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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篮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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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的天气最舒服,气温不算太高,偶尔有风。
“这周六不上课?”
马文远喜滋滋,“高三模拟考,用教室。”
“爽啊。”
“林哥林哥!”马文远拍拍林观南的肩膀,“别他妈睡了,好消息。”那架势恨不得多放一小时假都赚翻了。“昨晚干啥去了,怎么不省人事。”
早自习刚下的课间最困,林观南被摇得脑袋嗡嗡的,“什么事儿啊?”
“周六放假。”
“哦。就这?”对一个曾经大二一周就七门课的人说这。他昨晚从头肝练习册到一两点,一口老血如鲠在喉。“我再睡会儿。”
马文远纳闷了,林观南这阵子怎么脾气变得越来越怪。放冷气的劲儿拿捏得和谢延青一摸一样。
刚编排了几句,就看见谢延青从食堂回来。“谢哥,好消息啊,周六放假。”
“哦。”
得,确实一个样儿。
“什么东西啊。”马文远看谢延青拉开外套拉链,掏出四五袋薄荷糖放在林观南书立上。属实震惊了。“这么多,吃得完吗?”
林观南还趴着,谢延青坐到了李明月的位子上。“不知道买什么味的,吃不完扔了或者送人。”
“就你俩这情谊,他哪舍得。”
谢延青掀起眼皮,扫他一眼。“什么情谊?”
马文远笑笑,“兄弟情谊呗。”
谢延青没说话。
马文远其实和林观南更合得来,谢延青性格压迫感太强,他自然帮着林观南说话,“谢哥我说句公道话,林哥绝对拿你当真兄弟,你俩有啥不愉快的,说开了不就完了。”两头劝和,马某人不容易。
“别瞎想。”
“………”
得,又成他瞎想了,他马文远不容易啊。
林观南一觉醒来,差点成了薄荷糖批发商,内心深感无力。原味、西柚味、柠檬味……四五大包,真是有心了。光是遣散这些东西都遣散了一天。
“待会体育课下去吗?”
体育课一周一节,有人拿来自习,老师也不会管。林观南揉揉眉心,以前都是跟着谢延青,“下去吧。”坐久了尾椎骨疼,他现在惜命的很。
一中操场紧挨着小树林。热身跑之后,老王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中午日头大,学生喜欢躲在银杏树下乘凉,只有球场区热闹。
九班和他们十八班同一节体育课,正好凑人打球。
十八班是文快,男生少,今天下来的没几个。林观南和马文远就坐在球场不远的石凳上,内场一群人不知道在争些什么。
“吵什么呢?”
林观南撑着脑袋,嘴里一片薄荷香。看了两眼道:“估计是人不够。”
“那也没法儿,咱俩又不会。”别看马文远平时上蹿下跳,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体育可是他弱项。
他俩高中能凑一块估计也有这层原因,一到体育课谢延青去打球,留着观众席的男士就剩他俩,一来二去熟了不少,别提后来还分到了同组。
“呦,那不是九班的杨心怡。”马文远老远瞅见球场坐席上的马尾姑娘。
“好像是。”
马文远:“够出名的啊,林哥也认识?”
林观南:“十佳歌手那个。”他倒不是因为唱功记住她,而是别的原因。
“对对对,果然漂亮妹子谁都爱。”马文远突然想起了什么,闷胸叹气。“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心有所属呗。”
林观南默了一瞬,杨心怡这么早就开始追谢延青了吗,他都快忘了,只记得有阵子天天在眼前晃,都快把老娘追人几个大字写脸上。以前的他很羡慕也很嫉妒。
马文远看林观南半天愣神,似有所感,“卧槽,不会吧林哥,你喜欢她?”
林观南差点背过气,“啊??”
这一声大的吸引了球场那边的注意。不少人回头望这边看。
陈昊天顺着方向看见树荫下和人斗嘴的青年。敞着校服外套,撑着脑袋点石台的欠样儿很像某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亏是谢延青的好哥们儿。“喂!”
那边忙着掰扯,没听见。
陈昊天来了兴趣,他见过几次林观南,都是和谢延青在一起,像个跟屁虫,温温柔柔的闷葫芦。从没见过细胳膊细腿的林观南歪着身子教训别人。“林观南!”
这一下果真叫停了那边的“战况”。
林观南转过身,不知道是谁在喊他。
陈昊天贱兮兮地招招手,“宝,这儿~”身后的队友差点呕了,“草,陈狗又他妈瞎撩。”
“什么事?”
陈昊天抱着球往他们坐的方向走,“来一局?你们班刚好差人。”
马文远连连拒绝,“不了不了,咱俩都不会。”
陈昊天扬扬下巴,“问他呢。”
这人啥毛病?
马文远还想帮着圆场,林观南却打断他。“不玩,你们打。”
陈昊天身上刚晒出层薄汗,树荫间细风一过,隐隐有些凉意。“还记得我吗?”
他低头盯着林观南耳骨上的一点红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人印象深刻,“谢延青他发小。”
林观南淡淡道:“你好,林观南。”
陈昊天笑笑,“我认得你,叫我陈哥就行。来一局?”
