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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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冰雨洒下来。
街灯霓虹都染上一层模糊的水雾，因为怕溅起一脚水渍，走得反而更为小心。
校服衣兜内。
顾逆以为身边人真的冷，紧扣住她的十指，然后用大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在她细嫩的手背摩挲，来来回回，引得林纤忍不住一阵颤抖。
她似乎感受到了，先是一怔，随后心中不禁升起巨大的疑惑。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林纤是被人魂穿还是有什么阴谋？
可她能有哪门子阴谋？能图她什么？
伞下，
顾逆没忍住侧头，故作平静地看了眼林纤，发现对方神情竟和平日无异，于是心一沉，决定不要像个小媳妇似的整天患得患失瞎猜测，那不是她顾逆。
闭嘴享受，肆意潇洒，处变不惊，才是她顾逆的作风。
此时，
要路过一个分岔路。
林纤被握住的小手动了动，抬头仰脸笑道：“呼~果然暖和多了。”
顾逆俯眼也含笑回望她，十指紧扣的手又加大力度握了握，可她感觉，林纤心里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果然，林纤站定，睫毛投下一片阴翳，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晚钥匙忘了带，爸……妈妈今晚不回来了吧？”
说出口，才猛然想起顾逆没有爸爸这件事，连忙临时改口，却没料到顾逆妈妈也不在了。
那天带顾逆回家，随口扯的谎，现在又用起来，绝对别有用心。
“……”
顾逆沉默半晌，对被提及家人不甚介意，倒被她那副心事沉沉，阴谋都摆在脸上，却以为自己表现得很高明的样子逗笑，“怎么，又临时起意，想带姐姐回家？”
林纤低头，小声装乖道：“没有临时起意。”
明明是预谋已久。
见顾逆一双妩动的漂亮眼睛向自己望来，毫不遮掩地玩味和试探，简直一副信心十足，要把她从心底看穿的模样。
林纤有些招架不住，没忍住小咽喉滚了滚，错开眼神才道：“以后，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直呼其名？
看多了动漫，热衷二次元的林纤，自以为地觉得，这对于她们接下来要进展的这段关系来说，太普通了。
她虽然一个字没说，脑子里瞒着顾逆，已脑补出很多一幕幕难以启齿的画面。
刚才顾逆自称姐姐，可林纤觉得自己只比她小一点而已。
她不喜欢叫姐姐。
顾逆手指挠了挠太阳穴，扬声调笑道：“不是顾爸爸吗，建议亲热一点，把姓氏去掉，就叫我爸爸吧！”
“……”
算了，不纠结称呼，先随便凑合着喊吧，林纤此刻的心意黏在“带她回家”这事上，“那个，我今晚爸妈不在家。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玩玩？”
有了上次的遭遇。
顾逆条件反射挑了下眉，一脸怀疑和抗拒，林纤嗓音虽冷，本音却是软糯的，她急得不由拖长了音调，显得整个人像在撒娇，“……哎~~~，呀。这次是真的，不信你跟我回家就知道了。”
顾逆：“若是再骗我呢？”
林纤：“任爸爸惩罚。”
顾逆顿了顿，见她这么爽快，突然想冲动地问出心中所惑，问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那么主动和亲昵。
谁写的剧本，
到底会不会写。
真是一点缓冲都不给啊，从那句“你确定？”“确定”之后，她们的相处模式就像被人按下奇怪的按钮。
怪怪异的。
超兴奋的。
忍了忍，顾逆又觉得直接问出口，自己好像就输了，也太没意思了，现在的林纤，一定认为自己同她是心照不宣的。
甚至在颇为享受这种暗暗的默契。
她的反应，她能感受到。但她在想什么，她就不甚很明白了。
但都不重要，
顾逆猜林纤也是同自己那般念旧的女子，清楚她们小时候那层亲密关系后，就跟认亲一样，立马声泪俱下喊爸爸也很正常。
半小时后。
进到林纤家，这次果然没人，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动静，真是让人安心。
“看吧，没骗你。”
林纤说完，自顾自换鞋，径直朝里去，走到一半，才发觉没开灯，留顾逆一个人傻站在门口。
屋子白天光线就很好，晚上不开灯，外面的霓虹灯牌映照进来，仔细也能看清路。
她喜欢这种不开灯的氛围。
林纤像只驾轻就熟的黑色小猫咪，轻手轻脚绕回顾逆面前，冷淡又傲娇地向顾逆伸出一直纤弱的胳膊。
“牵。”
林纤言简意赅。
顾逆也不扭捏，抓小手这个内容刚解锁过了，旋即脸不红心不跳一把握过她的小手，任由自己被她带进屋里深处。
没开灯？
别问，别提，她要和林纤狠狠保持这种默契。
顾逆有点间歇性夜盲症，尤其是在内心紧张，呼吸不稳的时候，她跟个瞎子似地被林纤牵到卧室内，然后手被林纤扔掉，看着她好像抱着一叠换洗的睡衣，又自顾自地往卫生间去了。
看上去，她准备洗澡。
嗯，什么意思？
她先洗，我后洗，还是……
顾逆忽地身体发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沉住气：“要、要洗澡吗？”
林纤回头：“谁睡前不洗澡啊？你吗，好脏哦~”
嗯，睡前？
是我想的那个睡前吗？
黑暗中，
顾逆赫然听见胸腔中越来越不受控制，深一拍，浅一拍狂跳的心跳声……
她牙齿咬住舌尖，劝自己如果一会儿那种情况真的发生，考虑林纤尚未满18周岁，她一定要有姐姐的自觉和担当，不再和林纤保持默契。
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义正言辞，坚决地阻止她。
隔了二十分钟。
听到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随即一股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混着潮湿的水热气，在昏暗中的空气中扑面而来，无法阻挡的钻进鼻孔。
顾逆微微一怔，纹丝不动。
“嗯？为什么不开灯？”
林纤右手用巨大的白毛巾揉着湿乱的短发，边揉边走近，她刚洗完的热腾腾香气，贴在身上的纤薄丝绸睡裙根本包裹不住，“顾逆，你在愣什么呢？小时候你就爱发愣。”
小时候，扮过家家。
顾逆看着她，也会像现在这样走神，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少女窈窕的身影近到身前，像在无声逼问。
“……”
要命，她明明岁数更小，怎么什么都记得。
顾逆伸手，扭亮了书桌前的小台灯，霎时橘黄色的灯光灌满整个房间。
“我在想，你明明那么小一个，怎么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