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
-
桑糯一双鹿眼瞪得圆溜溜的。
秦时许挑了下眉:“有意见?”
没意见,你最好能一秒钟把它砸开。
桑糯机械地摇了摇头。
秦时许满意了。
桑糯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催促着她。
她已经分不出精力去秦时许怎么又回来了,宋景州为什么会突然来,更该死的陶锦牧怎么也来捣乱。
电梯被人按了下去,想也知道是宋景州要上来了。
关键时刻,只能司马当做活马医。
她拆开左手的创可贴:“要不我试一下吧。”
秦时许看着她的手皱眉,“逞什么强。”
桑糯指尖有些抖,“不疼,给您节省点时间。”
秦时许眉没松开,眼底却有了丝复杂的情绪。
“密码错误。”
桑糯咬了咬牙,又把手用力按了上去,。
“密码错误。”
白玉一样的指尖染着一抹红色,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又按了上去。
“好了。”秦时许伸手,敛着眉握住了她的手腕。
滴一声轻响,门开了。
桑糯抬起小脸,“开了。”
他松开了那截手腕,又插回了裤兜:“我没那么着急。”
这种生死关头,桑糯也不忘记维持人设。
她轻轻地抬了一下眼,快速地又低下去,声音柔柔地说:“可我感觉你好像很赶时间。”
说着,她把门打开,用更小的声音说:“不想给你添麻烦。”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个大概,又让他察觉到她并不是很想说。
秦时许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看着桑糯抿着唇角的样子。
秦时许隐约觉得桑糯不是个这么忍让的性子。
她紧张了。
片刻,他拇指抚了下食指腹,压着眼尾说了声:“不会。”
身后的周束关上了门。
面前的女孩子弯着唇角笑了下,一池子春水都能被她温柔到。
秦时许眸光微动。
背过身,桑糯狠狠松了口气。
公寓里收拾得很干净,到处都有生活痕迹,显然她失忆前经常待在这里。
秦时许扫了一眼,便不再打量:“想起什么了吗?”
桑糯为难地摇了摇头,动作间,她抬手不经意捂了下肚子,又很快收了手,长长的睫毛颤颤着看了他下。
秦时许注意到她的动作,移开了目光,往前去打量书架。
身后传来洗手间关门的声音。
看着桑糯进了洗手间,周束站在秦时许旁边轻声询问:“秦总,桑小姐出院住在自己家,还是您另有安排?”
秦时许站在书架前,上面除了书,摆了不少照片 。
他拿起来了一个相框,照片里,桑糯穿着绿色的芭蕾舞服,伸着细长的脖颈,身姿纤细,优雅淡然。
秦时许面露斟酌,“查到她的比赛资料了吗?”
周束:“还没有,秦总。”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桑糯能参加一纪华年这种全球瞩目性的比赛,实力必定不凡,“桑小姐似乎没有参加过任何舞蹈比赛。”
秦时许思忖了半秒,眼底深沉:“先让她住这,找人照顾她。”
洗手间里的照片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去向已定。
桑糯像热锅上的蚂蚁转圈圈,拿着手里的手机给宋景州打电话。
七八秒没人接,她便立刻挂掉,又再次打回去。
打了三个,宋景州终于接了起来。
桑糯着急道:“哥哥!”
“糯糯?”宋景州再次看了眼手机号,“怎么是这个号码?”
“之前那个手机丢了,”桑糯来不及仔细解释:“我看见你在楼下了,哥哥能不能在小区外面给我买个药?”
闻言,宋景州又进了刚走出来的电梯,“好。”
“那我短信发给你。”说完,桑糯便赶紧挂断发了个药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肚子痛痛,还要吃学校东门的小蛋糕。】
宋景州收到短信,笑着摇了下头,按着电梯又下去了。
出电梯时,带着鸭舌帽的人手里拿着串钥匙和他擦肩而过。
从校外绕着去东门,就算是开车,回来怎么也需要半小时了。
桑糯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她松了口气,走了出去。
秦时许临窗而立,似乎欣赏着小区的绿化。
看他转了身,她这时候才有机会问上一句:“还以为秦总你不会来了呢?”
他毫无关联答了句:“许久没在学校附近吃过饭了。”
桑糯不明所以:“你不是吃过了吗?”
秦时许掀了下眼皮:“宵夜。”
“消化这么快?”她嘀嘀咕咕的,秦时许阖了她眼,只当没有听见。
窗外的天还没黑,桑糯还想再问。
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
桑糯右眼皮跳了跳,跳了两下,左眼皮又跳了跳。
周束:“可能是物业来了。”
桑糯隐约觉得不是物业,可也没有理由不开。
她开了门,果不其然看见了陶锦牧那张脸。
“糯糯,你在家啊。”
桑糯心里恨得牙痒痒,真会给她添乱啊。
保险起见,桑糯什么话也没说。
陶锦牧还挺局促的,看桑糯不说话,他拿出那串钥匙:“我本来想放在保安那,但保安不帮忙保存。”
桑糯还是没有说话。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桑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秦时许走了过来。
桑糯硬着头皮伸手,接过了钥匙,犹疑地问:“你是?”
