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终成神（快穿）》书喵757

14、同学是炮灰

　　虽然是冬天，今天的温度却一点也不低。荆妈妈站在客厅中间擦着汗，她弯腰把拖把放到茶几边上。下一刻，她以手掩面失声痛哭。

　　荆寒领着时越，推开防盗门走进来，见状猛地睁大了双眼。

　　少年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他慌忙扔掉书包，跑到母亲身边，明明心里很着急，张了张嘴，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被欺负的次数多了，人就会失去安慰别人的能力。

　　母子俩相依相靠，时越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那是星际跳跃时，一种孤寂的味道，时间的余韵还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飘荡。

　　荆妈妈飞快地抹掉眼泪，站了起来。

　　“小寒，妈妈没事。”

　　很多时候，成年人习惯于不做解释。中年妇人转身朝着时越腼腆地笑了笑：“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重生了。”757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这是一个低位的模拟世界，怎么会有人重生？”

　　见时越没有说话，荆寒握拳擦了擦鼻头。

　　“是我打扰了！”

　　时越说的平淡且礼貌，但在她心中，正掀着狂风巨浪。

　　原剧情里，对荆妈妈的着墨要比荆寒多。这个神色温柔的女人，十余年间一直都在为她死去的儿子奔走，从青丝到白发，从红颜到枯骨，她从未放弃。

　　她也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坚决不原谅顾明齐的人。

　　男女主的光环，好像在这个平凡母亲身上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妈妈，这是我同学李越，她在学校出了点状况，又不方便回家，所以能不能……”

　　荆寒觉得自己混蛋极了，他不能安慰妈妈，还净添乱。同时，他也为时越看到妈妈哭泣的一面，而感到羞愧。

　　具体是因为自己的脆弱，还是妈妈的脆弱，荆寒不得而知。

　　“小寒，难得你带同学回家，妈妈很高兴。”

　　妇人想碰一碰儿子的头，不知为何又缩了回去。最终，她的手轻轻地落到了儿子的肩头。“李越同学……”

　　李越……荆妈妈眼中闪过一缕惊诧，她用审视的眼光看了一眼身材瘦小的女孩儿。这孩子……不是回老家了吗？荆妈妈记得一清二楚，这个女孩子在开学不久之后，就被生父抓回去卖给了同村的鳏夫。没过多少天，就死在了一个漆黑的夜里。

　　难到她也……

　　荆妈妈眼眶一热，她仰头吞下汹涌的泪意。

　　“好孩子！你要不介意，就住在这里吧。小寒，你搬去妈妈的房间，让李越同学住你房里。”

　　“我睡客厅！”

　　“我可以睡客厅。”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让荆妈妈笑了，她感到自己枯寂了许久的心，又注入了新的血液。上辈子，这两个孩子都死在了不公的世道里，他们一样的善良，一样的美好。

　　不知不觉中，荆妈妈的眼眶又湿了。她故作生气地说：“我才是大人，你们是孩子，都听我的。”

　　荆寒笑了，他俏皮地对着时越挤了挤眼，仿佛在说“你就听话吧，我妈可固执了。”

　　时越点点头。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做同一件痛苦的事，荆妈妈一定是个很坚毅的人。时越佩服这样的人，也愿意服从她的安排。

　　晚上，躺在荆寒的家里，时越做梦了。她梦到少女站在顶楼上，朝着底下的人群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紧接着，蓝色的校服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声巨响。

　　血液在女孩身子底下蔓延，恰如盛开的玫瑰。天色转暗，深红色的血液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时越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在缓缓落下，随即融进了红与黑的世界里。

　　“叮铃铃……”

　　五点整，闹钟响了。扭头看向窗外，夜色依旧很浓，几颗星子零散地挂在夜幕上。

　　冬季的夜可真黑啊！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时越走到客厅。

　　灯光突然亮了，荆妈妈坐在沙发上柔柔一笑，“我正准备做早餐，你可以稍微等一等吗？”

　　时越立刻想起，荆妈妈重生了，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757，我突然明白了旧世纪电影明星和星际世界里全息明星的区别了。”

　　757听得一头雾水。

　　智能可以创造一切，甚至是虚拟的人格，但是它们终究不是人类。

　　“你是说全息明星的演技不好吗？”757分析了许久，经过细微的对比处理后，它得出了以上的结论。

　　“也许！可以这么理解。”

