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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

  •   1、
      帐篷内的温度莫名显得很高。
      “把帐篷门拉开吧?”王诺轻轻翕动鼻翼,“泡面的味道挥散不去。”
      越前龙马点头。按摩完毕,他帮王诺放下卷起的裤腿,将她的脚从自己腿上拿开,还很乖巧的给她的腿盖上被子。
      然后他探身,将帐篷的门帘从两边挽起。
      林间微凉的夜风从敞开的门中涌入帐内,王诺下意识抱紧了被子。
      “啊,星空——”满天的星河铺满了帐外天地,这片林间空地围出个完美的画框,深邃的黑色夜空上璀璨泼洒的无尽的光点又遵循着神奇的规律排列。王诺被巨大的震撼贯穿,直直盯着星空,脊背酥麻着战栗。
      她下意识去找越前龙马,想和他分享此刻的心情。
      “龙马——”后面想要说的话失声在喉咙里。
      倚靠在帐边,男人立体的五官撒上星辉,也正回过头看着她。铺天盖地的银河倒影在他的眸中,就像是黑夜里绽放开来的绚烂烟火,明亮的昭告着所有炽烈深沉的感情,他眼里世界的正中心是她的影子。

      风声静谧,安静异常。那些在心底沉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突然全部扬起、舞动起来,好似外面沙沙作响随风纷飞的林叶。

      王诺慢半拍的朝睡袋左侧挪了挪,拍了拍身边:“有点冷。坐过来一起看星星吧。”
      越前龙马点头。他没有钻进睡袋,守礼、甚至是有些纯情地坐在睡袋外面,隔着柔软厚实的布料,两人并肩坐着,王诺拿来蓬松的枕头垫在身后,顺其自然的,她的身体触碰到他的肩膀。
      越前龙马忍不住绷紧了肌肉。
      女人柔软又温柔的气息根本不是一层睡袋能挡住的。他的喉结艰难滚动,小心地侧过脸,想看看她的表情。王诺将腿盘了起来,察觉到他的动作,噗嗤笑出声。
      “你紧张了?”说着,用几乎算得上挑逗的动作,她在男人结实的肩臂肌肉上轻轻拍了拍,又按压几下,偏偏那理所当然的神色纯洁得像是根本不知道吃豆腐的含义,然后仿佛整理好了枕头,她不容男人反应,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借我靠一下。”

      越前龙马无可奈何,忍不住想要叹气了。
      “阿诺,你……”?“这样真舒服。”王诺打断了他。她不敢去接他的话,只是在他肩部蹭了蹭:“看星星吧。”

      那晚越前龙马想要伸出左手,顺着姿势环住她的腰身,让她更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直直地坐在那儿,两人沉默看着璀璨的星空,只记得最后王诺不知不觉睡着了,呼吸彼此交织着,一片安宁。?
      2、
      大清早,王诺醒来时正舒适地躺在自己的睡袋里。帐篷门帘被重新拉好了,她听到外面的营地慢慢热闹起来,赤司征十郎的身影映在帆布上。
      “王诺,起了吗?”?她下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嗯。”?“我拿了洗漱用品。”
      “你进来吧。”王诺按了按太阳穴,睡前发生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在脑海里重现,似乎帐篷里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她有些羞耻的不真实感。
      昨晚是她近些日子睡得最好的一觉。
      这都多大年纪了,怎么像个少女似的还受荷尔蒙影响。更要命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开心呢?

      红发少年弯着腰走进帐篷,不动声色地迅速环视一圈,将洗漱用品放在了折叠小桌上:“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她放下思绪,“其他人都醒了?”
      “佐仓夫妇在准备早餐。向导在喂马。越前在收帐篷。”赤司说,“你一般六点就自然醒的,今天比平常多睡了会儿。”他笑着,“看来做了个好梦啊?”?
      少年的刺探和那微微的不满其实隐藏得很好,只是对于王诺来说还是太嫩,她立刻就看穿了。
      “你的观察力,真不知是和谁学的。”她无奈投降。
      “昨晚我们偷偷吃了泡面,还看了星星。阿征,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那么做。”
      她没有回避,微微叹了口气。
      “你说……如果我真的和越前龙马谈起恋爱……”
      她想问“后果严重吗”,可话在脑海里转了圈,自己就承认了。当然会有很多后果的。但她不害怕去面对后果。
      于是她问:“你觉得,有可能真的走下去吗?”