身后,秦时许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啊?”她简简单单两个字反而给陶锦牧整不会了。
“糯糯你在说什么?”
桑糯能够明显得感觉到身后那道强烈的视线,“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陶锦牧隐约觉得桑糯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我捡的。”
说着他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将“在酒店”几个字咽了回去,随口补了句:“在教室捡的,一直忘了给你。”
一个失忆的人看见突然拿着自己钥匙的人出现,为问什么,当然是会问你是我什么人。
桑糯很不想让陶锦牧看她笑话,但为了这场戏演下去,此刻也不得不丢这个人。
她只得拿出对陌生人的礼貌,又问了一遍:“你是?”。
陶锦牧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好在他开口之前,身后秦时许终于开了尊口:“桑糯。”
语气熟稔,就像他叫了很多遍。
他走过来,姿态亲昵地站在了她旁边。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心:“钥匙找到了。”
桑糯:“...嗯。”
秦时许拿了过去,他下巴轻抬,“我赶时间,去收拾行李。”
说着,不等桑糯再说话,他看向门外傻站着的陶锦牧,明明白白地下达了驱逐令:“我帮你送客。”
陶锦牧就这么三言两语被敷衍了出去。
桑糯站在玄关处,疑惑地问了问站在客厅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周束:“收拾什么行李?”
周束微微笑了笑。
口里说着送客的人丝毫没有送客的架势。
他出了门走了两步,连电梯都没有走到,扔了句“请便。”便转身准备回去。
“等等。”
陶锦牧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是医院那次,“你是糯糯的朋友?”
秦时许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陶锦牧有些为难地问:“糯糯,她还好吗?可以出院了吗?”
秦时许表情有些玩味,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你以什么身份来关心?”
陶锦牧个子不低,但依旧被压了一头。上位者的威压不经意间流露,陶锦牧张了张嘴,朋友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瞥了他一眼,语气加重:“既然分了手,就不要叫得这么亲切。”
走廊响起了关门声,陶锦牧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才压下心底那份强烈的危机感下了楼。
-
开了门,秦时许将钥匙还给她:“杵这干什么?收拾行李。”
桑糯不明所以:“收拾什么行李?”
“跟我回秦家。”秦时许抬腕看了眼时间。
桑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带回家了,虽然这个结果她很满。
秦时许看她还怔在原地,眼底带了几分调侃:“这不是你这个救命恩人应有的待遇?”
她为救秦星洛失忆,联系不上家人朋友。
前男友又态度不明,数次纠缠。
偌大的一个秦家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小姑娘。
这两年,以各种各样借口理由接近他的女人他碰得不少,行事自然谨慎,但不至于过分草木皆兵。
桑糯接连两天的出现和所作所为是有些过分巧合。
若说秦时许之前还有些怀疑,经过这一系列调查,只能打消他很小一部分疑虑。
但刚才,桑糯亲手打消了他这份疑虑。
她这个性子看着纯真无害,但爱恨分明,行事进退有度。
简单来说,面对前男友怕是要上去给上两脚才是。
这点小恩小怨犯不上让她装。
秦时许猜得也算是没错,只是因为不了解,低估了宋景州这个哥哥在她心里的地位。
为了成功替宋景州报这个仇,桑糯连住进宋景州死对头家里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桑糯可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她装作收拾行李的样子,在思考怎么把人赶出去。
幸而不用她绞尽脑汁,秦时许接了个电话便要走:“待在这别动,一会有人接你。”
连带着周束也要被带走。
桑糯心里乐开了花,面子上装出一幅乖巧的样子,送秦时许到电梯口。
几步路,她也不忘记维持人设。
“秦总,你会不会把我丢在这?”
“这里没吃的,到了晚上还只会剩下我一个人。”
看他不说话,她又开始改变战术:“我相信秦总,一定不会把我一个弱女子仍在这里。”
浓密如海藻的长发被她用抓夹别在脑后,只额前留出一缕翘在耳边,勾勒出巴掌大的小脸。
从玄关到电梯几步路,秦时许就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
他站定,站在原地闭了闭眼。
身后的人只顾着低头看路说话。
整个人猝不及防走进他怀里,一脑袋撞在了他胸口,额头被什么硬物磕了下。
秦时许站在原地,用指尖戳着她额头往后轻按。
“一会一起去吃饭。”
“这样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