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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风起云涌万事备 ...

  •   天地良心。
      一个一个月前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冷漠无情的秦君故如今会对自己说“我并不放心”这种骇人之语,这叫谢之秋该作何反应。
      他完完全全地愣在原地。
      秦君故转身,同谢之秋说道:“你要是明白了就回到屋子里去,日后我自会来接你。”
      谢之秋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低低地问他:“.....你听谁说我想留在这的。”
      “鱼姑娘。”
      “我没和她说过这种话,”谢之秋垂眉快速地说道,“就算也有是假话。”
      “你.....”
      “我才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虽然这里有山有水有人家,但是我不喜欢。你要是不怕我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你就尽管放我一人在这。况且,”他顿了顿,“况且我也不是会乖乖听你话的人,指不定哪天我就跑出去浪迹天涯。”谢之秋低着脑袋,闷声说道。
      秦君故深吸一口气:“你不要胡闹。”
      “那行,”谢之秋抬起头,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看秦君故,“你要走就走,大不了等下我自己再跟上去。”
      秦君故大为头疼,他揉了揉眉心,非常不理解此人怎么如此倔强,明明以前可不会遇到危险就冲上去的,胡闹的性子倒是一模一样。然而他实在拿自家师弟没法子,也不想和他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走人。
      谢之秋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
      .........
      老实说谢之秋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
      准确来说他自从听到那句“我并不放心”便觉得自己奇怪起来,心里挠挠的,有些痒。
      还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第一次说这种话的还是一只脾气有点坏的白鹤。
      实在神奇。
      谢之秋感受到一丝丝受宠若惊。
      他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快步跟上秦君故。
      谁料秦君故脚步一顿,谢之秋正打算问怎么了,却感到自己手中被强塞一物。
      硬得磕手。
      谢之秋:?
      他仔细一看,这东西像个坠子又似锁子,温度有点高,不知道是不是秦君故带过来的体温。
      他给我这个干嘛?谢之秋瞥了瞥前面冷漠的背影,不是很敢问。
      只听秦君故略微生硬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保你在黑山不受瘴气影响。”
      哦。
      好的。
      谢之秋把它贴身放好,拍了拍确保不会掉后,喜滋滋地和秦君故道谢。
      秦君故颇不领情:“你若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便是对我最好的道谢。”
      谢之秋装作没听见。
      他冷静下来,开始努力回想黑山有什么剧情。
      在他的印象里,云山的事件里似乎是有师尊登场的,再细想又似乎没有出场过。谢之秋闭着眼回忆这个场景——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还是要谨慎一点为好,然而他却觉得脑海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难搞哦。
      谢之秋难得对自己的记忆力感到堪忧。
      他叹口气,略微有些不习惯这种要操心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听从秦君故的是他活下去最好的选择,但是他总有种莫名的不安感驱赶他走出这座安全堡垒,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待遇被另一个人占据的愧疚感吧。
      这种莫名的愧疚感总让他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会对不起他们。
      不想这个,他从沉思中走出来,看着秦君故画下一个阵法,有些好奇:“这是什么阵法?”
      “传送阵。”秦君故顿了顿,“若有不测,你可以依靠这个回到这里。”
      “........”
      他真的会很不好意思的诶!
      而且为什么会有人把不测安排在计划里啊!!
      不过说到阵法,谢之秋想起了那本秘籍中所讲的“术”。
      兴许可以试一试。
      他蹲下来问秦君故:“师哥,你有没有关于阵法的书。”
      秦君故抬起头颇为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两本,“难得你有这种想法。”
      谢之秋:“..........”
      他没话可反驳。
      话说秦君故你还真的是什么都有啊。

