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第五章
一线清波，以硬币落下为中心涤荡开来。波影凝碧，星点粼光映进席烨辰明亮的眼瞳里，皑如春雪的眼波飘荡，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夜晚很静，虫鸣声都不见了踪影。
洛点点默默注视席烨辰半晌，转头，突然笑了：“不愧为席师兄，敢把愿望说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洛点点也有了这个本事：越是心底波涛汹涌惊涛拍岸，面儿上越是波澜不惊平静如一。曾几何时，这样儿的专属本事，是苏浅的得意本领。
席烨辰目光深深看着洛点点，专注的目光，深邃静谧。而在洛点点说出上面那句话时，微微眯了眼。
意料之外的反应。
没有言情小说里的感动落泪立马答应，也不是讷讷回口一句“为什么”。无迹可寻，更无规律可找。这个美好成熟的清丽女子，在最初的些许震惊后迅速做出最安妥的反应。既打破了寂静，又聪明的绕开了岔口。明艳艳俏生生站在那里，很千篇一律的柔和了席烨辰想逼个答案来的心。
既然这样，再等等就好了。
点点，我们，来日方长……
微垂的头抬起，席烨辰双手交叉，扬了扬头看向洛点点：“哦？不能说？”
“ｐｉｕ……”，洛点点伸出一个手指头，拇指晃啊晃。左摇摇右摆摆：“不行不行不行。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呢，难道你不知道么？”
席烨辰挑眉：有这等事？
洛点点：……你还能再无知点儿么？
－ －不能怪我们的席ｂｏｓｓ不懂“人之常识”，只是这种东西通常……不在某男计算精密的大脑之内。
洛点点痛心疾首：“这个都不知道！？大家都说啊～许愿的时候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会不应验说出来会不灵光，你见谁许愿会脱口而出么？！”
脱口而出？
席烨辰细细品味这四个字，渐渐的、渐渐的，溢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甚销魂，也甚荡漾。
“脱口而出，会不会是因为……情不自禁？”
…
……
洛点点闭嘴，拒绝再说一个字。这厮的雷人功力已穿越了她的抗雷能力，她扛不住。＝ ＝
席烨辰放下胸前交叠抄起的手，随意的垂下，忽然，不着边际的说一句：“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你不一样，Ａ大百年才出一个席大才子又怎么会泯然众人？洛点点腹诽，却也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很顺口的接一句：“什么？”
“我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席烨辰转头，笑容从容，“我说得出，便做得到。所以，我敢说。”
洛点点心里一颤。
其实不是不感动的。眼前的男子，陪伴了自己２年。２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在一辈子的几十年里看来，它这样轻；可放在现下一天一天的时间里走过，它又显得那样重。波谲云诡光怪陆离的社会横流下，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着痕迹替自己打理了很多关系。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也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他想要的她知道，只是她给不了。洛点点的能力毋庸质疑，可即便洛点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幸运。而这份幸运里，有他。
她不能因为感动或是感恩跟他在一起。这样……是对他的羞辱。
似乎，也是该向前看的时候了呢。
洛点点转头直视席烨辰，毫不闪躲，笑意莹然：“席烨辰。”
哦？不叫席师兄了？
某男欣然应允：“在。”
“席烨辰，你可不可以等我。”
“恩？”
洛点点看着某男终于有些闪神的脸色，笑得益发灿烂：“席烨辰，你可不可以等我，等我爱上你。”
苏浅说得没错，人要向前看。许至恒，她等他了四年，不过梦一场。既然是梦，就醒过来好了。
席烨辰看着洛点点，片刻，轻轻点头：“……好。”
我会一直等你，给你充足的时间、爱上我。
点点…
点点……
点点…………
即墨流年。
那句回答，轻易随风扬起飘进洛点点的心底。她灿然一笑，与席烨辰相伴离去。没有注意，身后树枝那不合理的一晃。
“点点……”
声音低沉，更近乎凑人耳傍的呢喃，吹散在夜风中，如此不留痕迹。似乎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
夜线皎沉。树林之后，悄然闪出一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身形颀长，浑身上下洋溢着洛点点曾经最向往的太阳味道。一双漆黑墨眸，聚精会神。循目而望，直直望着那一男一女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见过她的背影；
他们不在一起了，他才第一次看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渐行渐远。
纤细、而坚强。
那么多年。
曾经那个只在他身边仰头对他微笑的人，那个望着他就满心欢喜的女孩子，走在了另一个身旁。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校园空旷，静听虫鸣。他抬步轻轻走到喷水池边，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身影伶仃，久久伫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下飞机放了行李，就饭也没吃直奔Ａ大而来是做什么。说要找什么又被自己否定。他要找的人，早已毕业；他要找的回忆，也无需上这儿来寻。又或许，他只是想来再看一看、再走一走。看曾经他们一起看过的风景，走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他并不知道会碰见她。
如此猝不及防。尤其她身边还有个……席师兄。
慌不择路躲进树林。自嘲而笑：有多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静静地，听他们在喷水池边许下心愿；静静地，看两个身影来了又离开。仰头夜空浩瀚，他竟觉得，如此孤单。
再没有人因他一通不到２分钟的电话而欢喜，再没有人会在他做实验后的凌晨给他煲汤。原本的不甚情愿，他猛然庆幸，庆幸接了这个ｃａｓｅ回国而来。
手指轻翻，从深蓝色的风衣口袋中掏出手机。向下翻着电话薄，翻到某个名字，顿了顿，踌躇良久，又继续向下查找。直到那方小小名片薄出现她那位闺蜜的号码，按下绿色通话键，不待那边回神，他淡淡开口：“苏浅，我回来了。我是、许至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