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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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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同学?
一阵如银铃般的少女声入了他耳,不禁寻声仰望
女孩背着浅蓝色的背包,身穿白色的衬衫,下搭一条长到脚跟那儿的白色长裙,一双杏眼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干净明亮
就好比如……天上的月亮,皎洁的那一束光暖暖地打在顾莘身上,让他不禁愣了几秒
苏暖见他没回答,双手便各拉着书包那两根多出半截的绳子,试探着问道“是……迷路了吗?”
顾莘尴尬地“啊”了一声,随后才回答道“是……是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小姑娘的面说自己迷路了,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苏暖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不禁笑了一声
也正是因为这一笑,此后他的心里如同埋下了颗种子,它在里肆意发芽,生根,然和长成参天大树,可还没待它绽放花朵时,却被一场倾盆大雨给测底冲毁了,永远枯死在了那年……
“在这胡同里迷路的人有很多,你也不必太在意,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可以带你出去的”苏暖
顾莘站起身,双手插兜,俯视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苏暖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不怕我把你卖掉啊……”
苏暖低着头沉默了半刻
顾莘的眉不禁皱起,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不会真把人家姑娘吓到了吧
他在心里咒骂着自己“顾莘啊顾莘,人家好心带你出去,你还吓她,嘴平时不欠,现在欠个啥子啊……”
正当他想解释“那个……”
“你要真是坏人,刚才的那几秒早就动手了,不是吗?”苏暖猛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里透露着坚定
顾莘定在那几秒,随后“呵”了一声,头往左一瞥,将手放在人中那块,像是遮挡着笑意,可又没完全遮挡住,他被眼前这女生的天真给逗笑了
“是,我的确不是坏人,我是新一中的学生,但你这……”他瞅了眼苏暖“换作平常可不能这样啊,你要知道,坏人是会伪装的”
顾莘此刻都觉得自己话是不是太多了,换作平常,都是别人主动问话,自己跟着搭几句就好
正因性格受环境影响,所以他孤僻成性
或许今夜的月亮很圆,又或是今晚的星空很美,再不然这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呢?
一个骨子里是渴望被关注,渴望得到关切的自己,哪怕就一点,没错,他就是大众口中所说的缺爱少年,毕竟父母离异,两人都撒手不管,最多尽义务将自己扶养长大,好继承他那位置
苏暖眸子俩亮了几分“新一中?你是新一中的?”
“嗯,很奇怪吗?”
“奥,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能上新一中的人都很不简单”
“呵——那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它也只不过是个学校,只要你努力,在哪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我听说新一中有很强的教育机构,最差的那班也比其它学校高好几个档次,最重要的是他也在那……”
“这也得靠努力吧,光靠教育好是不够的,不过确实,在那的学生都挺优秀的”他没听到最后一句,撇过头,望着苏暖稚嫩的脸庞“啊?你说谁?”
少女板过头,忙解释道“没……没有”
他怎么可能听错呢,那是自己心心爱了四年的男孩啊
“那你呢,是哪的学生,大半夜还在外面瞎溜达呢……”顾莘退回原来的位置,顺势蹲了下去
“我是南生的……”女孩说完这句眉眼有些悲哀“奶奶生病住院了,我忙到现在才回来,还好妈妈今天来了,不然我都抽不出身”
“你妈现在才从外地赶回来?”
女孩冷笑一声,左脸露出一个梨窝“没有!她……只是暂时的”
顾莘被他一句话问懵了
“我爸走了,我妈也随之改嫁,我呢,也理所应当和奶奶一起生活,母亲……也算尽责吧,每年会打一笔钱给我上学,至于其他的,也就没了”
苏暖顺势也坐在比顾莘矮一节的石阶上,她仰起头,望着那片星空,细眉不禁蹙着
星空是那么璀璨,可怎么就照不亮我一生的命呢……
在顾莘眼里,她像是变了个模样,此刻的她如个支离破碎的娃娃,仿佛轻轻一碰,立即就碎
他在等她开口
“是不是很可悲?”她转头,眼球子又明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颗梨涡“但我不觉得,我有很爱很爱我的奶奶,这就足够了”
顾莘凝视着她白皙透亮的鹅蛋脸,许久不曾说话
他能体会那种感受,可笨拙的嘴硬是不知如何去安慰,只能小心笨拙地拍打着她单薄的后背,来以表自己对她的遭遇所感到的同情……
良久后,女孩站起身,叹了口气,回头冲他强笑道“好了,耽误你这么久,我也该送你出去了!走吧”说完,她伸出一只手
那一刻,顾莘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好似那只手如充满了魔力一般,竟让他在无任何反应的情况下搭了上去
他卸下任何防备就这样跟在苏暖身后,他们一路绕过了许多小路,终于来到出口
女孩同他告了别,在这蟋蟀声不止的夜晚,她最后道了句“今天谢谢你了,同学”
