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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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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跃回到家后只来的及把米掏好,爸爸就回来了,皱着眉头骂姚跃:“怎么才开始煮饭,电风扇呢?你不是拿去修了吗,快拿出来扇扇,热死了。”
姚跃蹲在土灶里不敢坑声,电风扇没修好,饭也没煮好,希望老爸不要冲进来打他才好,姚跃怕及,一个劲的往灶里塞柴火,盼着这锅饭快点出炉,天气本来就热,他又在火边烤着,出来时整个人就像刚从池塘里游了一遭回来,湿溚溚的都在滴水了。
还没走到门口,姚跃就听到电风扇呼呼的声音,打开门一看,那把老旧的电风扇正在尽职的运作,爸爸见姚跃浑身是汗,“看你热的,快过来扇扇,老陈修的挺好,风吹的比原来还大。”姚跃纳闷的走过去,电风扇怎么就好了?想想也不奇怪,有些破东西放久了反而自己会好。
吃饭的时候姚跃突然想起小光,不知道他的妈妈有没有把他接回去:“爸爸,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大榕树下有个穿汗衫的男孩子?”
姚爸想了想,“没有。”又骂起来:“好你个小子是不是去那里跟朋友玩了,怪不得连饭也没煮,作业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姚跃放下心,看来他已经回家了。
“你这小子给我摆什么面孔。”姚爸用筷子的另一端敲了敲姚跃的脑门,姚跃又板起脸,不快道:“我本来就是这张脸。”
吃完饭后,姚跃开始不停的翻东西,姚爸在门口纳凉,看儿子从上窜到下,一刻也不消停,“你找什么?”
“袋子。”姚跃头也不回的说。
“櫉柜里不是有很很多塑料袋么。”
“塑料袋不透气。”把昆虫放进塑料袋里不都全死光了!“我要透气的布袋。”
“你要布袋做什么?”姚爸问,知道姚跃又要拿去玩,“放暑假了,你也别整天疯来疯去,明天去山上把茶树旁的杂草都拔掉。”
“噢,可是袋子……”姚跃垂头丧气的停止了翻找的动作。
“我帮你做一只!”
姚爸翻出针线把擦桌子用的破布拼成一个长方形的袋子,再仔细的缝起来,最后用一根绳子把袋口窜连起来,捏住绳子的两端轻轻一拉,袋口便轻松的合拢。
姚跃把玩这只大小合适的布袋,袋子倒是有着落了,可是……“抹布用来做袋子了,那以后用什么擦桌子啊?”
“难不倒,我有件衬衫烂了,正好拿来擦桌子。”
姚跃的老爸虽然粗鲁了点,但是人却很豪爽,也节俭的很,就是喝起烧洒来没完没了,喝醉后比平常还要暴力,姚跃记得小时候也是爸爸喝醉,竟然用烧红的火柴棍打他,幸好被奶奶拦下,要不然还真被打残了。想起奶奶,姚跃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奶奶两年前生病死的,本来她的病可以治好,但是家里没有钱,硬生生的拖死了。姚跃还记得爸爸为了借钱还跑去找厂长下跪磕头,厂长却说:“厂里的钱是归政府的,我也没有办法动用,姚奶奶七十五岁了,就算入了土也是喜丧。”
无可奈何之下,爸爸找人给奶奶拍了一张照,拍照那天奶奶很高兴,她对姚跃说,奶奶长这么大还没拍过照呢,姚跃见奶奶笑的这么开心,嚷嚷着也要拍,奶奶却一把抱住孙子哭起来,小跃不要拍,小跃最好一辈子也不用拍照。没过多久,奶奶就去世了,那张慈祥的黑白照片也挂在了客厅的墙上。
早上五点的时候,姚爸把昨晚吃剩的饭都热过了,叫姚跃起来吃早饭,然后让他拿了把镰刀上山去除草,自己也去工厂上班,他一点也不担心孩子起的太早对身体不好,相反,他坚信早睡早起的小孩才会健康,殊不知姚跃昨晚打弹珠打到半夜三更才睡。
由于起的早,上山的时候还很凉快,爬到自家的茶园时,太阳才照到脚底下,姚跃埋头拨草,拨不掉的就用镰刀割掉,然后把拨掉的杂草堆到茶树的树根旁,等到所有事都忙完后,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头顶,姚跃心想着可能快到正午了,便急急忙忙的下山。
回到家后,姚跃从书包里拿出本红色的暑假作业本认真的写起来,作业本一共120页,姚跃算好一天做两页,刚好在暑假结束时就能全部做好,不过显然今天他没有心思做作业,才扒下没几分钟便开起小差来,他昨天答应小光要和他一起捉昆虫的,还是早点去吧,说不定他现在正等着呢,一想到这,姚跃马上抓起桌子旁的布袋跑了出去。
经过冰棍摊时,姚跃没有像以往那样快速的跑掉,而是走到摊前大声的对卖冰棍的老板说:“大叔!我要两根糖水冰棍!”
正在看报纸的大叔抬起头,接过姚跃递过来的一毛钱:“你爸爸终于舍得让你买冰棍啦,该不会是从你爸爸的衬衫口袋里偷来的吧?”
“不是!”姚跃涨红了脸,抓起冰棍便撒起腿跑开了。那是修电风扇的钱,姚跃尽量的跑快一点,如果化了小光就吃不到了。
跑到榕树下时,小光果然到了,还躺在榕树下沉沉的睡着。还是那件长长的只盖住屁股的汗衫,两只细瘦的胳膊露在外面,可能是太阳太强烈的缘故,一直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红晕,姚跃恶作剧似的把冰棍贴了上去,惹的小光微微颤动一下,大大的眼睛张开后无神的望着他。“不是说要抓昆虫吗,干嘛自己睡着了。”姚跃不客气的把他拎起来。
“啊。”可能是被拉痛了,小光细细的叫了一声。
“对不起。”姚跃发觉跟着粗鲁的爸爸一起生活,害的自己也开始粗鲁了,“这个给你吃。”姚跃把一路小心护着的冰棍递给小光。
小光对这个有点好奇又不敢轻易尝试,当糖水融化滴到手指时还吓的颤了颤,姚跃举起自己的那根冰棍用舌头舔了舔:“哇!好凉好舒服啊。”这样的表现一点也没有夸张成份,姚跃快不记得距离上一次吃冰棍时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觉得小光比他可怜,看样子好像连冰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我们来抓虫子吧……你在?干嘛?”姚跃吓了一跳,暴敛天物啊!再没有常识也不带这样的啊!小光眯起眼睛把冰棍捏在手里放在脸上摩擦,糖水顺着他的手肘,有时滴到脚背上,有时滴到草地里。
等姚跃把他的手掰开时,冰棍就只有冰糖那么点儿了。
姚跃有点生气,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吃的东西,就让他这么化掉了,不由朝小光吼道:“你这么不珍惜我送给你的东西,这种朋友我不要了!”
小光吓的缩起身体,像颗刺猬一样把自己团成一个半圆,才有点发红的脸颊又白了,连带着嘴唇也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