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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南极明信片 ...

  •   到了要离开的前一天,王远航打算在南极游个泳,他脱掉衣服只剩内裤,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让杜晓倩尖叫连连。
      王远航一头钻进海里游了个泳,因为受附近火山活动的影响,海水温度相对较高。
      顾清梦看得目不转睛的,不知不觉中一旁的纪教授脸色已经越来越沉,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犹犹豫豫着,内心作了很多斗争,最终像个生气的小孩有些气鼓鼓的:“你不许看。”
      “哦?”顾清梦转头看他,纪星河的眼底有团小小的怒火,很可爱。
      “我、也是有腹肌的。”纪星河因吃醋引发的好胜心一下子涌了上来。
      “是一大块么?”顾清梦伸手比划。
      “不是,也是八块。”他认真回答,不像开玩笑。
      “那我看看。”顾清梦说着要去掀他的衣服。
      “这里冷。”纪星河下意识地摁住衣服,一副险些被侵犯的表情。
      “那等回去了看,我记着。”顾清梦盈盈笑道。
      纪星河一双青玉般的眼眸里漾出局促慌张的涟漪来,仿佛被警告的无辜者。
      “纪星河,你知道吗?”顾清梦认真地看着他,盈盈笑着。
      他莫名乖巧地“嗯?”了声。
      “欺负你是件很好玩的事情。”顾清梦眨眨眼睛,调皮一笑。
      纪星河不自在地咳了声,不知如何接话。
      杜晓倩拍完躺在冰面上晒太阳的海豹,又想多拍一些企鹅游泳的照片,却发现相机根本对不到焦,企鹅的游泳速度可以达到36千米每小时,比人类百米的世界纪录还要快,她只得作罢,正瞄着镜头,却见王远航闯进了她的镜头里。
      她拍了几张王远航游泳的照片,又突然地被海里的黑色的冰吸引住:“咦?那里的冰怎么是黑色的?”
      王远航听到杜晓倩的声音,游到黑冰处,上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块黑冰,透明的,很硬,空气里开始变白。
      “明明刚刚在水里看的时候是黑色的。”杜晓倩心生疑惑。
      “因为这些冰块被挤压了数万年,完全排出了空气,散射过来的光又比较少,所以在海里看是黑色的,而且啊,年代越久远,冰就越黑。”王远航耐心讲解着,听得杜晓倩连连点头,啧啧赞叹:“你懂好多啊。”
      王远航腼腆一笑:“以前也来过南极,所以知道一些。”
      “看来杜晓倩‘移情别恋’了?”顾清梦看着他们,打趣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纪星河不解。
      顾清梦杵着下巴说道:“杜晓倩之前是喜欢你的,但现在好像对王远航的好感更多。”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
      “因为她问过我喜不喜欢你。”
      “那你怎么回答的?”纪星河又问。
      顾清梦一时语塞,然后绽放出笑容来:“你明明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纪星河假装懵懂,拨浪鼓般摇摇头。
      “你知道的。”顾清梦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撒娇。
      “不知道。”纪星河继续摇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
      “你在逗我。”顾清梦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认真起来,认真表白:“我喜欢你,纪星河。”
      纪星河也回得认真:“我也喜欢你,顾清梦。”
      一瞬间,南极变得温暖起来,仿佛春回大地。

      顾清梦和纪星河在科考站的商店里逛着,顾清梦打算买点南极的纪念品回去。
      她拿起一个杯子,上面印着几支可爱的小企鹅。
      “不用看了,中国制造。”纪星河提醒道。
      顾清梦只好放下杯子,又拿起一个企鹅公仔,越来越喜欢。
      纪星河继续一盆冷水浇下来:“Made in China,没注意到吗?”他指了指公仔上吊牌的字。
      “哦。”顾清梦悻悻地把企鹅公仔摆回原处:“那我带什么回去好?”
      “寄明信片吧。”纪星河从架子上拿下来两张明信片:“不过时间会很长,可能需要好几个月。”
      顾清梦拿过来一张明信片:“那我们分别寄给彼此吧,谁都不许先看上面的内容。”
      她跑到一旁的写字台上,拿起笔,另一只手捂着明信片,生怕纪星河偷看似的。
      纪星河笑笑,拿起笔到另一旁去写。
      顾清梦写完后,用胶水沾邮票,但她沾了好几次都没沾好。
      纪星河有些看不去了:“要不我帮你?”