      赤司征十郎不紧不慢地背过身,帮她收拾行李背包。他的手因为紧张在微微颤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极力反驳是不行的,他本能的知道该从何处进攻。
      “对你当然没问题。”赤司征十郎缓缓说,“你是王氏的现任掌权人,家族俯首帖耳,资本界也任你翻云覆雨,华国首领又是你的表舅。如果你真决定了,自然是没问题的。”
      “可是越前君不该承受这些。”他语调怜悯地说。
      “他是个比王祺哥还要纯粹的、一心只想着网球的单纯的人。”
      “如果你们在一起,你带来的风暴会摧毁他。而你不可能无时无刻地保护他。”

      “王诺,你理智上非常明白不是吗?能最后成为你丈夫的人,必定需要为了你抛弃他的一切,牺牲他的自我,成为你背后的影子。越前君做不到。你也不忍心让他变成这样。”

      帐篷里格外的安静,外面人们纷踏的脚步声和收帐篷的帆布摩擦声突出而刺耳。
      王诺缓缓地吐出胸中的浊气。
      “我要换衣服了。阿征,你出去吧。”她挥挥手,像是完全放下了刚才的话题。她的眼睫长长地垂下,神色晦暗不明。

      红发少年不动声色钻出帐篷。越前龙马收拾自己的包裹,抬头看到少年从王诺的帐篷出来,赤司对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越前龙马觉得,那笑容比之前和煦真诚了很多,却完全猜不到缘由。

      天亮时营地整装待发,向着目标的小河前进。密林愈发崎岖难走,所有人都弃马步行,终于在中午太阳最灼热的时候听到了潺潺河水声。
      “这是我们村的船。”两位向导熟练地跳入水中,将搁浅在石滩上的两艘似乎随时能散架的木船从岸边的枯树干上解开,推到水流里,“你们顺流而下,半天就能看到下游的平地,那里有人接应,我们用一片平石滩当码头。
      其中个子高大的向导腼腆挥手:“我就不陪各位老板继续了,还要牵马回村里。阿穆会陪你们划船的。”
      阿穆是另一位瘦小的向导的名字。他的面色黝黑泛红,站在冰凉的河水中浸没半个小腿,很不耐烦对大个子挥手:“快走吧,你老婆还等着磨米粉呢。”
      “磨米粉?”王诺好奇地问。
      “磨了米粉,送到城里去,卖给点心铺子。”阿穆代替大个子解释,“那个磨太大了,要用马去拉。”
      “啊,所以要急着把马牵回去。”她了然,“村里没有用电动的磨粉机器吗?湾岛政府应该有免费的机器下发到村落?”
      “嗨,那个机器开一次要费好大的电,全村的灯都要关掉,还不如自家用石磨呢。”
      “原来如此。”

      王诺冲大个子挥挥手,和他告别,坐进了粗陋的小船。小木船不愧是山民手工制作,里面连个板凳都没有,所有人都直接坐在船底。向导阿自己坐进王诺所在的船里,又把两柄船桨扔到后面的船上。
      “水流会带我们走的,需要的时候,听我指挥再划船。”
      “村里用这些船干什么?”王诺笑问。
      “夏天的时候来捕鱼。现在,就用来载你们这些背包客了。”阿穆不熟练的用着“背包客”这个词。
      “像我们这样的客人多吗?”
      “近几年越来越多啦。”阿穆划了几桨,回头很实诚地对王诺说,“年轻人现在不愿意种田干活,都想做你们的生意。上次来了两个大老板,说要给我们村子做什么旅游开发,年轻人激动的啊,跑前跑后,都快把人家当菩萨供起来。结果人家走完林子,拍拍屁股回城里了,再没来提过这事儿。”说着他耸肩,满脸不赞同,“个个都想着赚快钱。他们不懂,地才是根本,都不种地了,那还能叫山民吗!”
      王诺失笑:“老说年轻人,你自己也不老啊。”
      阿穆这下有些不好有意思:“嘿嘿,我有娃了,就不算年轻人了。”
      “你多大?”
      “二十四。”阿穆说。
      “确实不小了。”王诺一本正经地点头。
      向导黝黑的脸愈发泛红:“小老板,那你多大了?”
      “二十五。”她说,“可惜啊,我不仅没娃,连对象都没有。”
      “嚯!”阿穆摇头,满脸不信,“小老板这么俊,肯定很多姑娘喜欢的呀!”
      听阿穆不出意外的把自己认成男性,王诺没有去解释,而是笑着点头:“你说的也对……是我自己的问题,那些姑娘我都看不上,等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又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怕跟了我对姑娘不好,耽误人家。”
      “小老板想太多咯。”阿穆不赞同,“跟了你也是她自己愿意的嘛,日子是两个人过的,等娃一生,更是分不开了,你的和她的都变成你们的,哪里会有什么耽误。”
      王诺仍然是漫不经心地调笑的表情。流水潺潺,她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向导阿穆那黝黑的、淳朴的、被生活侵蚀的脸。
      “真不会耽误吗?姑娘跟了我要吃很多苦的。”
      “嗨,过日子嘛,总归会有辛苦。”向导肯定点头,“只要是个好姑娘,就会愿意和你一起过下去的。”

