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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西游篇-七圣试禅心 ...

  •   话说唐僧师徒收了猪八戒,离了高高老庄,一路西行。不出月余,便逢上了黄风岭一劫。那黄风怪神通广大,吹得天地无光,孙悟空虽请来灵吉菩萨降妖,却也费了一番周折。方才过得此难,未行多远,又遇八百里流沙河,水势汹涌,鹅毛不沉。在此处,师徒几个与那水怪几番争斗,最终由观音菩萨点化,方知那卷帘大将亦是取经人之一,遂收为三徒弟,取名沙悟净。

      这几难虽也凶险,但在万象宫内众圣眼中,却只如看了一场寻常演义。直至这一日,华英圣人眸中光华流转,轻笑道:“前戏已足,正剧该开场了。”

      她纤手轻扬,一幅画卷自虚空展开,其上山河壮丽,城郭繁盛——正是那先天灵宝“山河社稷图”。图卷铺展,无量光华垂下,于西行路前悄然化出一片人间胜境,国号“圣临”。

      但见这圣临国:街衢宽阔,车马喧阗;市井繁华,行人如织。酒楼歌馆,声闻袅袅;绣户朱门,光彩熠熠。真个是太平盛世,富贵风流之地。皇宫巍峨,殿宇庄严,虽无仙云缭绕,却自有一派堂皇气象,令人望之而生敬畏。

      华英圣人率先踏入图中世界,身形一晃,已化作一位龙章凤姿、俊美无俦的青年帝王,头戴冕旒,身着玄衣纁裳,嘴角含着一丝慵懒而威仪的笑意,正是圣临国“大皇兄”陛下。

      紧接着,诸圣亦纷纷入画,依计而行:太清圣人化为大公主,身着素雅宫装,气质温婉娴静,眉宇间却有智慧光芒流转,手执一卷佛经,于深宫静室内安然落座。

      元始天尊化身二公主,一袭红衣明艳照人,性情爽利泼辣,眸光开阖间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那由准提圣人所化、身着浅碧衣裙、性情温柔似水的六公主比邻而居。

      通天教主兴致最高,化为三公主,衣袂飘飘,洒脱不羁,一双明眸灵动狡黠,已在盘算如何与那孙猴子“玩”上一场。

      孔宣——五行圣尊,化为四公主,其容色绝世,眉梢眼角带着天生的骄傲与清冷,风华无双。

      哪吒——烬明圣尊,虽极为不愿,但在姐姐含笑目光注视下,也只得现出五公主形容。他本相就精致昳丽,此刻并未做变化,仅换上女装,便已是位冷艳逼人、英气与丽色兼具的绝色仙子,只是面色如霜,显是心情极不痛快。

      接引圣人则化为七公主,弱质纤纤,愁眉微蹙,一身浅淡宫装,仿佛不胜风雨。

      华英所化的帝王高坐龙椅,看着殿下这几位“皇妹”,尤其是那一脸寒霜的“五皇妹”哪吒,眼中笑意更深,传音道:“哪吒,且忍这一时,此番戏耍诸圣,岂不快哉?”

      哪吒轻哼一声,微微侧过头去,耳尖却悄悄泛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繁复的宫装袖口,低声嘟囔:“姐姐尽会捉弄人…”这般情态,在那冷艳的容颜上更添几分生动。

      除却哪吒未做变化、仅换女装。华英所化的男相帝王,其余诸圣所变化的女相,皆与本来面目有七分相似,却别具一番风韵,较平日更添神采。这圣临国看似与寻常人间无异,实则一景一物皆在山河社稷图笼罩之中,自成一界,玄机暗藏,非凡俗可窥。

      且说唐僧师徒,离了流沙河,一路餐风宿水,行了些时日。忽见前方气象万千,一座繁华大城矗立眼前,城门高悬“圣临”二字。

      入得城来,但见人物俊雅,衣冠齐整,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端的是天堂福地。百姓见他们师徒形貌奇异,却也不甚惊惧,反而多有善意好奇之色,甚至有顽童跟在队伍后面,模仿猪八戒走路的模样,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早有官员迎上,闻知乃东土大唐来的高僧,不敢怠慢,即刻引往驿馆安顿,并奏报君王。

      次日,圣临国主——华英所化的“大皇兄”于金銮殿召见唐僧师徒。君王见闻广博,言谈高雅,与唐僧论及佛法,竟也深得三昧。言谈间,君王慨叹道:“朕有七位皇妹,皆钟灵毓秀,却因眼界过高,至今待字闺中。今日得见圣僧与诸位高徒,皆是人中龙凤,心下甚喜。不知可否请诸位在宫中盘桓数日,或许是一段天赐良缘。”

      唐僧闻言,连忙合十推辞:“陛下厚爱,贫僧心领。只是我等乃出家人,志在西行取经,不敢贪恋红尘。”