      “想偷看明信片?没门!”顾清梦撅起嘴,把明信片遮得更严实了些。
      纪星河无奈一笑,贴了邮票和盖了邮戳,然后塞进邮筒里。
      顾清梦弄好后也将明信片放入邮筒中,朝纪星河狡黠一笑:“你写的什么啊?”
      “我……”纪星河假装思考:“我不告诉你!”
      “切!”顾清梦假装无所谓地耸耸肩。
      明明约定好不告诉对方的,她反倒先按捺不住了,纪星河无奈笑笑。

      纪星河和顾清梦两人趁着在南极剩余不多的时光四处转转,他们缓慢地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像两个蹒跚远来的老人,已经走了许久许久,久到世界都已苍白如雪。
      举目四望,南极之境纯粹而神秘,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星球里的世界,又仿佛诗人笔下的白色梦境。
      庞大的冰川雪色壮丽得令人屏息,企鹅排着长长的队伍一摇一摆地走着,头顶来回盘旋着贼鸥,让人望着就能平静下来的海,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议。
      “你转过去。”纪星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顾清梦困惑。
      “等我叫你再转过身。”
      “哦。”顾清梦转过身,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好了吗?”
      “没呢,你再等等。”
      顾清梦强忍着好奇心,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偷看,索性闭上眼睛。
      “好了。”纪星河说道。
      顾清梦转过身,见白白的雪地上出现了一行大大的字: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顾清梦看着这四个字,心里动了一下。
      “今天是你生日吧?你生日是一月份。”纪星河微笑道,脸部轮廓柔和,温润如玉。
      顾清梦霎时红了眼眶,感动不已。
      “你怎么哭了?”纪星河一见顾清梦哭心里就难受,不知所措。
      “因为开心。”顾清梦捂着嘴,虽然哭着,嘴角却是上扬着。
      纪星河走过去轻轻地拥抱她,温柔地低声说道:“傻瓜,生日快乐。”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记住她的生日,小时候父亲忙着生意,母亲忙着交际,根本无暇顾及她,生日对于她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长大以后她也没那么在意仪式感这东西了,常常忘了生日,那时候即便和裴洞庭交往,他也不会刻意去记,只是他自己生日的时候倒会请一帮朋友喝酒庆祝,无比隆重,现在想来,他无非是没那么爱自己罢了,所以才连生日都懒得帮她过。
      如今她终于遇到一个满眼都是她的人了。
      明明没有刻意告知,他却会提前去了解。
      顾清梦把头埋在纪星河的胸膛里,哭着哭着笑起来。

      顾清梦和纪星河回到科考站里,站里一个人影也不见,顾清梦左看右看,奇怪道:“看来大家都还没回来呀?”
      “毕竟是最后一天了,都想再跟南极多亲近亲近吧。”纪星河笑笑。
      顾清梦点头,脱了羽绒服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往屋里走,脚下莫名地踩到一根线,她拌了一下,往前趔趄。
      纪星河跟在她身后,下意识地拉住她。
      “砰”地一声突然在头顶炸开,顾清梦吓了一跳,纪星河受到惊吓之余也不忘拽住顾清梦往自己的怀里来。
      伴随着声音,天花板悬挂的一颗塑料球分割成两半,五颜六色的彩带哗啦啦地落下来,小胖等人端着蛋糕从各自的屋子里走出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顾清梦……”
      顾清梦定了定神,看着大家拍手唱着生日歌,眼眶湿润起来。
      “啧啧啧,还搁纪教授怀里呢!”胖子酸了句。
      顾清梦这才从纪星河的怀里出来,纪星河也松开了手,两人都有些尴尬。
      齐知天拿来一顶纸折的皇冠,给顾清梦戴上:“生日快乐呀,小寿星。”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顾清梦微微惊讶。
      胖子看了纪星河一眼:“当然是纪教授咯,他昨天跑来问我蛋糕怎么做,我一猜肯定是你过生日,不然他不会这么在乎。”
      顾清梦抿嘴笑笑,回头看了看纪星河,他低着头,一脸的腼腆,一副被发现情愫的羞涩小男孩模样。
      “快来许愿吹蜡烛了。”杜晓倩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顾清梦走过去,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些话语,然后睁开眼把蜡烛一口气吹灭了。