林观南坐正了身子,心说这人还挺会占人便宜,上来就让叫哥。“不了。”
马文远也吃惊,没听说谢哥还有个发小。“真不了,大兄弟,咱俩真玩不来。”
“随便玩玩,不搞花里胡哨的。来嘛。”陈昊天脸皮厚,软磨硬泡最在行。
他过来聊了半天,场上的人也不耐烦地催。
“着什么急,赶着送分还是投胎啊?”陈昊天扬手把球扔了回去,转过身又是另一幅面孔。“来一把呗,算陈哥求你的。”
马文远知道林观南心软,正要帮着再次回绝的时候,林观南起身脱下了外套。
“那走吧。”
“喂,林哥!真打啊?”
“就一把。”音量不大不小,两人都听得到。
陈昊天满意了,“走!”
场上的人见了林观南没多少表示,陈哥费劲吧啦地跟请佛一样,看着也不像个打球的样儿。跟他们一比,林观南天生小骨架一手就能掰折了似的。
本班的几位更惊讶,从没见林观南玩篮球,真是稀奇。
开局没一会儿,马文远提心吊胆的,生怕林哥被撞飞了,要么砸傻了。结果林观南打得有模有样。
开始还属于守势,九班那边打得凶,连续得分。没人在意场上的“吉祥物。”陈昊天加速运球冲破防线,却没想到半路闪出个林观南,灵活一截,球便到了对方手里。
九班拦防的队友也没想到陈昊天居然被人截了球,一不留神,人已经到了篮下。林观南一个起跳转身投篮,球不偏不倚地落入筐中。
十八班的几位妹子疯狂鼓掌。
“那是林观南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帅!”
陈昊天一手抹去额头的汗,眼中多了几分认真,笑了声,“再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九班明显盯防了林观南,几次破防成败参半。
他瞅准了机会再次左右走位,加速运球,冲破了九班高个子的拦防,千钧一发之际,陈昊天迅速赶来补防。
马文远第一次看球这么激动,手板拍得生疼,估摸着林哥又要被拦下。
结果林观南反应极为迅速,一个转身分球,行云流水,把球传给了外线的王浩。王浩也不赖,接球后立马起跳投篮,进球!
“靠,林哥,你什么时候背着兄弟苦练技术。”
谢延青没来,十八班原本没几个人看球。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忙着起哄瞎叫。
打了大半个钟头,最后九班还是小优势获胜。但陈昊天明显意犹未尽,眯着双眼问道:“继续?”
林观南脱了外套,里面只一件短袖校服。出汗的缘故紧贴在身上,显得他身板细瘦。再加上他肤色偏白,文弱感更甚。“不来了,你们玩。”
陈昊天手里转着球,“打挺好,给陈哥个面子,再来一把?”
林观南看了眼表,“没几分钟了。”
陈昊天看他实在不愿意,没再难为。“行。下回班级赛见。”说罢还造作地抛了个媚眼。“等着你陈哥啊。”
林观南摆摆手,拿了瓶没开过的水喝了起来。
陈昊天看他小口喝水的乖巧劲,突然流里流气道:“你说谢延青有你这么个宝贝哥们怎么不早介绍给我,金屋藏娇似的。”
林观南差点再背过气,呛得眼泪都要往外冒。“你指望他?”
“哈哈。确实。”陈昊天天生爱才,越看林观南越顺眼。“有空一起数落他啊。”
林观南没接这话,他本来就准备慢慢将谢延青的影子从生活中抹去,他不讨厌陈昊天,但谢延青的朋友圈没必要多涉足。模棱两可道:“走了,有空再见。”
林观南走到马文远旁边,终于舒了口气。谁能想到他风风光光的背后,居然是以腿筋拉伤为代价。
“可以啊林哥,教练我也想学这个。”
“别埋汰,我腿都废了,快扶我坐会儿,哎呦。”
马文远连忙搭把手,“没事吧?”
“应该吧。”没热身,他也不确定自己高中的身体素质能承受多大的运动量。
“可以啊,瞒着我偷练技术。”
林观南掀起衣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腹部的软肉一闪而过,白得晃眼。“我说我其实多活了四五年,回来就为一展雄风,向兄弟们展示我苦练的篮球技术你信吗?”
“不信。”
林观南白他一眼,“那不就得了。”其实这都归功于大学参加各种杂七杂八社团,当时的他沉郁又不甘,一味让自己忙起来发泄情绪,也是为了变得更优秀能再次站在与谢延青比肩的位子。
说白了,就是卷的不得了。
不过现在算是活明白了,只有提高自己这一条没错。但他也不想把自己卷死。林观南拍拍马文远的肩。“我去年暑假练的,有空一起。”
“就等你这句了!”
马文远和林观南坐在球场边缘的台阶上,刚巧旁边的银杏树够大,歪着枝条挡太阳。风吹一阵凉意,初夏的银杏肥绿,叶片莎莎响,地上的光影跟着交错。
林观南有种时光定格的错觉。看着远处球场的欢呼有些出神。
“同学,同学。”此时一阵清甜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脚边也落下一道阴影。
“你好,有什么事?”林观南看着突然出现的女生愣了一下。杨心怡,她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