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活是把杀猪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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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影似乎在说什么。
胡先生说话时吐字清晰优雅，沉稳而条理清晰，然而宅男困的稀里糊涂，没听清胡先生的精彩演讲，只分辨出了最后一句：
“……对了，巫师，你家招长虫了。”
宅男睡的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什么虫？”
“不过好在已经让我制服了。”
“……哦哦。”宅男脑袋刚贴回毯子上，他在睡梦中反应了几秒，又一下弹起来：“啊？！”
……
他赶紧跑过去走廊一看，只见黑蛇被夹在门缝里，脑袋软趴趴的垂在地上，双眼已经变成××的形状了。
宅男跪在地上，悲痛的捞起蛇。
“别死啊，你清醒一点！”
他使劲晃晃蛇，并在蛇吻上扇了两巴掌。
黑蛇感受到了关怀与脸疼，这才悠悠转醒。
看见身后的虎先生，黑蛇又开骂：“你大爷……”
话音未落，就被掐住了七寸。
胡先生拎着面条似的黑蛇，以市场买鱼的手法上下打量一圈，表情似乎在说，这蛇挺肥的。
天天在家吃吃喝喝，能不肥吗。
“今天不如炖蛇肉吃吧。”
胡先生提议。
黑蛇要害被制住，半身不遂的张大着嘴，呆滞的眼神中透着诉说欲：不！爷不是野蛇！
“看来不是野生，是养殖的呢。”胡先生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那更好了，没寄生虫，纯天然，无公害。”
黑蛇：“……”
下葬时请把爷的骸骨摆整齐一点，谢谢。
……
正在胡先生与宅男僵持在厨房，争执炖蛇肉是否要拿菜刀时，门铃响了。
宅男怕啊，怕老虎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他这几万岁的老同志。
于是他赶紧拉着胡先生，一起到门口开门。
门打了一半，就被外力推开。
一个头发稀疏的背心男探进头来，张嘴就是：“小陈啊，这个月的房租你还没交吧。”
宅男退后两步，他先是一愣，立即搓着手客气道：“叔啊，这、这还没到交房租的时候吧？”
男人倒是一脸不以为意：“早两天晚两天不都一样么，正好后天我们一家子出门旅行，就不过来了。”
宅男向门外看看，见包租婆没来，便打哈哈道：
“您看啊，也不是我不给您，今天我工资还没到，你们忙的话我交款日那天转阿姨微信上吧。”
男人不耐道：“你光听她的干什么，给我不一样吗？”
“这……咳咳，”
宅男本不想点破，这两口子闹矛盾准没他好事，
“阿姨肯定又得跑来问我，上次给您那次，阿姨不知道，咱们几个差点吵起来。”
“晚上我再跟她说！”男人急躁的伸出手，似是怕老婆突然出现，还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快快快，我等着用呢。”
“……您管我要我也没有啊，我现在是真没钱啊。”宅男赔笑道。
男人靠着时代福利成为包租公，整天生活非常滋润，他刚刚还跟牌友吹牛，能从租客那儿随便就能拿一笔赌资，如今见死活要不出钱，顿时恼羞成怒，他拍着门框道，“钱都交不出来，还租什么房子！”
然后瞅到胡先生手里的蛇：“还有！谁让你养宠物了！那么大一条蛇，跑出来毒着人怎么办！”
胡先生低头看看手里的蛇，睁眼说瞎话：“这是菜花蛇，拿来下酒的，没毒。”
至于菜花蛇究竟长什么样，男人也没下过地干活，他不懂，只是成心让宅男丢脸，便把火撒在胡先生身上：“还有你这从哪里来的穷鬼朋友，住哪的，做什么工作的！一身穷酸气，别弄脏我家地板！”
胡先生被无辜误伤，他眨了眨眼，看了看宅男的眼色，便挑了些不重要的事实向男人解释：“哦，我目前没什么工作，就住在前面四合院。”
“一个无业游民，花你爸妈的钱买房子，好意思吗你，不就住一个——”
一个……一个四合院？？
前面那个四合院群，有些年头，不知道什么人住，却也没见成为景区，目前预估市值过亿。
男人一听比他家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再一看这年轻人，果然气质有些隐隐不凡，顿时一阵心虚。
但仔细想想，又感觉不对：“吹、吹牛谁不会！真这么有钱，还能让他来租房子！天天游手好闲，嘴里没句实话！呸！晦气！”