      “你的愿望里,有没有关于纪教授的?”杜晓倩忍不住问。
      “哎哟,你就别那么八卦吧。”王远航为人正直,说话也比较耿直。
      “我问问怎么了?”杜晓倩不满地白了王远航一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斗起来。
      “哟哟哟,咱队就两姑娘,现在都有主了。”胖子摇头。
      “魏院长难道不是女的?”汤子铭问。
      “哎,她应该都结婚了吧。”胖子摆摆手,幸好魏湘君不在,不然听见他的话非削了他不可。
      “她说已经离婚了。”杜晓倩插了一句。
      “哎,不说这些了,大家先吃蛋糕吧。”齐知天已经对这个蛋糕垂涎许久了。
      顾清梦是寿星,便由她来切蛋糕,她将蛋糕分为九块,虽然戴教授和魏湘君不在,但还是为他们一人留了一块,剩余的七份分给大家。
      大家吃着蛋糕,胖子一边从厨房里端来他早早准备好的小菜和饮料。
      顾清梦一边吃一边看着眼前的热热闹闹,有些感慨,这是她第一次过生日,还是在南极,而且还认识了这么多可爱的小伙伴们。
      南极,将是她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一个梦了吧。
      科考队回去坐的是12人以内的小型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船上装载的陨石。
      他们的返程路线和来时一样,仍然要穿越德雷克海峡,不过好在这次的海面异常的风平浪静,好像在以温柔的方式欢迎他们的凯旋归来。
      隔天快要抵达南美洲时,队员们发生了集体的腹泻事件,一开始感到不适的胖子和杜晓倩,紧接着顾清梦和纪星河还有其他人也跟着中招了。
      但船上的工作人员们都没事。
      于是大家一致断定一定是胖子做的饭菜里出现了问题,胖子以示清白地去翻厨房里的垃圾箱,却没有找到任何能洗白的证据。
      好在众人的腹泻没有想象中严重,在吃过药之后便得到了好转。
      最后船终于抵达乌斯怀亚,大家在酒店里休整一晚,第二天便是回国的飞机。
      乌斯怀亚是世界最南端的城市,依山傍海,住的酒店里前后阡陌花枝,仿佛活在童话一般。
      众人在酒店集合正要赶往机场时,戴教授姗姗来迟,一脸焦灼:“糟了,月球陨石不见了。”
      在南极发现的三块月球陨石尤为重要,所以是跟随着众人带到酒店里,然后便放置在戴教授房间里的保险箱。
      大家连忙跟酒店说明陨石弄丢的状况,调出监控查看,就在大家都紧盯着监控画面时,纪星河敏锐地扫了一眼众人:“汤子铭呢?”
      经纪星河这么一提醒,大家才发现九人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不见汤子铭的身影。
      胖子和汤子铭是一个房间的,他挠了挠脑袋:“哎,我出门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我还以为他已经下来了。”
      “大家快看!”杜晓倩眼睛比较尖,很快就发现了可疑人员进入戴教授房间的身影。
      杜晓倩问戴教授:“您叫了客房服务吗?”
      监控画面里的人背对着监控,穿着酒店服务生的服装。
      戴教授摇摇头,看着监控画面上显示的时间仔细回想了下:“我那时候应该是去楼下吃早餐了。”
      “这个人的背影,和汤子铭很像。”王远航皱了皱眉头。
      大家开始担忧和慌神起来,在南极,除特别许可外,一般人是无法采集和带出陨石的,很有可能汤子铭从一开始便是抱着别有目的加入科考站的,等陨石安全被带出南极后,再伺机偷走。
      “我这就报警和联系当地的大使馆。”戴教授拿着手机匆忙走出监控室。
      众人在戴教授的房间里焦灼地等待,很快魏湘君带回消息:“汤子铭已经乘坐飞机抵达玻利维亚了,而且他很狡猾,下一程的机票已经买了好几个国家的,我们不确定他会到哪里。”
      戴教授叹息:“看来是有备而来。”
      跨国追铺,简直是难上加难。
      原本以为南极科考满载而归,谁知暗藏阴谋,戴教授和魏湘君决定先留下来配合警方追查汤子铭的下落,其余人则按之前的航班回国。
      就在大家坐上去往机场的大巴前,戴教授偷偷地将纪星河拉到卫生间里,将一个包裹交给他,里面竟是一块月球陨石。
      “其实并不是三块陨石都被偷了,有一块我前一天晚上拿出来研究,后来放在我的一个密码箱里,估计他没找到,就没拿走,也算是万幸啊。我怕队里还会有居心叵测的人,所以不敢跟大家透露还剩一块月球陨石,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还有湘君知道。”
      纪星河点点头,将月球陨石郑重地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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