      等秦君故整装好了之后,二人再次出发。
      谢之秋艰难地端坐在马背上。
      背后秦君故的存在感太强他怎么也无法坦然自若地呆着。为了让自己分心,他拿出那两本秘籍粗略看看,顺便打发时间。
      这看着看着他倒是看出些相同点出来了。
      两本书都说涂画阵法并不容易,除了灵力控制精准之外也需要一定的步骤,不可出错。若有一步只擦差,轻则反噬,重则断修为。
      书中做出解释是,阵法为灵力流动的通道,和人一般,若有阵法有所堵塞则灵力自然游走不畅,如此一来此阵也就不可使用了。
      谢之秋想了想,想起那无名秘籍里头所说的“万物有灵”。倘若阵法仅是灵力流动的通道,为何里头只用人内部流通的灵力呢?为何使用带有灵气的物品来画阵?
      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关于“术”的尾巴。
      不过身边并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他想了想选择拿出师尊以前送给原身的小玩意,打算试一试。
      谢之秋照葫芦画瓢地模仿书中写的阵法,一笔一划不敢出现差错,然而.......
      什么也没发生。
      谢之秋毫不意外之际又有些失落,要是真能用这种方法,哪里会有人不知道呢。
      他叹了口气,端详书中“要严格按照灵力流通的路线画阵,不可造成堵塞或逆流”这一句话,不自觉地问秦君故:“师哥,你说为什么要按照书中讲的来画写阵法啊?”
      秦君故答道:“书中应当有说,阵法是灵力行走的途径。”顿了顿,见自家师弟毫无反应,颇有些无奈,再次开口说道,“这就说明绘制阵法时,阵法是与自身经脉相连的,逆行施法将使得灵力倒流与自身灵力相撞,而灵力相冲便会导致经脉不通乃至断裂。”
      说罢还特地叮嘱了一句:“你虽毫无灵力,但也不可轻易尝试。”
      谢之秋:“........”又被看穿了。
      行吧。
      他耸了耸肩,把师尊给的东西收起来,专心记下阵法——打算以后趁秦君故不在的时候小小尝试一下。

      “萧宗主。”灵蝶长老有些忧虑,“真的不需要我们一同前往吗?”
      “不必。”萧宗主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真正需要你们的力量还在此事之后。”
      “这是自然...”青衣仙子知晓自己劝不过这个老顽固,只能短叹一声,“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若有所需请务必告诉于我。”
      萧宗主一揖:“多谢。”
      “不必客气。”仙子望向远处,此行一去,萧宗主恐怕凶多吉少,届时仙道又将损失一位大能。若真如预言中所说的那般,到那时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此外,”萧宗主对其余长老说道,“天道阻碍仙道与人间久也,然物极必反,此事一过恐怕我们与人间的鸿沟便会逐步瓦解。如今人间战火纷飞,灾祸不断,民怨人气久矣,倘若诸君有遭一日不得不做出决定,望诸君能够谨慎行事,切记不可自身度外。”
      “.......你这话说的好像这一去就不复返了似的。”白衣长老捋了捋胡子,不甚开心。
      萧宗主这才笑了笑,对他行了个端正的弟子礼,“萧闲惭愧。我此生无求无欲,本愿做一个散仙逍遥一世。然而我实在对不起这两个弟子,不能化做浮云合于大道,愧对于师父多年培育之恩,望师父海涵。”
      这长老凝望许久,长叹:“这兴许是你的劫难吧。”
      他不回话。
      “罢了,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萧宗主垂眉低声道:“不愧本心,则足矣。”又一揖,“我辈去也。”

      这一路颠簸,秦君故与谢之秋二人终于来到黑山脚下。
      这山脚下落着一个镇子。也许是黑山浓瘴蔽天的缘故,这座镇子显得阴沉。
      秦君故下马,找了一户人家询问是否可以暂放马匹,坐在屋前的大娘抬手指了指一间空屋,示意可借放在里头。接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裂开嘴笑道:“两位看起来和仙人一样好看!这么华丽的人可不适合呆在这里!若二位是来此地观光的,还是速速离开为好!这地方可留不住人呐!”
      秦君故环视这个有些破旧的镇子,此时方为正午,本应该是市集时候,然而这个镇上却没有什么人走动。出来的人也多为女子。
      他问:“大娘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哇!两国要打仗了!男人都被抓走啦!”她有些激动,显出一丝疯癫之状,“二位若是不尽早离开,恐怕也是会被抓去当壮丁咯!我的大儿子就是这么走的!哈哈!”
      秦君故皱眉低声说道:“何至于此。”
      “乱世如此。”那大娘笑嘻嘻地回答道。
      说罢高声重复一遍,“乱世如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风起云涌万事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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