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潮汐录》Linda慢

4、第四章

　　“荧说，你要找鲛人！？”
　　“是”
　　“你想过，蛮族退了，鲛人怎么办？”
　　耀笑道“嵊，你觉得为什么万年前王族几乎灭族都无法战胜的鲛人，突然之间却败了？”
　　嵊愣住，《帝国潮汐录》中对这一段的史记只写了王族损失惨重，可在灭国之际，在王族也几乎死绝的大战最后却奇迹般的战胜了鲛人，一夜之间，鲛人死伤无数，泛海中密密麻麻浮出鲛人尸首，像一条条死去的鱼，数量甚至多到被海浪冲到岸边堆砌出一条沿着泛海海岸的尸墙，从此鲛人一族退出泛海，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再难寻觅。
　　耀的眼神冰冷不含任何情感，像是一座微笑的雕像般看着嵊温柔的道：“因为，在大战的最后，当时的王族旁系中，有一支已经王族血脉淡薄到与普通子民无异，无法献祭太阳神的族人，他们献祭了整个家族男女老少阖家108口性命，用灵魂和鲜血向太阳神祷告，祈求太阳神看到帝国的苦难，最终，太阳神护佑，给了王族一味药…”
　　嵊微微张开了嘴，王族护佑帝国几万年，多少子民先祖都是亚马达州其他国度中为了躲避战乱到的帝国，帝国因为有王族保护，虽从不主动发起战乱，却无敌于亚马达州大陆，慢慢的，帝国人数越来越多，地域越来越广，最后，整个亚马达州大陆都是帝国的国土，可谁又知道，王族为了这些子民，这几万年，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嵊，是不是很可悲，王族并不是万能的，我们能战胜鲛人，都是因为一味药，这药，是毒药…”
　　耀摇头叹息，继续道“鲛人善水，泛海原就是鲛人的国度，我们根本无法在海上与之交战，幸好，鲛人鱼尾，只有鲛人族女王一脉及族中修炼已达幻境者可生双腿，万年前我王族血脉损失惨重，那鲛人又何尝占得便宜，王族得药取名止殇，此药无色无味，对人没有半点伤害，可鲛族属灵，一但沾染，非死即伤，有修炼者还可抵挡一二，灵力低下者，躲无可躲…于是，王族将止殇放进了泛海…”
　　原来如此，怪不得鲛人在泛海活了不知多少年，因为这止殇，才一夕之间消失泛海，这止殇，不知灭了鲛人多少族人，帝国几乎灭国，这鲛人一族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嵊想通关节，看了一眼荧，荧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王族的秘事，想到从前过往，自己只知道享受父母兄姐的呵护宠爱，自持乃是帝国幼公主，整日只知道胡闹，只管自己喜欢不喜欢，从来不顾什么王族责任，可王族护佑帝国和平几万年，为了给子民一方乐土，自己的先祖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啊…先辈们世代以守护子民为责任，流血流泪，牺牲自己，她作为王族血脉，却只贪图享乐，胡搅蛮缠，甚至毁了姐姐唯一嫁人的机会…这样的自己，也怪不得父王母后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想到此处，荧的脸上尽显苦楚。
　　对于荧的反应，嵊明白荧的所思所想，看着不忍，转头向耀问到：“长公主的意思，属下明了，帝国有止殇，自然可以制约鲛人，但是我们如何说服鲛人回到泛海，到时候怕是鲛人会逼我们交出止殇，或者解药，我们又怎么办？”
　　“止殇是太阳神赐予，王族并无解药，不过，只要鲛人族愿意回到泛海，我王族可用血脉发誓，只要鲛人不战，比邻而居，我王族绝不动用止殇”。
　　嵊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又道“可只是不再用止殇，将泛海还给鲛人生活，这怕是不能打动鲛人吧”。
　　耀看了一眼荧，对嵊道：“所以，我们需要先找到王族大祭祀星海，我的老师”。
　　嵊的双眼发出诡异的光，直直的盯着耀，“祭祀大人：已消失5年，难道长公主其实一直知道他在哪里？”