“不应该是我说吗?”顾莘
“谢谢你愿意做我第一个倾听者……”苏暖转过身,手臂伸过头顶,懒散地晃了晃,形成一个再见的手势便消失在这寂静之地了
“望下次再相遇时,你还能记得我”顾莘小声呢喃着,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还有些不舍,或许太久太久没和一人这般聊天了……
最后,夜灯之下,万籁俱寂,只剩两只萤火虫扑朔着翅膀,许是迷了路,正寻找着回家的归途吧,
不远处,顾莘弯腰,捡起少女不经意从口袋掉出的纸星星
他本想还的,可刚抬头,人就没影了,只好悄悄塞进他的口袋……
那个盛夏的夜晚,少年捡起那个秘密,在心中珍藏了多年……
*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暖,我要让你这次必须爱上我,让你也尝尝被丢弃的滋味是如何的
“老苏,你呢?喜欢她这款吗?”顾莘似笑非笑地问道
苏沉压着他肩,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啊,不太喜欢这种小文静的,她旁边的那位倒是可以,但现在还是打好学业基础,未来才有无限可能嘛”
顾莘没再说话了,反而看着有些愁
原来相爱之人本就早已注定了,可我和她呢?是再一次的灾难还是修来的福分
“嗐~睡了啊,明天还得参加新生到来的欢迎仪式呢”苏沉打着哈欠边说道
顾莘坐在靠窗的书桌前,笔也在这一刻缓缓停了下来,他粗略地扫视了眼整齐地桌面,发现那还未关合上的书里还藏着一颗瘪了的纸星星……
他缓缓拿起至眼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透过窗,天空依然繁星点点,倒与它们显得格格不入了……
可这一切,却被还未睡着的舒醒给瞧见了,他总觉得顾莘最近有什么心事,包括今天上午的那番话……
——
“今天——让我们掌声热烈地欢迎南生的学生们,因为有你们的到来,学校将会变得更加美好……”
讲台上校长的嗓音热烈且激昂,字字振奋人心
可讲台下却截然不同,各个学生抱怨这天太热,用手扇风
站在苏暖旁边的季思棉也是如此
“唉,暖,你说这地中海要讲到什么时候啊,讲来讲去不都是那几句废话,真是磨人,你看看我的脸”
说着就摆出一副哭丧的脸
“再晒下去都快成猴屁股了”
苏暖被这逗笑了,安慰着“好了,也快结束了,你看其他人不也是这么站着吗?你要实在热,不想听,那就试着转移注意力,看看会不会好点……”
季思棉有些不相信,看了眼苏暖,问了句“有用吗?”
苏暖微微点头,思绪里又回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只要偷偷地望着他的背影,仿佛一切燥热都浮散而去
“那……我们班那第一排从左数第三个那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苏暖顺着季思棉的方向看去,那正是苏沉,可上世她两的感情线不是不在这吗?难道提前了?
被她这一问,苏暖脑海有些发懵,许是还掺杂着上一世的情感,苏暖内心难免有些酸意
冷冷回了句“不知道!”
可季思棉这个直女哪看得出来其中缘由,继续着她的话题
“话说昨天他帮我拎箱子时,我看他侧颜特可爱,就像那种……嗯……我看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奶狗……”
还未等她说完,苏暖摆正了头,像是丝毫不愿听
季思棉似乎也在此刻意识到了,她也挺住了嘴,小心拉扯着苏暖校服的一角
“暖,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可等了许久,也不曾得到苏暖的回应
“那……我……我以后在你面前再也不提及他了,好吗?”
季思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自己也不明白苏暖为何突然这样,难道她和那男子有什么过节?
她本想问问的,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苏暖依旧不敢撇头去看季思棉
她深知自己不能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来面对这一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季思棉,她都没有理由去责怪
可放下不简单,每每想到落日余晖之下,他两躲在巷子后轻吻的画面,墙面上倒出斜长的影子,鼻尖相互触碰,她心就绞痛难忍
可即使绞痛也只能默默祝她们安好了,事已至此,也不必挣扎了,所以当年,她在那日第一次尝试着去酒吧喝酒
那里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人群聚成一堆,聒噪的声音有些令她厌烦恶心,她前脚刚踏出酒吧,后面就有一双胖手丝丝拉住了她,然后就在她耳边来回吹气,全都是酸臭味,闻的她犯恶心
“呦,美女,嗝— — 一个人啊,失恋了?”
那男子醉醺醺地说完,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苏暖想要挣脱,却没太大力气,正当他油腻盘大的脸想要贴近时,慌乱之际一双拳头重重将他打趴下,苏暖还在恐惧之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展紧紧裹住,接着就是往外狂奔
是他,多年未见的顾莘,顾学长,他怎么会在这儿……
苏暖确认是熟人,心也放了下来,任由他拉着跑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缓缓松开她的手
但他没转身,背对着苏暖,月光下,他话语有些责备,又有些委屈
“苏暖,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怎么总是把弄得自己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