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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落池水祠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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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儿从身侧蹿了出来,速度极快,没有任何征兆就冲撞到胖小孩身上。
他被重力一撞,下意识反应就是躲开,可身后就是池水。
一旁的郗初白眼见着小孩就要摔进水中,没有一丝犹豫就伸手将小孩拉过。
小孩平稳落了地。
奈何草地上有沾了水的泥,她没注意踩了上去,瞬间,被泥带着向前滑去。
郗初白伸手胡乱向两边捉,想稳住自己止不住向前的身子。可是,来不及了。
“哗啦”一声,水池溅起一阵很大的水花。她华丽地落了水。
在水中胡乱挣扎的郗初白,才想起自己丝毫不会游泳。
水很深很凉,她的脚根本落不到实地。嘴里被呛了好几口水,实在难受得紧。
在一旁地上的小孩,被吓得不轻,眼底可见的惊慌。
他忙慌起身,嘴里哭喊着,“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来人啊……”
郗初白人彻底慌了,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小孩去喊人来也要很久。到时候真挂在水里,那可真是要被人笑死的。
嘴巴、耳朵全都进了水,脑子里是一片“嗡嗡”的水声。
挣扎的手没了力气,她彻底地进到了深不见底的水里。
一片深绿,没了空气的吸入,她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地下沉。浑身被浸在水中,说不出的无力感,就只能眼睁睁感受自己失去意识。
就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大脑昏沉,窒息感蔓延。
眼睛朦胧间,郗初白似乎看到水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浅白的衣衫,一点点在向自己靠近。
她好像看到了郗玉,莫不是出现了幻觉。
郗玉听到了小孩慌乱的呼叫声,循声快步走了过去。
小孩哭得满脸是泪,看到有人来,跑着扑到郗玉身上,“哥哥,哥哥,快……落水了……救人……”带着哭腔,嘴里慌乱说着。
怕人不肯帮忙,小孩就伸手抓着他的衣角想带着往前。
郗玉跟着小孩来到了水池,落水处是一片乱。池中落水的人挣扎着,没了力气,在一点点下沉。
他看到了浮在水上的青白衣角,眼皮一颤,没有一丝犹豫下了水。
入了水,一层层水波荡开,眼里一片模糊。他拨开挡着眼睛的水藻,向四周寻着人影。
在看到沉到一边的郗初白时,他向她游来。
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用力向上游。
郗初白已经晕了过去,泛白的手无意识落着,头倒在他的肩上。
两人终是上了岸,衣衫沾了水,全部黏在身上。
郗玉将郗初白安放在上岸的水池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惨白的脸,随后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
他看着眼前狼狈的人,眉心微蹙,犹豫了一瞬,伸手将她的外衫解开。
手心摊开,泛出淡蓝色的浅光,将手轻放在郗初白的胸口处,灵气顺着一点点注入。
陷入昏迷的郗初白只觉得沉重的身体逐渐变得很轻盈,像是浮在了一团棉花上。
呼吸渐渐通畅,空气一点点进入心肺,没有了一丝的窒息感。
郗初白昏沉的大脑渐渐清明,耳朵里不再有水的嗡嗡声。
眼睛朦胧,透过一条细缝,她看到了亮光,以及背光向她的郗玉。
“小白,醒醒,小白……”
恢复安静的耳朵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她想盼来的声音。
郗初白睁开了眼睛,嘴唇泛白,身子还有些止不住地颤抖,浑身狼狈。
紧接着就是水涌上心口的感觉,她猛地咳嗽了起来,水顺着嘴流了出来。
咳了许久,身旁的郗玉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心口的水终于不堵,瞬间好了些。
缓了许久,她才看向身旁的郗玉。他也是一身狼狈,浑身湿透,衣衫还在滴着水。
郗初白细想,那种面临死亡的窒息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看着郗玉,莫名的情绪上来,只听她“哗”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着,伸手直接抱住郗玉,抱得很紧,用了浑身的力气。
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眼泪一滴滴落下。带给郗玉一阵温热的感觉,随后又变成凉意。
他浑身僵硬,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知该如何动作。
听着她很是伤心的哭腔,慢慢放松身子,随她去了。
“郗玉……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水里了……呜呜呜……”
郗初白带着啜泣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闷闷的。
说话间,微凉的嘴唇不经意擦过郗玉的皮肤,带给他脖颈一阵酥麻。
渐渐地,他感受到自己的耳尖泛热,一点点染上了红晕。
郗玉听着,眼见着郗初白有愈加哭诉的趋势。
他不自然地伸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声安抚,“没事了,小白,有我在。”
客房里,两人皆换了身干净衣衫,一人躺在床上歇息,一人安静坐在方桌一旁,神色平静。
郗初白没睡着,刚才落水时的害怕与慌乱还在心口回荡。
经这么一次落水,她更加坚定要和郗玉寸步不离的想法。
眼见着他起身,正欲开门出去时,郗初白忙慌起身,开口:“你要出去吗?”
郗玉平静的声音回应,“嗯,我很快就回。”
她慌忙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等等我。”
说完,就狠狠打了个喷嚏,显然是着了凉。
郗玉看着她落在地上没穿鞋的脚,很白,小小的两只,似乎一只手就能全部覆上。
他神色一变,伸手将还扯着他衣角的郗初白抱起,将她轻放在床榻上,“好好歇息。”
随后,安静坐在床榻一旁的木凳上。
愣怔的郗初白反应过来,面露欣喜,“你不出去了?”
“嗯。”郗玉应声。
她看着他坐得笔直的脊背,道:“要不你也来休息下,坐着不如躺着。”
说着挪了一半的位,伸手拍了拍空出来的床榻,看着郗玉。
只听他道:“不用。”
郗初白看到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调息,就没再强求。
眼皮一落不落。在微阖起双眼时,她透过细缝,看了眼郗玉的背影,确定他还在后,彻底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香炉里燃着的香已经熄灭了,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她睁开眼,下一个动作就是看向一旁坐着的郗玉。
他似是察觉到声响,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看了过来。
郗初白问:“阿玉,现在几时了?”说话间伸了伸手脚,微微打了个哈欠。
郗玉道:“亥时。”
“怎么睡了这么久。”她起身,打算倒杯水喝,没想到他就已经倒好,递了过来。
郗初白接过,一口喝完,“谢了。”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响动,一阵慌乱。
接着便有人将门敲响,动作很急,对着屋内喊:“公子,不好了,祠堂那里……那里出事了。”
语气慌乱,很是焦急。
郗玉听闻,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她紧忙将鞋袜穿好,下床,动作利索,跟了过去,“我也要去。”
郗玉转身看郗初白,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色很浅。
他并不希望她此时跟着去。
郗初白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晃了晃他的衣袖,道:“我已经好些了,没什么大碍,就只是看着有些弱。再说,我一个人待着也很危险。”
郗玉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在和她一同走时,脚步放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