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引力[娱乐圈]》载阳

28、所好

　　“你……确定……我要打扮成这样？”

　　文绮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死板的黑框眼镜、修身格子衬衫配肥大牛仔裤，平日里总披散下来的长发被高高束在脑后，因为梳的很紧，拎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门——哪怕是审美水平极度堪忧的高中时代，她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每个细胞都透着土气。

　　“哎呀你就听我的，准没错，”于菲菲抱着胳膊，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你想想平时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些专家，哪个不是一脸古板的老头？这回这个司医生，水平那么高超，不得是老头子中的老头子，相信我，老一辈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就很乖。”

　　文绮月苦着脸想象了一下，认命地叹了口气。

　　*

　　司靳这次来昆城市立医院，说好的只是学术交流，不用像其他医生那样坐诊，也不必严格遵循上下班制度，所以基本上每天下午五点，他就已经换上便服，准备离开了。

　　于是，自从他来了之后，护士值班台在五点这个时段的排班就变得十分抢手。

　　今天的幸运儿是小琴。

　　她早早就来到医院，换上护士服，把没抢到五点班的倒霉同事从值班台挤走，然后端坐进去，露出得体又亲切的微笑，静静等待。

　　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和司医生打个招呼。

　　这么想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气定神闲地拎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润喉，以确保自己一会打招呼的嗓音足够甜美。

　　然后差点一口水呛死自己。

　　“绮绮绮绮月姐？！”

　　刚和科室主任说完话，从旁经过的司靳听到这声，在值班台背后停下脚步。

　　“嗨小琴……”文绮月无精打采地搭上值班台，顺手扶了下掉到鼻子上的眼镜。

　　她从中午就来了医院，一直在这片病房区来回晃荡，迎来送往了三波查房的医生护士，愣是没看到一个生面孔。

　　那个传说中的司医生到底窝哪去了！

　　真是白瞎她特地穿成这样，受了这里眼熟的护士医生一下午的嘲笑。

　　眼看着小琴即将成为又一个作案选手，文绮月率先抬手，“打住，我没事儿，没疯没傻一切正常。”

　　“……哦。”小琴收了原本确实要问出口的话，但显然还是很震惊。

　　文绮月叹了口气，攒了一下午的失望已经让她心灰意冷，便干脆随口问了句：“你们那个首都来的司医生，今天是没来吗？”

　　“司医生……”小琴喃喃了一下，忽地眼前一亮，“司医生！”

　　司靳绕过值班台，从文绮月的身后信步而来，冲小琴眨眨眼，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琴顿时会意，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激动的大眼睛看着司靳越走越近。

　　文绮月无聊地在值班台上用手指乱划拉，低着头，心说我就问个司医生你干嘛这么激动。

　　“你要找司医生？”有人在旁边问。

　　文绮月一愣，抬眉。

　　突然出现的男人个子很高，黑色短发烫得有型，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着凑过来的时候，彬彬有礼。

　　没见过，长的还挺帅，只可惜，文绮月扫了一眼他的黑色上衣白色短裤，只是个路人甲。

　　出于礼貌，她“嗯”了一声，也笑回去，虽然任谁都看得出笑的很勉强。

　　一般人接到这种反应，大概都看得出来对方此刻并不想搭话，应该麻溜地走远点。

　　但这位路人帅哥不知道是眼睛不好还是情商不高，站在那没挪窝，就那么看着文绮月。

　　文绮月：“？”

　　“您有事吗？”

　　司靳笑笑，“你找司医生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的眼睛笑起来总带着一点戏谑，像那种常年混迹情场的浪荡子，总之，不像好人。

　　文绮月戒备道：“这好像和您没关系吧？”

　　“确实，”司靳丝毫不介意文绮月的态度，又笑了一下，“不过我还算认识司医生，如果小姐有什么问题，我或许可以解答哦。”

　　“真的？”文绮月不信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小琴。

　　小琴心领神会地从司靳身上收回视线，说瞎话不带眨眼：“这位先生这两天确实来过好几次，我还看到他和司医生交谈来着，应该是司医生的……朋友？”

　　司靳挑眉，用一脸“我没骗你吧”的神情暼了文绮月一眼，目光落在她双眸之间，又露出一股像嫌弃又有点好奇的表情来。

　　文绮月的态度立刻便转了个弯，抬手扯掉黑框眼镜，一双神气活现的眼睛没了遮挡，灿灿地露在人前，“那你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吗？”

　　司靳一愣。

　　这么看上去，文绮月长的当真是漂亮，即使是这样灾难的穿搭，配上这张脸，也并不让人觉得难看，顶多就是有点违和。

　　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产生歧义，文绮月摆了摆手，灵动的眼睛弯起来，“你别误会啊，我对他本人没有兴趣，就是……”

　　司靳忽然笑了一下，没给她继续解释的机会。

　　“这个问题我还真知道，”他看着文绮月，“司医生这个人的眼光很肤浅的，他啊，就喜欢那种腰细腿长、长发飘飘的大美女，尤其是，喜欢看女生穿漂亮裙子。”

　　文绮月：“……”

　　老头口味还挺花。

　　第二天下午，临出门前，文绮月想了想，还是换上了那条水蓝色的连衣裙，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又碰到了昨天那个男人。

　　司靳今天晚上约了昆城的几个同学，走的比平时都早，经过护士台的时候顺口和护士长搭了几句话，转头便瞧见从门外走来的文绮月。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还有些刺眼，从窗户斜照进来，悄然便溢满了整条走廊，那个水蓝色的身影从金灿灿的世界穿行而过，长发松散着落在脑后，发丝因为走路的动作微微扬起，和昨天判若两人，美得他差点没忍住吹出一声口哨。

　　“好巧啊！”走到近前，文绮月主动和司靳打招呼，“怎么样？以你的经验，今天这个打扮能讨司医生的欢心吗？”

　　司靳看了文绮月一眼。

　　化妆就太犯规了吧！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扭过头，侧着脸说：“应该吧。”

　　文绮月“切”了一声，“这要是他都不喜欢，那我也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抱着林妈妈的病历去他办公室门口哭了，护士长好啊，我去照顾林妈妈啦。”

　　说完，她便进了旁边的病房。

　　司靳撑在护士台上装了几秒深沉，转头就捞过手机在某个聊天框里打字到飞起。

　　- 姓秦的你可真行

　　- 咱俩才几年没见啊，你上哪找的这么灵的妹妹？

　　- 你要早说是这妹妹，我还用考虑吗？肯定优先把名额给她啊！

　　- 说起来，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她吗？

　　- 干嘛还搞这么麻烦？

　　意料之中的，对面是个沉默的木头，几条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回应。

　　司靳“啧”了一声，灵光一现，在对话框里又输入了一行字。

　　- 诶，她真是你妹妹？不回答当默认，小爷我可要上手追了啊。

　　这一回，放下手机不到十秒，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