　　嵊的目光锐利，耀明白嵊的意思，如果自己一直都是知道老师下落的，却一直闭口不言，任凭父王母后的逝去，甚至已经战败到要求助鲛人的地步了，为什么不早将这王族神一般的大祭祀下落早点说出来。
　　耀无奈，“嵊，不是我不说，而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老师到底人在何处，我也曾想过寻他，但是帝国之大，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直到我献祭后，我突然能够体会他的感受了…我年少时曾…”耀带着疑惑回忆着往昔，“曾有一次听他说过情，当时我不理解他所说的，对人没有情，却带着曾经有情回忆的感觉，想要去回忆那段情，却又想远离那段过往已役的情，当时我还是孩童，只当玩笑话，还笑闹问他对谁有过情，他说，是最深最深的地方，所以我想着，如果我是他，因为寿数快到，想找个地方远离尘嚣会去哪里？老师一生中最大的心病就是那段我不知道的情，那情在最深最深的地方，那他会不会躲到最高最高的地方？”
　　嵊低头思索，荧不知想到什么，看着自己的姐姐，咬着嘴唇克制不言。
　　“就是说，其实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大祭祀在什么地方，只能尝试去最高的地方找？”嵊扶额，来回度步，“整个帝国都是平原，最高的地方只有雅达尔山脉，山脉绵延数千里，都是山峰，就算我们爬上去，大祭祀也不知现在是否已逝去，还在不在人世，一切都是未知！”嵊突然转头看着耀问道“那么我们不能直接去找鲛人吗？为什么一定得先找大祭祀？”
　　耀摇了摇头“不行，一定得先找老师，鲛人一族消失上万年，藏的极深，而我自小在老师身边长大，我知道老师曾去过鲛人族…”
　　嵊与荧一惊，同时问到“大祭祀去过鲛人族？”
　　“老师虽未明说，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他曾经跟我描绘过鲛人生活日常场景，也曾与我讲过鲛人族的一些情况，如果不是去过、接触过鲛人，怎会如此了解？所以，如果要找到鲛人，要能够与鲛人协商的，一定是老师，而且，帝国保护神之间有着微弱的感应，老师的气息极低，似有似无，但他一定还在人世！”
　　耀坚定的看着嵊和荧，叹息，然后对着荧说：“帝国幼公主荧，自小，你锦衣玉食，备受子民供奉，本来我与父母啊兄都以为能够护佑你终身，让你成为王族中唯一能快乐的人，但是现在！你必须担当起你作为王族公主的责任，我以王族血脉命令你，担负起你血脉的责任，前往雅达尔山脉，找到王族大祭祀星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帝国大祭司星海！”
　　荧俯身跪下，坚定不移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帝国幼公主荧领命，我以自己的生命发誓，我一定会找到大祭祀星海，带着鲛人族回来！”
　　耀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对嵊说“王族护卫军总领嵊，我以我哥哥帝国帝王辉、我自己长公主耀的名义命令你，带上护卫军最精锐的部队，护卫幼公主荧找到大祭祀，找到鲛人族！
　　嵊应声跪下，“我用生命起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会护卫好幼公主，完成任务！”
　　耀笑了起来，纯蓝色的眼睛无喜无悲，耀已经没有瞳孔和眼白，整个眼睛都是像大海一样的纯蓝，也像大海一样的毫无温度，可笑容还像年少时那样温暖和煦，这个时候，嵊看到耀的嘴唇没有动，可却听到耀在他耳边轻语“嵊啊，如果帝国亡了，请带着我的妹妹远走吧…”
　　耀在对嵊耳语，嵊看了一眼荧，荧还跪在那里哭泣，这个被迫长大的少女啊，耀这句话是单独私语给嵊的，嵊看着这个人形都快支撑不住的长公主，微微点了点头，长公主笑的更是和煦，对他们说“那你们去吧…我会坚持到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