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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优昙花开 ...
灵玉穿上衣裳,只见灵力翻转,魔气乖乖缩回了肚子里。
赤凤替她细细把脉,脉象平稳,脸色红润,并无丝毫异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灵玉温柔地抚摸肚子,道:“三荒幻境坍塌,三弟莫名其妙升了上神,你的魂魄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三弟封了桃花仙境,日日剜心头血喂你,对外称你涅槃。啊呀呀,可把娘亲心疼坏了,我这当大姐的心里也不好受。你一回来,我就有了身孕。紧接着魔域大乱,我与朱雀日夜守着边境。我们以为是不慎染了魔息,灵力运转运转就好了。起初,只要稍作调息魔气就会隐去,身体无碍。随着胎儿渐长,我发现自己灵力也渐长,而且,魔息不受我的控制,而是受腹中胎儿的控制。这等怪事,非同小可。西境与魔域关系微妙,非常时期,我们走不开,只好请你来问问了。”
“容我理理思绪!灵玉,你且先坐下。”
赤凤掏出袖中蓍(shī)草,以灵玉为中心,结阵卜卦。
团团迷雾中,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蹦蹦跳跳走来一个娇俏的少女,藏青色的华服,华服上缀满小铃铛,机灵的大眼睛转啊转,朝赤凤甜甜一笑。
阵破,卦断。
赤凤冷汗直流。
“哎哟哟,疼死我了。”
灵玉突然腹痛难忍,魔息扩散,与灵力缠绕在一起。
赤凤急忙将她扶在床上,大声疾呼:“朱雀,进来为你夫人护法渡气!罗朱,快去打热水来!曼朱,去给夫人熬这副药。朱诺,你马上走一趟青凤山,告诉青龙,青凤可能要回来了。”
一阵兵荒马乱,灵玉肚子又恢复了平静。
热水没用上,朱雀哄着灵玉喝药,两人又开启了腻歪模式。
朱诺早就没了影儿,曼朱和罗朱自动回避了。
赤凤扶额:“心真大!”
随后莞尔,也许吸引朱雀的,正是灵玉这点吧!
在灵玉看来:是妖是怪,是魔是仙,都是我们的孩子,都不会影响我和你的感情。
“罗朱曼朱,你们伺候好长公主。等我解决好魔域那边的事情,你们的小主人就会出生了。”
五彩流光一闪,赤凤没了身影。
魔域,魔狱虚空。
紫凤和九凤斗法斗得难解难分。
灵灼此刻正在隔岸观火,金光笼罩,漫天掉落的魔息纷纷避开他。
按理说,九凤根本不是紫凤的对手,但是九凤拼了命想跟他同归于尽,招招狠绝,紫凤不想置她于死地,处处放水,一时不分伯仲。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地动山摇,双方毫发无损。
灵灼岿然不动看了三个时辰热闹,最后实在忍不住出了声:“神君,您老人家叫我等一会儿,这‘一会儿’未免太长了点。”
紫凤闻言,漫不经心道:“赤凤那只老凤凰叫我不要在你面前杀人,而且,青凤也不想我伤了她,毕竟姐妹一场。要不,你出手帮我了结?”
“我看是神君您老人家不想帮我解惑吧?”
灵灼化出桃木剑,割破手指,狐血裹挟灵力缠绕剑刃,幻化成剑阵,袭向九凤。
九凤周身的魔息迅速消失,紫凤乘势而上,紫竹剑穿胸而过,九凤化作一缕红色浊息,怨恨声响彻虚空。
“菩多若,魔君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九凤消失前的倒数第二句话,最后一句没道完:“紫凤,你好狠的……”
灵灼施法散去残余的魔息,紫凤拿出一方帕子缓缓拭净紫竹剑沾染的血迹,幽幽道:“我怕你是忘了菩多若是谁。况且,他又不是菩多若,这位是灵灼上神!”
紫竹剑入鞘,紫凤淡淡扫了灵灼一眼,随后凝诀成阵,幻化出一片紫色纷飞的优昙花雨。
红色浊息附上花瓣,万千花瓣旋转飞舞,团成一朵深紫色的优昙花,轻飘飘落入紫凤的掌心。
造杀孽,渡佛法,紫凤神君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灵灼开口道:“所以,菩多若真的成全了我吗?”
“你能突破死劫成神归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紫凤将三毒浊息的优昙花隐入袖中,轻笑道:“既有选择,何必执着?”
“当初菩提化魔蔚为壮观,如今优昙净浊也万分精彩!”
灵灼不疾不徐地跟在紫凤身后,叹道:“魔主对神君您一片深情,至死不渝,还是无法替代青凤魔君在您心中的地位呀!”
紫凤身子一滞,回头冷冷道:“你既然有着菩多若的记忆,为何来我这里寻求答案?你不是我师尊,我不必对你客气的,灵灼上神!”
灵灼毫无惧色,对上紫凤寒冷的目光:“我无意冒犯神君您老人家,请见谅!这份记忆为我带来困惑与烦恼,如果可以,请神君为我除去,留下今生的记忆即可。”
紫凤敛了眸中寒意,紫色流光闪烁,虚空化作滔滔江面。
一个大浪打来,灵灼摇摇晃晃,差点被海浪卷走。
“如你所愿!”