男人一脸怒气，自知今日讨不到赌资，再加上没了刚才的气焰，便骂骂咧咧一番，灰溜溜的径自下楼了。
宅男送了句“您慢走啊”，就默默把门关上。
……
胡先生看着宅男的背影。
巫师这家伙，脾气真比以前收敛了不少。
胡先生尤记得他跟第一尊者打的昏天暗地头破血流的场景。
当年的第一尊者被他撵的满神界乱跑，仙族五帝时代遗留的神坛都被撅翻，建木林都被连根拔起，十二巫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的请求他动静小点。
“呵呵，急什么，这还没分出胜负呢。”巫师面色因常年不见日光而显得苍白而渗人，他黑色的兜帽下挂着半脸血，看向第一尊者的眼神如毒蛇般阴狠。
“排名这种东西，不就是讲究你死我活吗。”
宅男回过头，与胡先生对视一番。
胡先生：“……”
宅男：“……”
“你的财产呢？”看着那张傻脸，胡先生决定忘记刚才简短的回忆。
巫师就知道他要问这个，他摊开手：
“我哪有什么财产——你知道现在搞科研有多费钱吗！”
“……是吗。”
胡先生不置可否的斜一眼角落的破烂，
“不如，你把那些落灰的东西随便拿一个卖出去，就能买三倍大的房子。”
储备粮黑蛇艰难的看向那些凶残的蛊罐和画着诅咒巫术的草稿堆——
不是，这些玩意真的能卖吗，这也太危险了吧！
“不行，那些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到！”宅男护住他的垃圾堆，并指向空气净化器，“比如我过期的潮汐蛊！”
靠呼吸就能杀人的那个？
过期也不是这么用的啊，黑蛇下意识的呼吸一滞。
胡先生见巫师一副铁公鸡的模样，便退而求之：“不如把成吉思汗墓的位置卖出去吧，你不是跟他有仇么。”
“谁跟他有仇啊！”
巫师吐槽：“不对！我能有多大的仇才刨人家的坟啊！”
没有比宅男更遵纪守法的神了！
……
话说回一天前的犯罪现场。
事情发生后的二十分钟内。
周围的流氓们知道警察来了，于是纷纷做鸟兽散状，甚至酒吧的狮子们都听到了风声，脚底抹油的转移了阵地。
警察们在附近转了两圈，等反应过来时，现场只留下满地爬不动的小混混们。
杨警官无法，只好给120打电话，把倒地的人弄去了医院。
好在这些人看着十分惨烈，也就脑震荡或小臂骨折之类，倒是没几个重伤，杨警官拿着椅子，挑了个状态较好的小混混，在他床边坐下。
结果问了半天，那黄毛愣是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满嘴说什么，一个同伙飞过来，把他撞晕了。
杨警官拿着一笔未动的记事本：……
一会再给这孩子安排个脑部CT看看。
警察们怀疑这群人是结了什么仇，一个个躺在病床上，要么满口胡言，要么支支吾吾的也不说为什么被弄成这样。
他们把目光投向看起来最老实的那个。
看着那家伙满脸绷带的样子，本来暂时不想打扰他，
但是都伤成那样了，他却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执意不肯闭上眼。
由于那股深情的执念太过打动人心，医生护士们纷纷不忍的扭过了头。
……
警员小王站在病床前，瞅了他良久，
终于忍不住问他：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涂涉看着天花板。
“那个人……”涂涉声如蚊蚋的吐出几个字。
“啊？你说哪个人？”小王附身，就差把耳朵贴到他嘴边儿上。
“……姓胡的。”
“什么幸福的？”小王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是……姓胡的。”
“我知道……幸福的是吧。”
“……姓胡的,在哪！”涂涉艰难的说。
“……你是说幸福在哪里？你要听歌？”小王挠挠头，这要求有点奇怪，但不是不能满足，“你等着，我给你找手机放一首噢。”
涂涉手直哆嗦，一气之下，终于晕了过去。
“哎！你怎么了？”
在场的警察们都吓了一跳，小王一愣，心惊肉跳的扑上去查看情况，
摸摸他的呼吸，顿了顿，又不敢相信的听听他的心跳。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喝道：“不好了！杨队！他死了！”
……
……
两个小时后。
这事儿传到了涂涉他姥爷的耳朵里。
姥爷茶托上的杯子掉到了地上，他茫然的睁着浑浊的双眼：
“我外孙儿……死了？”
“谁干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活是把杀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