      他们说的是口音极重的华语,只有赤司征十郎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红发少年下意识清了清嗓子,转移她的注意:“王诺,佐仓教授刚才找你。但看你在和向导聊天,他就没打扰。”

      危险的谈话被他成功打断了。然而王诺并没有如赤司征十郎预想的那样去回复佐仓。她扬起古怪的笑意,轻飘飘地看向少年:“阿征,我只是和原住民聊两句。”

      糟糕,太露骨,她发觉了。
      赤司征十郎立刻提起了全部的精神,的心脏紧紧揪起来。他垂下头,喉咙发干:“可今天早上我们刚聊过这个话题。”
      王诺没有放过他。她压低嗓音,明明带着笑却充满了压迫感:“所以我就不能再和别人讨论了?阿征,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听两句话就会受影响的人?”

      红发少年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想出完美的借口,给自己所有的行为找到合理动机。王诺还看着他,那极具压力的目光让赤司背上微微冒汗。
      电光火石间他迅速抓住了关键。
      可以暴露自己的控制欲。展露某些不甘也可以,甚至伪装出脆弱的自尊,这都是人性的弱点,王诺可以包容。
      唯独自己对她的心思,绝对绝对不能暴露。

      “可我是你的秘书!”他最后攥紧拳头,声音低,却难掩语气的激动,“你哪怕听山民向导的话,听越前龙马的话,都不去认真思考我说的话。”
      “王诺,你如果不重视我的价值,又为什么把我带在身边?同情我吗?还是王祺哥离开了,你就要再找个弟弟的替代品?”
      “阿征。”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刻接住他的质问,语调可以称得上冷漠,“我在思考你的建议,但同时我也会和别人交流。这两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只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说的去做,就伤害到你的自尊心,那对不起,我没精力去那样保护你照顾你的情绪。请你自己消化好。”
      “既然是实习秘书,就要拿出职业的态度来。”

      赤司征十郎低低地垂下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红眸中的神色——并没有被责备后的难过,只有庆幸和喜悦。
      他成功瞒了过去。
      “……对不起。我会控制的。”他似乎仍然不服气,却强行忍耐住脾气,慢慢地说。

      越前龙马敏锐感知到气氛不对劲。
      “阿诺。”他叫了她的名字,想让她开怀放松点儿,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后他有些没话找话:“空气里有淡水的味道,太阳晒着也很舒服。”
      “淡水的味道是什么样的?”王诺瞬间撤去了硬刺的攻击性,语气柔软下来。
      “你深呼吸,就是这个味道。”

      王诺闻言果然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新的带着丝潮湿泥土气息和青草味道的空气将五脏六腑都冲刷了一遍。
      慢慢的,她感受到皮肤接触阳光的地方,那不断传递而来的暖意。
      “要躺下来吗?”越前龙马坐在她身后,指了指自己盘起来的腿,“枕这儿。”

      情绪就这样神奇又简单的被抚平了。
      几乎不假思索的,或者说她已经放弃了思考,王诺缓缓向后,舒服地躺进了越前龙马的怀里。距离不够她完全躺平,但是靠着男人富有弹性的结实的胸膛,就像是靠到了舒适的椅子。
      越前龙马双手下意识向前环住她,让她躺的更稳。
      “我们总是在晒太阳。”男人感到好笑地说。

      于是随着越前龙马的话,此刻温暖舒适的阳光,还有她曾经体验过的明亮的阳光,以及闪耀在记忆里的跳跃澎湃的阳光,终于全部游进了她的胸膛。
      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嘿。”同船的佐仓赛琳娜悄悄拉丈夫的衣袖,示意他看前面的大小姐和网球冠军,八卦地笑起来,“我之前就有猜了,但是果然,他们是恋人吧?”
      “瞎猜。”佐仓美树虽然驳斥妻子,但也控制不住瞪大了眼,悄悄打量那个躺在人家怀里晒太阳的王诺。
      “不是瞎猜。女生可能对这些情绪比较敏感,我一开始就有发觉了。他们看对方的时候,眼睛里的温度都是不一样的。”
      佐仓美树正襟危坐:“他们不明说,我们就当不知道。你也不要瞎操心。”
      “我当然有数啊。”赛琳娜接着在丈夫耳边小声念,“其实他们瞒着也是对的,万一传出去,变成天仲董事长包养男人什么的,多不好。”
      佐仓拍了拍妻子的背,示意她别再八卦了,只是自己还总忍不住朝前方的两人瞅几眼。

