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青娘子

2、故事的开始

　　伴随铃声响起，教授匆匆收了尾，走出教室。
　　对于下课，特别是迎来一个长假的铃声，让人心情愉悦。
　　一时间，喧闹一室。
　　喧闹中，韩云看了看身边自课上了一半就心不在焉的肖杨，不禁黛眉微皱，漂亮的金棕色眼眸中飞过不明的光束。
　　起身，高跟鞋蹬蹬地在地板上几个起落，便到教室最角落的位置。
　　韩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位置上的人。眉眼中竟是傲气。
　　“你和肖杨是一个初中的？”语速正如高跟鞋在大理石上的干脆与狠利。
　　坐在角落里的是一个女生，黑色长发。
　　窗外已是黄昏，那女生就坐在斜阳的余晖里，似要融入残存的血色中。
　　最后的几缕阳光照着女生的发梢，看得出，发质还不错。
　　女生留着及眼的刘海，带着纯黑的框架眼镜，镜片略偏棕色，她的上半张脸被遮的严实。
　　女生穿着黑色衬衫，因为身体的瘦弱，衬衫显得格外宽大，黑色衬衫也让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显得病态。
　　女生指尖正夹着一本书。
　　听见肖杨二字，女生指尖许是太过用力，刹那，指尖血色尽褪，青筋浮现突起，随着脉搏跳动。
　　却也只是一瞬，快到几乎没有人发觉，女孩恢复平静。
　　“嗯。”女生漫不经心地回应，语气平淡，如一泉清冽的白水。
　　韩云不曾被如此地忽视过，不觉扬了扬眉，轻轻抿了抿她的樱桃小嘴。
　　“喂。”韩云瞥了一眼眼前这个自开学就一直被忽略的女生，忽然发现自己竟还不知她的姓名。耳语问身边的好友王静宁，不想好友也一脸疑惑茫然。
　　“苏言。”女生没有抬头看韩云，一直默默地拾掇书包。韩云与王静宁耳语后，方才出声。 “什么事。”声音依旧清冷，连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
　　闻言，韩云一惊。韩云自觉耳语的声音极轻，不想苏言竟然听见。难道她有千里耳不成，难道她经常偷听，还是说......岂非......
　　不对！你是来砸场地，韩云！话题好像早跑到大西北了……(#‵′)靠！
　　“咳！听说你初中的时候向肖杨告白过？”是疑问，却难掩讽刺。
　　一时间，原本就处于沸腾临界点的教室，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就她？不会吧？”
　　“肖杨的正牌女友，校花韩云亲自问话，还会有假？”
　　“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嘛...”
　　“她以为她是谁，敢向校草告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听见一室议论，韩云很满意，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了一直沉默的某苏姓同学。
　　“怎么，有勇气告白，没勇气承认呀？”
　　苏言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这才瞥了好整以暇地坐在她桌上的韩云一眼。好似在思考什么。
　　“好了好了，谁没有做过灰姑娘的梦呀，言言也是年纪小。那时我也在呀……肖杨已经当众拒绝言言了……后来言言只是哭了几天……后来也没有事了啦……我们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了，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少说两句啦。”看气氛不对，自初中就与苏言是好友的陈佳急忙替苏言解围。却使气氛更为得诡异。
　　陈佳的嘴角微乎其微地勾了一下，竟带着得逞的笑意，只是语气依旧是替苏言全然的焦急与担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真正的情况大家不知道就别乱说！”
　　一听说还有内幕，平时欺负陈佳的人都围了上去。
　　“当时你也在场，一定知道真相对不对？”
　　“来来来，告诉我们一点啦！”
　　“说说嘛，陈佳。”
　　“我们是同学，是好朋友嘛，佳佳。说一下嘛！”
　　...........
　　“大家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说了，好不好？”一时间被围在人群正中央，陈佳受宠若惊，却也不舒服。只有不断扭动自己肥胖的身躯，得以获得新鲜的空气。
　　虽然嘴上说不说，却不知不觉，关于初中那时，苏言如何如何对肖杨一见钟情，如何如何连夜整理笔记给肖杨，如何如何熬夜写情书，如何如何在考试结束后当众递情书，有如何如何被肖杨当众拒绝........事无大小，情节活灵活现身临其境，曲折到简直可以编一本小说。
　　“哎呀，总之言言样貌是平凡了点，话少了点，性格是怪了点，但总的来说人很好的。”陈佳说得口干舌燥的同时，却没有发现教室中有两个人正用探究了然的目光看着她。
　　韩云适时收回了目光，只觉得再看陈佳那横飞的吐沫，口若悬河的大口，伴随着演讲而左右摆动的肥胖身躯，就快恶心地吐了。
　　“嗨，这就是所谓从初中就同班的好友呀？”语气中是幸灾乐祸，但明显得少了分恶意，多了同情。
　　苏言也几乎同时收回了目光，“嗯。”话语终是简洁，听不出情感的波动。
　　苏言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佳身上，只有韩云面带担心的看着自己，不觉好笑，竟也低笑了出来。
　　幸好教室内喧哗如闹春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得可以。只有韩云发现并听见了她的笑声。
　　“不劳费心。”
　　韩云哪里见过这般的怪人，一边因为她的轻笑而觉得毛骨悚然，一边因为她的不识好人心而气愤。
　　本大小姐怎么可能为向自己男朋友告白过的女生费心，她根本就是个怪人，活该交陈佳这种墙头草！再说……(#‵′)靠！又跑题饿!
　　韩云怒视苏言，却发现苏言早已趁着没人发现慢悠悠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当苏言经过韩云身边，是背对着韩云。苏言脚步稍加的停顿，微微侧过脸。
　　苏言的背后是暮色天穹，微薄的阳光投射在苏言的发丝上，让苏言染上了一层昏黄的暖色。
　　残存的光线，在她的脸上形成奇异的阴影，让韩云看不清苏言此时的表情。
　　“无论怎样，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需要怜悯。我是苏言。”
　　一字一顿地清晰，牛马不相及的话语，依然冷清的声线，却有冰融的春色芳郁。
　　看着苏言远去的背影逐渐模糊，韩云喃喃自语：“也许没有肖杨，我们将会是很好的朋友...会吗，苏言...”似是问苏言，却也是在问自己。
　　“嗨，言言，等等我呀…”等陈佳反应过来，连忙对下一句下次再讲，匆忙离去。
　　空留教室里依然议论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