　　全身心投入到剧情中的演员，在没有落幕时，她就是剧情里的人物。时越即李越，除了任务，她还有生活。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荆寒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咦！你们都起的这么早？”

　　“赶快洗漱去，要吃早餐了。”荆妈妈轻快的声音透过厨房的玻璃门传到了客厅和浴室。时越抬起头，弥漫着水雾的镜子里，女孩清秀的脸似乎与数千年后的上校重合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穿过晨雾，停在了七十三中的门口。车门推开后，从里面走出一个高挑的女孩。时间还很早，校门口的学生寥寥无几。

　　桥车很快就扬长而去。钟知行望了一眼朝阳升起的方向，刚要转身去学校，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钟知行回头，一个人正冲着她笑。冬日寒冷的早晨，对方穿着宽宽松松的校服外套，拉链只到锁骨上，衣领方方正正地贴在两边的肩头。

　　“怎么不把拉链拉上！”

　　钟知行边说边动手，她将时越的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端。端详着对方被衣领包裹着的脖颈，钟知行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晨的浓雾逐渐散去，周围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时越虽然穿了校服，却没有背书包，已经有好几拨人朝着她们的方向小声私语。

　　“我暂时住在荆寒家里。”

　　钟知行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又重重地落了下去。下一刻，无力感向着四肢袭来，她既不甘心，又感到一丝莫名的愤怒。

　　“嗯！”愤怒与不甘最终都化作了一声轻叹。

　　“原本拜托了荆寒，让他和你说一声。不知为何，突然想着与你当面说一声更好。”

　　…………

　　时越去银行给自己办了张卡，等待的空隙，757好奇地问：“宿主这是准备做什么？”

　　“做你的老本行，怎么样，要入股吗？”

　　把自己放到学生这个框架之外，时越才想起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拉姆斯军校的学年首席，优秀的可不止是物理。

　　“宿主的权限不够，我无法提供帮助。”

　　从柜台上拿起银行卡，时越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我一直都很好奇，我的权限究竟是怎么定义的，高与低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区别？”

　　757犹豫再三，想到日后还有数不尽的共处之日，它终于决定透露一二。“宿主的权限程度在于‘主神’自我意识的强弱。”

　　时越脚步一顿，似乎对这个消息有些难以消化。

　　军部的秘密文件里，‘主神’的自我意识是彻底消散了的。散落的数据碎片想要重建新的主脑，需要的时日，足够星际人类的发展进入到另一个维度。所以，军部和执政厅才愿意和高级智能合作。

　　如果“主神”仍有自我意识，哪怕再微小，对于军部来说都不会是好消息。

　　只是！如果对任务不尽心，等待自己将会是军事法庭的审判。时越再也不愿意对着庞大的陪审团，说一些老掉牙的废话。

　　“我现在的权限之所以这么低，都是因为‘主神’的自我意识太过薄弱？”

　　757沉默以对。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时越站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她的身上投射出一幅光与影的画作。明与暗，虚与实，原来早在她踏入虚拟空间的那一刻就已失去了明确的界线。

　　午间休息的时候，荆寒找到了钟知行。

　　教室里吵闹的人群根本让人无法好好说话，钟知行带着荆寒来到了教学楼的顶层。

　　带着凉意的北风将空包装袋吹到了钟知行的脚边，荆寒的脸上泛起了亲切的笑容。男孩面容白皙，睫毛浓密，毫无缘由地，钟知行的心顷刻间被嫉妒占满了。

　　“钟知行，李越同学让我转告你，她暂时住在我家里。你放心，我妈是个很好的人。”

　　荆寒谨慎又腼腆，言语间的诚恳更是十成十。钟知行却愈加愤懑。

　　“李越今早跟我说了。”

　　“今早？”

　　荆寒的眼睫因为惊讶不断地闪着，不解的神色染上了他的眉梢。钟知行还来不及自得，男孩又热切地说：“你们的关系可真好，实在抱歉，害你白跑了一趟。”

　　一只流浪猫轻巧地跃到了围栏上。

　　钟知行感到心中一紧。

　　荆寒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他说了句什么，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是谁翻过围栏跳了下去？荒唐的念头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