      ——女总裁和小鲜肉,其实也挺配的嘛!
      佐仓慢悠悠地想。

      小船继续随波逐流,景色愈发酿人,两船人的气氛也活跃开,不知谁起头,大家都跟着向导阿穆学唱山歌。在山民清澈动人的歌声中,连刚才还情绪不对劲的赤司征十郎都真正感受到了融入森林山谷的喜悦。王诺晒够太阳,重新坐起身子,看着船舷边不断掠过的水波。此刻摒去利益考量和那些纠缠的小心思,她眼睛亮亮的,真的全身心放松下来。

      “这水真清啊。”王诺说。
      他们甚至看到一群巴掌大的灰扑扑的小鱼,在木船的侧弦跟着游了一会儿。
      ——真想下水游泳。跟着鱼群一起。她慢悠悠地想。
      “都是鱼崽子,要等夏天才会长大。”向导比划,“能长到一条手臂那么长。到时候你们来,村子里会有年轻人卖烤鱼。”

      “我想下去游泳。”赛琳娜这时说。她也扭过身,面朝侧弦坐着,盯着水流憧憬道,“这么清的水,肯定很爽。”
      “哎,别乱来。”丈夫佐仓美树连忙阻止她的念头,“天气还冷,别感冒了。咱们也没带多的换洗衣服啊。而且这小船摇摇晃晃的,你要是跳下去了,爬不上来怎么办?别到时候把船搞翻了。”
      “我知道。就是说说。”赛琳娜可惜地嘟着嘴。

      王诺也看着清澈见底的水流。船已经行进到了较为开阔的深水域,阿穆用木杆探了下,两米长的木杆都触不到底。
      “得有快三米深了。”他说,“夏天的时候小伙子会在这里游泳的。现在水确实冷了点。”

      跳下去的冲动,方才还只是个小火苗,却在听到他人的劝阻后突然蹿起,熊熊燃烧,占据了王诺的整个大脑。
      或许确实是水太清澈。或许是她想游泳。或许是日复一日维持着清规戒律般的完美让她感到厌烦。也或许是她想让冰凉的河水将灵魂都涤荡一遍。
      她突然就想做这件极其出格的、会让全船人惊呼的、不符合王诺的身份、绝对会被保镖秘书们极力阻止的事情。
      就在这里,跳下去,跟着船,跟着鱼群,一起游到目的地。

      “还有多久到石滩?”她问向导。
      “快啦。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时间比想象中长。王诺敛目,竭力克制着那个正不断膨胀的、冲动的念头。
      跳下去。
      不行的。自己可游不了一个小时,等会儿爬上船,姿势不雅不说,真可能把船弄翻呢。
      而且水很冷,万一腿抽筋了?
      自己也没毛巾,也没多余的换洗衣服,就这样浑身湿透,持续一整天,该多难受啊?

      她探身将指尖放入水中。冰凉的感觉瞬间刺激到神经,可这并没有浇灭冲动,相反更加蛊惑着她。在生意场上她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她的本质就是这样经常冲动甚至有些疯狂的。
      可是在平常的生活里,因为一层层的枷锁,她把自己困在那个既定的框架中,永远完美无缺,永远保持着强大的理性。

      似乎有强力的锁链将她禁锢在了船板上。同时有声音不断地重锤般在耳边叫嚣。她觉得眩晕又窒息,不得不闭上眼。
      跳下去。
      你想做,就应该去做不是吗?老这样,你不累吗?
      跳下去吧。

      王诺攥紧了手指。突然,冥冥中有某些玄妙的预感,她想去看看越前龙马。
      “阿诺。”男人果然在这时候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心颤抖起来,带着无限的希翼,仿佛一个掉入黑暗枯井中终于等来了行人渴望被拯救的脆弱的目光,睁开眼看向越前龙马。
      眼神相触。那双琥珀色的猫眼完全不知道她处在怎样窒息的绝境中,反而很轻松的、顺其自然地征询着看着她。没有说出口,但王诺知道他的意思。
      ——想一起跳下去吗?

      滚烫的血液突然涌遍温暖全身,眼眶发酸。
      王诺用力点头。

      越前龙马二话不说,脱掉鞋子,探身跳入了水中。
      “喂,越前君——”赤司征十郎惊讶地扶住摇晃的船沿。

      王诺紧随其后,闭上眼,在满船的更大的惊呼声中,也噗通跳进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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