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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解除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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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卜沛还不知道自己的婚还没退成结婚对象就要换人了,他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赶上下午的第一节课,踩着第二道铃声进了教室。
原本闹哄哄的班级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贺卜沛站在门边,看向第三排靠窗坐在一起的两人,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上的其他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李舒转头看着贺卜沛的背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陈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李舒……”
李舒回过神来看着少年脸上的担忧和害怕,安抚地冲人笑了笑,“没事,先上课吧。”
贺卜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同桌臧三彩做贼似的瞧了一眼前排的两人,而后贱兮兮地戳了戳他,“贺卜沛,什么情况,李舒怎么和小星星坐一块儿去了?”言语之间满是八卦的味道。
“你自己去问。”贺卜沛将上课要用的书拿了出来,头也不抬地回。
“拽什么拽,”臧三彩嘁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幸灾乐祸的声音没有刻意的放低,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听见了,“谁还不知道李舒和陈星在一起了……要我说他们两个就应该在一起才对,陈星同学善良又优秀,学霸和学霸就在一起才正常不是吗?”
班上的同学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们是赞同臧三彩的话的。
贺卜沛面无表情地盯着数学书上的公式,像是没听见一样,只不过握着笔的手指指尖泛白。
老师的及时出现终止了这个话题,整整一节课,贺卜沛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尽管理智告诉他认清人渣及时止损是件好事,可是情感依然左右他的思想和情绪。看着前面两人认真听课,偶尔对视一笑的腻歪样子,贺卜沛觉得自己就像喝了一杯泡了苍蝇的黄连汁。
高三八班李舒和贺卜沛分手的消息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传遍了学校,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准确一点来说,是等着看贺卜沛的笑话。之前是因为李舒的原因,所以大家即便觉得贺卜沛太傲慢又目中无人,却还是会卖他两分面子,而到了现在……
身形单薄的少年单手提着书包肩带从教学楼出来,一路走来,背后的那些嘲讽和指点像是附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贺卜沛脸色苍白的站在阳光底下,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透不进一丝光亮。
黑色锃亮的车子缓缓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窗被摇下,露出了里面的人。
“哥……”陈星软软地叫他,脸上带着讨好的亲近,“贺叔叔打电话让我们一起回家。”
周围的同学刻意放慢脚步看热闹,贺卜沛抬眼越过陈星看向他身边冷着一张脸的李舒,声音冷得能掉渣,“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明明就只是拒绝了对方的话,却活像是他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车里的少年倏得红了眼,包着一包眼泪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李舒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欺负,登时就来了脾气,“贺卜沛你什么意思,星星好心好意让你上车一起回家,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欺负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星哽咽着拉住李舒的手,“算了李舒,我哥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贺卜沛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唱一和不发一言,如果他没记错,开车的司机是贺家的,什么时候他坐自家的车回家还要靠承别人的情了?
心如冻在寒冬腊月般的冰冷,贺卜沛转身转身大步离开,不去理会身后李舒跳脚的谩骂和陈星假惺惺的求情。
一路挤公交挤地铁,贺卜沛到家的时间足足比陈星晚了一个小时。
恢宏华丽的别墅矗立在月光之下,像西欧中世纪传说中吸血鬼的城堡。
此刻别墅里一片灯火通明,贺卜沛推开门进去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沙发上父慈母善子孝的一家三口,还有坐在他们对面的李舒一家。另外一张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贺卜沛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贺卜沛进来的时候陈星正好讲到了学校里发生的趣事,逗得贺母笑得花枝乱颤,而这个笑容在看见回来的贺卜沛时,一下散了七分。
贺卜沛自顾自地换好了鞋子,然后提着书包就往楼上走,视客厅里的几人为无物。
“你给我站住!”贺母看着他目中无人的样子一阵来气,厉声将人喝住。
这一声,让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贺卜沛身上,少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自家母亲的目光平静无波,“有事?”
他没注意到那对中年男女落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他不在乎。
贺母:“没看见有人坐在这里吗,连人都不会叫了,学校里就是教你这样对待长辈的?”
贺卜沛:“我忙,没看见。”
贺母:“你!”
“哥,你别生气,阿姨也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这么晚了都还没回来会出事,所以语气才会重了点,你别怪她。”陈星站起来充当和事佬,看着贺卜沛的目光孺慕又恳切,就像是一个真正关心哥哥的好弟弟。
贺卜沛恶心他的这副做派,偏有人觉得无比适用,贺母脸上的怒气肉眼可见的消散,“还是我们星星懂事理解阿姨的苦心。”
少年厌倦了这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既然您觉得陈星懂事,那就让他当你们的儿子吧。”
这话一出,包括陈星在内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从贺卜沛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的贺父脸色微青,“卜沛,注意你的措辞!”
贺卜沛挑着眉,身形瘦小的少年站在光线明亮的客厅,和对面坐着的人泾渭分明,就好像是在一个人对抗全世界。
“难道我说错话了吗?在我进来之前你们都还和陈星聊得那么开心,一看见我就变了脸色,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更喜欢谁,让陈星当你们的儿子,难道不是让你们更开心吗?”
“贺卜沛!”一旁的李舒看不下去了,就连李家夫妇也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他,“叔叔和阿姨是你父母,你给他们道歉!”
身形高大俊逸的少年像个伸张正义的英雄,站在至高无上的道德点谴责着面前人不孝的行为,试图把他带上正道。
“你也知道他们是我父母,”贺卜沛冷眼看着他,“那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贺卜沛继续开口呛,“不,也不算,你要是和陈星结婚,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今天带着你爸妈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被说中后的李舒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看着面前腰板挺得笔直的少年,神色纠结又痛苦,“卜沛,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一再的咄咄逼人无理取闹,我是不会取消我们两人的婚约的……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你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善良,懂事孝顺的卜沛了……”
贺卜沛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胃里一阵作呕,他当初到底是有多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个人是他一辈子都不能丢的人?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变过,你劈腿就劈腿,用不这找这些恶心人的理由。我也没告诉过你我温柔善良懂事孝顺,既然你好这口,那你身边有个更适合的,你和他在一起更好,我宣布我们两个人的婚约就此作废,祝你和你爱的人天长地久。”
说完这句话的贺卜沛不再去管客厅里的人转身就走,还没迈出两步就被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叫住了。
“那个……”
贺卜沛回头,是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那对中年男女。
知性优雅的女人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像平地惊雷,“既然你和李家婚约解除了,那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