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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晚上,徐潇请董问和丁敏君一起嗦粉。

      北方人的口味本就很接近,三个人又搭伙鬼混了近5年,在吃喝上面分外统一,大概只有能接受的辣的程度有差异,至于忌口,根本不存在。

      徐潇一只手扇着嘴巴,一边招呼店老板:“老板,来三罐可乐。”

      “要可口,不要百事!”

      丁敏君见徐潇辣得顾不上说话,又赶紧补了一句。

      “你可真是作精,明明每次都吃不了重辣,偏偏每次都要点。”

      “嘭..嗤..”

      易拉罐拉环打开,二氧化碳气体自汽水中冲出,无论打开多少罐,永远都能得到一种释放的欢愉。

      徐潇抱着冰可乐,三口并作两口,冰与辣的对冲,刺激得味蕾直呼舒坦,她微微眯起眼睛,短暂回味,紧接着继续捞起一筷子粉,囫囵塞进嘴里,如此反复几口,一碗粉已见底,可乐也只留了个空瓶子。

      “你是猪啊你,有人跟你抢吗?”

      董问见不得徐潇这副一有事就暴饮暴食的样子。如果不是相熟的医生再三保证徐潇没病,她都要怀疑徐潇得心理疾病了。

      徐潇放下筷子,丢掉手里刚刚揉成团的纸巾,冲着董问不好意思地笑。

      她也一度怀疑自己有病,无他,只因这一有压力就拼命嗦粉,一吃完就轻松愉悦的生理反应实在令人费解。

      大概是因为李真。

      他离开的那天,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桌上只留着单人的牙刷杯,女生的护肤品,地上也只有单人的拖鞋,女士穿搭的衣柜,就连枕头上,都没有一根男生的短发。

      徐潇不信邪,将外面的枕头套拆掉,盯着枕头,翻来覆去摸索,还是没有找到。

      她略显暴躁,打开衣柜,鞋柜,冰箱,厨房,卫生间…一切能开的地方,她都开了,可是没有。

      好像李真从来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夜色沉沉,徐潇埋在自己的膝盖里,直到敲门声响起。

      她几乎是奔到了门边,镇定自若开门,可惜敲门的也不是李真。是一个快递员,徐潇挤了挤微笑,伸手接过来快递,余光瞥见收件人的名字:李真。

      她欣喜道谢,将快递拿进家门,终于,这个家有李真。

      徐潇拆开快递,是一箱螺蛳粉。

      是李真的最爱。

      与李真相反,徐潇不爱吃一切臭的东西,榴莲、臭豆腐、螺蛳粉…往常李真在家里煮着吃,徐潇都要躲回卧室,无论被他怎么哄着,徐潇统统视若洪水猛兽,连尝试都不肯。

      但此时,徐潇哭着把李真的存粮都吃了。整整四碗,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要跟一碗螺蛳粉过不去。

      ……

      “发什么呆?”

      徐潇被董问的话拉回现实,举目四望,皆是热热闹闹,她蓦然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看着眼前的热闹。

      董问关切而又询问的眼神,丁敏君一如往常,慢条斯理擦着嘴,继而又像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三张票:“走!带你们看脱口秀去。”

      这下,徐潇和董问是实实在在感受到惊喜了。

      顾不上询问他是什么时候买的票,也顾不上get一下抢票的经验,徐潇和董问几乎是在对视一眼之后迅速跑出粉店。任由丁敏君在后面追着跑。

      脱口秀剧场就在不远处的商场,三人就这样追着一路跑到了5楼。徐潇有些喘,四下张望着找自己的座位。

      她只顾着往前,一不小心踩到了已经入座的观众。徐潇赶忙道歉。

      “没关系。”

      或许是因为声音很特别,徐潇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眼睛很亮,俗套一点,他眼里有光。

      ……

      董问拉着徐潇落座,丁敏君紧随其后,三个人叽叽喳喳讨论,回忆着上一次线下场李诞惊喜现身。

      徐潇一直期待线下可以看到王勉。

      当年王勉一路“高歌”,数次将气氛推向高潮,尽管有诸多批评和嘲笑,王勉还是拿下了脱口秀大王。徐潇就是从那年入坑了脱口秀,开始追笑果的各种节目。从脱口秀大会到吐槽大会,再到怎么办脱口秀团综,徐潇可太喜欢这群可爱的人了。她忍不住期待起今晚的表演。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台上的脱口秀演员吸引了。

      一个接一个段子,一阵接一阵欢笑,徐潇早就不记得期待什么惊喜了,她只记得笑,开怀大笑。

      与线上节目不同,线下的剧场是一个极易产生奇妙反应的空间。脱口秀演员的临场反应,观众最直接和真实的反馈,都让每一场表演成为独一无二的欢乐时刻,一直到离场,徐潇都还沉浸在那个欢乐的磁场里。

      世界万籁俱寂,独那一个空间笑语欢声。所幸,徐潇身在其中。

      许是白天下过大雨,这天夜里分外凉爽。夜风吹过耳畔,徐潇感觉一切都开阔起来。

      她与丁敏君和董问告别,一个人回到了曾经属于她和李真的小窝。

      一个月前,李真神神秘秘,买了葡萄酒,在家里煎牛排,准备了一桌佳肴。徐潇有些惊喜,毕竟临近毕业这段时间,因为李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徐潇很少见他这么开心,她深以为李真定然是找到了工作才如此欢欣雀跃。

      徐潇特地画了精致的妆容,换了漂亮的裙子,她甚至预演过当李真说出工作的时候,她该如何欢喜称赞。

      但属实没想到,李真给了她巨大的惊喜。

      “潇潇,我们回家吧?”李真抑制不住喜悦,举着红酒杯兴致十足。

      徐潇有些发懵,原本上扬的嘴角略显僵硬,她直觉事情发展有哪里出现了偏差,但好似又早有预兆。

      “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徐潇放下了酒杯。

      李真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丝毫没有察觉徐潇的不安。

      “我考上了!”
      “我考上公务员了!”

      李真继续抛下惊雷,炸得徐潇一时不能回神。

      电光石火间,她飞快回忆了一下今年的招考时间,按照现在下达上岸通知来看,原来上个月底李真回家就是为了去考试。

      而这场考试的报名时间甚至可以倒回到21年的11月份,也就是说,半年前,李真嘴上口口声声“我们一起在上海奋斗”,私下却一直计划着回家。

      徐潇一时不知道是该埋怨自己太过后知后觉,还是该埋怨李真深藏不露。

      “潇潇你不高兴吗?”李真像是刚刚回神,绕过桌子,紧挨着徐潇坐下,轻轻揽着她。

      徐潇一瞬间有些僵硬:“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是没有告诉她李真想回家,还是没有告诉她报名考试的事情,徐潇也不知道自己更想知道的是哪个问题的答案。

      8月3日,七夕节前一天。

      徐潇收到了飞往家乡的航班订票短信。起飞时间是4日晚上8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条李真的短信。

      “潇潇,别赌气,我会一直在机场等你。”

      徐潇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行尸走肉般到达了机场,是的,她那天还是到了机场。只是,她没有登机,在广播提示登机结束后,她才到了登机口,远远看着那架返航的飞机在跑道滑行,离地起飞,直至消失不见。

      于是,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徐潇在浪漫的七夕节结束了自己的5年初恋。

      再见,李真。

      当你没有将我考虑进你的未来时,

      那我也绝不会义无反顾奔向你的未来。

      ——柔软又固执的徐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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