紫凤停在烟波浩渺的海面上,举起紫竹剑,施法抛向半空,抽取了灵灼的一分精气注入,又划破他的手指,念念有词,引得鲜血如丝如线,源源不断飘向海面。
水天相接的海面上,闪烁着一串一串五彩缤纷的光圈,波光粼粼的海面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红雾,盛开一大片洁白无瑕的优昙花,渐渐染上五彩颜色。
“紫凤,你在做甚么?”
灵灼看得入了迷,一时竟忘了止血,耳边突然响起愠怒的吼声。
优昙聚拢,光芒万丈,洪波涌起,惊涛骇浪,花瓣染血,四散飘零。
赤凤踩着滔滔白浪从天而降,飞身将灵灼拥入怀中,迅速为他止血,复原伤口,一串串繁复法诀脱口而出,抛出凤翎,优昙花顷刻间恢复洁白模样。
“差一点就成了!”
紫凤耸耸肩膀,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紫袍,遗憾道:“灵灼上神,可惜喽!你看,眼下有人不许我拿走你的记忆。”
灵灼挣脱赤凤的怀抱,召了一朵祥云,站稳,道:“我们继续。”
赤凤施诀扩大云朵,与灵灼站在一起,问道:“你们搞这么大阵仗,是在做甚么?”
“等你来呀!”
紫凤挑眉嗤笑:“姐姐,你的小公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哟!”
灵灼避开赤凤的目光,沉默不语。
赤凤瞪了紫凤一眼,甩出一道五彩光晕,澎湃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光晕散成点点星辉,随波摇曳。
“紫凤,有此闲情逸致在这里逗弄后辈,不如花时间应付青凤转世之后的局面。九凤呢?找到她,封印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紫凤掏出已经变成深紫色的优昙花,漫不经心道:“她在这里,我正打算请你的小公子帮我渡化九凤的浊息。”
赤凤的脸色极其难看,没好气道:“小公子不是菩多若,不会渡化之法。净化三毒浊息,你自己来,你不是对佛法颇有研究吗?”
紫凤嘴角噙笑:“灵灼上神,要不要试试你的佛陀之力?用掉佛陀之力,不属于你的记忆,自然会散去。”
灵灼突然对这个提议很心动,他习惯性地朝赤凤投去探寻的目光。
赤凤从善如流地握住他的手,坚定地摇头,温声道:“小公子,如果是三荒幻境之内的记忆碎片困扰了你,我来帮你。”
“哈哈,有意思……罢了罢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左右不过一个心结。”
紫凤收回优昙花,紫色身影消失在海面,余音回荡:“沧海桑田,斯人已逝,一切早有定数!看二姐去喽!”
灵灼愣愣地盯着紫凤消失的方向,微微蹙眉,轻轻抿唇,仿佛在回味思索话里的深层含义。
碧空如洗,海面上架起了七色彩虹。
彩虹桥下,薄雾渐起,幻化出朵朵绽放的优昙花,梵文的禁制若隐若现。
一阵清雅而充满禅意的琴音和箫声,入耳空灵。
凝神细听,熟悉的旋律,灵灼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弹奏过这首曲子。
赤凤松开灵灼,急急解释道:“小公子,你莫要太在意紫凤的话,他这人就这样,爱故作高深,实则都是疯言疯语。”
灵灼苦涩一笑,随手又召了一朵祥云,踩上云头,缓缓问道:“好,那你告诉我,菩多若羽化了没有?如果他回来,你要如何选?”
赤凤怀抱落了空,心里堵得紧,情绪有些慌,道:“我选你!”
“如果我就是菩多若呢?”
赤凤深吸一口气,道:“小公子,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任何人,包括菩多若。”
灵灼感到心里的优昙花开了,缓缓道:“菩多若是天地初开以来唯一一个堕佛的佛陀。西方梵境一向遵循道法自然,讲究六根清净,追求博爱苍生,但菩多若佛陀入世沾染人间烟火,逃不过情之一字。洪荒时代,连年战争,百姓流离失所,西方梵境普度众生,很多佛陀都入世宣扬佛法,菩多若只是其中一个。如果没有遇见你,他还是西方梵境普渡众生的佛陀,和陀罗尼一样,诵经、念佛、心无杂念。”
“也就没有你对我的情了,对吧?”
灵灼不语。
“罢了,你要自虐,我也拦不住。紫凤既然留了这方碧海幻境,索性一起回忆。你要抛弃的记忆,是我想要找回的记忆啊!”
赤凤化出凤翎,悬在空中,释放出一道道仙气,薄雾中的优昙花瓣纷纷飘落在海面上,彩虹桥越发绚烂,梵文的禁制清晰可见。
灵灼低语:“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无边,不渡无缘之人。”
“小公子,你什么时候修习了梵文?我没教过你啊!”
赤凤心生奇怪,随即释然:“你是仙泽皇室,懂点梵文应该不是甚么大惊小怪的事。你知道怎么打开禁制吗?”
灵灼望着盘旋在虚空光晕边缘的几只白色海鸟,略一思索,猛地甩出一道气浪,梵文禁制迅速消失,眼前出现了一座鸟语花香的仙山。
赤凤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凤梧山么?
灵灼驾云飞入虚空中的凤梧山,赤凤急忙跟上。
灵灼:爱我还是他?
赤凤:有差别吗?有差别吗?不都是你!一个过去的你,一个现在的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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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优昙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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