      君王却笑道:“圣僧莫急,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即便无缘,论道谈玄,亦是一桩雅事。”遂不由分说,命人将师徒五人安置于宫中别苑,以贵宾之礼相待。

      自此,便是半月时光。

      这半月间,七位“公主”依计而行:大公主(太清)常邀唐僧讲经论道,其智慧深湛,每每令唐僧有醍醐灌顶之感,钦佩不已,竟暂忘行程紧迫。

      二公主(元始)与六公主(准提)则时而拌嘴,时而联手,将个猪八戒迷得神魂颠倒。一日,二公主故意与六公主争执着要让猪八戒评理,把他哄得晕头转向,在那温柔乡与烈火烹油间挣扎,丑态百出,却也将好色与惫懒本性暴露无遗。

      三公主(通天)最爱寻孙悟空斗嘴斗武。两人曾在御花园中切磋武艺,金箍棒与青萍剑相击,铮铮作响,却又在宫人过来时瞬间化作翩翩起舞,引得众人喝彩。于这般嬉闹间暗藏机锋,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四公主(孔宣)偶遇化为人形随侍的白龙马敖烈,其绝世风华与天生傲气,令敖烈不敢直视,又心向往之,时常默默跟随。一次四公主"不小心"落下一方丝帕,敖烈急忙拾起归还,两人指尖相触,小龙王顿时耳根通红,心境波澜暗生。

      五公主(哪吒)虽面色冰冷,却不得不依计时常“巧遇”李绩。一日在藏书阁,二人偶然拿到同一本书籍,手指相触时哪吒猛地缩回,却见李绩温和一笑:“公主也对兵法感兴趣?”两人由此多论及天下大势、文武之道,竟颇为投契。只是哪吒每每强忍不耐,背后常对姐姐抱怨:“此子心思缜密,颇有见地,然这般伪装,实是煎熬!”

      七公主(接引)则时常对沙僧垂泪,诉说深宫寂寞、身世飘零之苦。沙僧本性忠厚,最是怜贫惜弱,每每温言安慰,甚至有一次还为她采集露水烹茶,竟也生出一份护花之意。

      华英所化的君王,则高踞幕后,笑看这由她一手导演的纷繁大戏,偶尔与身旁侍立的“五皇妹”哪吒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乐趣无穷。

      半月之期转瞬即过。唐僧终究心系取经大业,数次恳请辞行。君王见诸圣“试炼”已足,也不再强留。

      这一日,宫廷大设饯行宴席。席上,七位“公主”皆是神色复杂,有不舍,有幽怨,亦有释然。君王举杯道:“圣僧心志坚定,诸位高徒虽各具性情,却皆非凡品。此去西天,路途遥远,愿诸位保重。我圣临国虽好,终非诸位停留之地。”

      师徒几人拜谢君王及诸位“公主”多日款待。猪八戒一步三回头,最是难舍,几乎要踏碎宫门门槛。孙悟空火眼金睛却看不出此处有何异样,只是挠头嘀咕。沙僧默默合十,向七公主方向微微颔首。李绩则与那冷若冰霜的“五公主”对视一眼,见她眼中似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怅然。白龙马亦望向那风华绝代的“四公主”,龙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最终,唐僧师徒辞别圣临国,继续西行。离了那繁华国都,回首再望,依旧叫卖声,熙熙攘攘,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孙悟空挠挠头,嘀咕道:“这国只觉得蹊跷,却看不出哪里古怪。”

      猪八戒还在回味:“可惜了那些美貌公主……尤其是二公主和六公主……”

      唐僧则道:“休得胡言,速速赶路要紧。”

      唯有李绩,默默回头望了一眼那空荡荡的来路,心中若有所失,那“五公主”清冷而锐利的眼神,仿佛已印入心底。

      万象宫内,画卷收回。诸圣现出本相,神色各异。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有趣有趣!那猴头果然有趣!若不是怕露馅,真想与他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元始天尊面沉如水,哼了一声:“不成体统!简直是胡闹!”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太清圣人摇头微笑,指尖轻点案几,似是仍在回味与唐僧的论道。

      西方二圣面无表情,闭目不语,只是准提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孔宣整理着衣袖,语气淡然:“总算结束了。不过那西海小龙倒是比想象中有趣些。”

      哪吒则第一时间褪去那身女装,恢复本来面貌,脸上寒霜未退,恼羞地瞪了姐姐一眼:“姐姐,此事可不能再有下回。那李绩实在是……太过敏锐了。”

      华英笑容灿烂,伸手揉了揉哪吒的发顶:“好哪吒,此番辛苦你了。不过,你看那李绩,对你化身可是念念不忘呢。”说着故意眨了眨眼,“连你故意放在藏书阁的那本兵法注解,他都悄悄收进了行囊呢。”

      哪吒闻言,耳根更红,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至此,“七圣试禅心”一难,圆满落幕。诸圣各怀心思,而那西行之路,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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