱼上门,用他们最好的东西和你做交易。”

      她扬着眉说:“比如寿命、青春,你都可以换。”

      我有些气恼,“谁要你的癞蛤蟆,你这是强买强卖!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这颗珍珠我要怎么才能还你?我绝不会当你的替身。”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癞蛤蟆听到我嫌弃它,那张癞蛤蟆脸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海巫没有恼怒,平静的说:“前任海巫和我说过,交易就是交易,不能反悔,这话我现在也传给你。”

      “想要取出那颗珍珠来,你必须剖心,要想离开,你可以像我一样,自己找到下一个替身替代你,我走了,祝你好运。”

      眼看着海巫开始慢慢消失,我慌忙留住她,“我可以用其他宝贵的东西跟你交易!”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打算应下我要求的意思,淡淡说:“作为人类,你的寿命不长,你大约还剩八十年的时间找替身,抓紧时间。”

      “必要时,跟那些前来找你交易的人鱼换取足够的寿命,直到你寻找到下一个替身为止,否则你寿命一到,就会化为泡沫。”

      “可别像我一样心软,找了快三百年才找到一个替身,再见。”

      她说完,屋子里的水流就剧烈的震颤!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脑中轰鸣,紧接着发现自己和海巫调换了位置!

      我浑身发冷,她就那么突然站在了我原来站的入口处,我就突然坐在了她刚才抚摸蛇的位置!

      她原本的黑色指甲渐渐淡化成正常肉色,身体正化作紫色水雾慢慢消散在海水中。

      不能让她走……我绝不能让她走……

      无意间,我看见自己的十指指甲全都慢慢成了漆黑色。

      怎么擦,也擦不掉。

      脚底下几条肥胖的海蛇好像把我当成主人了一样,认主的在我脚周围来回蠕动着。

      眼角的余光处,那只癞蛤蟆的鼻瓣还在喷着古怪浓烈的紫色烟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沧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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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专栏同类型预收文:《末世风雪,木屋囤货》:采集,囤货,她从一无所有,到囤货无数成为领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