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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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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捏着杯子,瞧他笑的苍白虚假,皱起了眉头,道:“蓝曦臣,你要是烦我了就赶紧走,成天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给谁看呢?你当我想看?”
蓝曦臣自打从蓬莱回来之后就一副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样子,提到了,他假笑一阵,大多时间都忧着张脸。
“还是你们蓝家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回去便是,我又不是个小孩子,还需得你时刻盯着。”
“没有的事。”蓝曦臣扯出一丝苍白而疲惫的笑容来,“蓝家没事。”
“那你给我摆什么臭脸?”江澄不悦极了,之前拒绝他他烦闷就算了,现在不是已经让他待在身边了,还不行?
“怎么?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你等不了了?”他笑了笑,“正好,你赶紧收拾收拾回你的云深不知处,我也有空忙活忙活娶妻生子的事,韩老板的女儿红不错,我也准备埋上那么万儿八千坛……”
蓝曦臣忽然双腿一软,撑住了桌子,满脸不可置信。
江澄以为刺激到他了,反而有些得意,“我江晚吟也没那么小气,蓝宗主要是想喝,十八年后就来喝上几口,我也欢迎之至。”
蓝曦臣脸色更难看了,“我绝不会离开。”他晃晃悠悠的过来,捉住江澄的手半跪在地,亲吻着他的手背,“不会走,不要赶我走,不要……”
这才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江澄推开他,见他眼神迷离,脸色微红,便在他额间探了探,“你发烧了?”
来不及擦脚,他草草踏上鞋,“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说?”
“擦脚。”他弱弱的出声,抓起干燥的毛巾,就要去捉江澄的脚腕。
江澄恨恨的将人攥了起来,质问道:“你做什么?你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你、你不能受凉……会……会……”他声音越说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两眼一翻,往后栽倒而去。
“喂!”江澄一惊,急忙把人拉回,蓝曦臣便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
身后便是自己的床榻,他将蓝曦臣放到床上,有些慌乱的拍着他的脸,才发现一手湿润,那人浑身是汗,脸色白的吓人。
“蓝曦臣?蓝曦臣?”
蓝曦臣毫无意识的摇晃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别怪我,晚吟,别怪我,不要赶我走……”
江澄骂道:“不是都同意你留下了,你还要怎样?”
他扯过被子给他捂上,料想这人应当是劳累过度病倒了,自打阴山坳受伤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痊愈,又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时常奔赴蓬莱取药,为赶时间,怕没少受过日晒雨淋。
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治好自己的失忆症,为了保住自己的灵力。
江澄没来由的心疼,轻叹一声,请了大夫为他看诊,这下,轮到江澄给他喂药了。
咽不进去么?他拿了个细嘴小壶装了汤药,才送进去一口,便呛了出来。
江澄毛手毛脚的,该是那壶嘴太长戳到喉咙了。
有弟子送热水进来,看到他动作,道:“宗主,昏迷的人嗓子眼是紧闭的,你要这样强喂会一不小心把人呛死的,您这么担心泽芜君,就亲自用嘴喂咯。”
嘴?嘴对嘴?呸呸呸!这不亲嘴么,谁要跟他亲嘴。
瞧他咳的一脸痛苦的样子,又有那么点不落忍了,梦里总会梦到些与他亲近的片段,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喂药算个屁。
等那弟子走后,江澄道:“这可是为了救你的命,不代表我对你有意思,你可别误会了。”
说罢,含了口药,被苦的差点吐出来,可还是忍住了,捏开他的牙关,将嘴唇覆了上去。
四唇相接,伴着汤药的温热,十分柔软。
这便是亲吻的感觉?
江澄一遍遍的感受着这所谓的‘亲吻’。
不过尔尔——
远远不及那日蓬莱庙会蓝曦臣吻他时那般惊心动魄。
蓝曦臣一病就是三四天,醒过来也是蔫蔫的,大夫说他长期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又时常奔波,心力交瘁,怕是又在外受了些风寒,才导致一病不起,喝了药,再歇歇便好。
可惜自己现在没办法给他灵力,不然会好的快很多。
蓝曦臣睡在江澄的床上,晚上总是被噩梦惊醒,醒来便叫着江澄的名字,一声声痛彻心扉。
江澄着实不忍,陪在他身边,“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一遍遍的叫什么魂!”
语气不太好,可那人听到后才再度睡去。
“嘁~~”
“傻帽。”江澄戳了戳他的脸。
即便是病了也好看的那么过分!
蓝曦臣有人看着,江澄便睡在他原本的房中,才觉得他的床是真的硬,江家不缺被子,为什么非要睡硬邦邦的木板呢?
他才想起,好似曾经梦到过,第一次睡在寒室那会儿,他抱怨过床太硬,第二次再去,便是铺满软被的软床了。
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就知道,蓝家一直以来就是睡硬床的,睡了几十年,该是习惯了。
“又冷又硬,有什么好。”江澄自嘲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说床还是自己。
他断断续续梦到过不少片段,都是熟悉而陌生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恢复记忆,那些梦里的片段自己是主角,可依旧觉得那是属于别人的梦境才对。
他没有办法把那些片段和自己融合起来。
就像有人告诉你一件亲历过的事,自己却如何都回想不起来一样,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记忆,可就是陌生,陌生的叫人冷淡。
半夜渴醒,江澄迷迷糊糊的嚷嚷:“蓝曦臣,我渴…………”
他伸出手,等着有水递过来,可等了半天,才睁开眼,侧目一看,是蓝曦臣的房间,也才想起,那个人病了,就躺在自己隔壁。
呵。
江澄用手臂盖着双目,已经连倒水都不会了么。
起床倒了杯凉茶饮下,劈了外衫准备出门,却见蓝曦臣同样也披着外衫站在门口。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涸,披散着头发,柔柔的看着自己。
“我……”他开口,声音嘶哑,“方才好像听见你在喊我,可是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