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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望诛仙,挽手九重天 ...

  •   五百年的风霜在人间也早已过去五十年,佛寺里的香火也满堂皆是。五十年的香火延续在天庭也过去仅仅五年,曾经的烟佛尤让,身躯灵魂竟在分隔后,插差上了四百余的年岁。黄泉,五百年前的征讨烟佛之战,此刻盈满了曼珠沙华。无垠黄土上盛满了殷红。黄泉路上很孤单,只有一条孤魂野鬼在游荡,黄沙掀起野鬼的外衫,在一摇一摆里渐渐走得没了影,五百年来皆是如此。
      “有一年,我记得,日月同晖,黄泉之口人鬼皆可自由出入,那时,人入鬼市,鬼入人市,就是那一天,地府的门响了三声。”阿肆,倚坐极乐殿的宝座,手中把玩着阴卷,手指略微用力,一只鬼即可在一瞬间化为灰,如同从未出现。
      立于一侧的是个执笔的,那人衣着与这地府中人并无差別,单单多了一幅遮住整张脸的面具,银白的面具上似乎有一条裂缝,被修补的术法牵制着。不发一言,呆呆地听着——那人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嘶哑得喊着,让我救他,我想周旋一番,查查阴卷看这阿物属鬼属人。
      但他只是个凡人,他受人追杀,日月同僚,这才找上了地府。我听他说,“一个人在黄泉跑路,路过的鬼差目瞪口呆,手中的鬼刀起起伏伏,他以为羊入虎穴,今日是出不了黄泉了。”
      执笔人的嘴像被何物压制着,模糊不清道:“你,救了?”
      “救了。”
      阿肆笑了,他没有告诉那人,自己的帮法与他的不同,地府之人办事,毫无情面可言,从来只有交换。一介凡夫俗子,身无分文,唯一有价值的就剩这鲜有的灵魂。
      当时他望向鬼界深处赤绿相融的禁地——冰窟火崖里的烟佛尤让的躯壳。
      鬼王阿肆真的累了,他再也不想跟这地府有任何牵连,所有鬼差听他遣派又有何用?他沉在黑暗里。
      重生烟佛,助鬼王阿肆,以鬼成仙,去寻他的逍遥。
      当时如此契机,怎能不把握,他收去了凡人的魂魄,凡人的躯壳化为了血水,也算是地府使他超脱了。
      阿肆又笑了笑,“只是希望那人可以活得好些,活得痛快,活得自在。”
      执笔人的眼珠滚动了几下,欲说还休...
      语罢,一道七色光打入地府,落地化成了神仙,白净之须干脆利落,一顶乌纱撑起了神仙之韵,一袭花白的净袍,橱靴,全身为白色所环绕,鬼斧众人下跪,眼前之神乃太白金星是也。太白与那老君不同,习衣之常遍甚有千秋,前有若白伽身,后有道服缠身:手中之物也是如此,前之拂尘乃化天地之灵气,后之拂尘乃化天地之戾气而生。因而连脾性也是相差甚远。阿肆心中一直有一个症结,自征讨烟佛、尤让后,地府这五百年,少有几天是安宁之日,神仙天族的频繁视察,让阿肆觉得,地府就是天宫的一席管辖之地。光没有停止灼烧地府人的眼睛,阿肆就不得一刻平静。
      “鬼王阿肆,天帝宣你即刻觐见,便随我赴这九重天吧。”太白讲道。
      阿肆一愣,手中的阴卷轻轻置于桌上,拂袖示意着执笔人随自己一同前去。每次受天帝之命皆给地府带来了许多痛苦与不公,即便他想离开鬼界,但终究生了情愫。阿肆携着执笔人,沿着七色光乘着巫云,随着身前驾着七彩祥云的太白,一点一点,从鬼界深入凡间,再从凡间升入神府,在南天门柱前降落下来。这是执笔人第一次来这天宫,但总有一种说不尽的熟悉感,他说不了话,也便没有询问阿肆。
      太白冲阿肆使了个眼色,而道:“天宫规矩多,都跟紧点,若是迷失了方向,这偌大的天空很难再找寻到。”阿肆知晓其意,便转头示意了执笔人,让其拉着自己的袖,站在自己的身后,跟着自己走。
      执笔人两眼转转,照做了。
      九重天不同地府,一道神韵便照着鬼盯不开眼,这里孕育着众仙众神,得亏阿肆算个神仙,执笔人不是鬼,然,定是要受抽筋剥骨,全身针刺之苦。上了九重天,天帝便于这九重天之上,天庭便在第九重天。
      执笔人像往常一样执笔般拉着鬼王阿肆的袖子,随着太白一步一步走上了九重天,只是总是多一份熟悉感,尤其以一重天走向二重天,从二重天走向三重天....紧迫感,危机感无时无刻在增加。待到九重天,面见圣帝,诸神盘坐的盘坐,站立的站立,齐刷刷地倒头向鬼王阿肆和身后的执笔人望去,阿肆将他匿得可好了。
      打揖。
      “鬼王阿肆,拜见天尊、天帝。”执笔人如不聪明的婴儿,学着阿肆的模样,阿巴阿巴的发着声响,做了个不慧之揖,惹着众神发笑。
      老君如往常,习黄红道服,双目微闭,似有冷意道:“鬼王阿肆,玉帝只照召见你一人,你带个外人上天庭,是何用意?”阿肆向老君作揖。
      对待这番神韵压迫,阿肆必然不咽这口气,“老君是否还记得,五百年前,在我地府的黄泉入口,众神缉拿的人?”
      天帝听着二人谈话,口里掩饰不住发笑,这番通天的本领也是无人能及罢。毕竟是九龙之主,天尊之子,身贵法强,以一身之力可覆十几个地府,何况这样的人在天宫并不少见。“鬼王阿肆,五百年前,我将烟佛尤让之身交付于你,由你保管,不知如今这烟佛尤让之躯如何?又身处何处?”天帝发话,阿肆不敢不诚回之。
      “烟佛尤让,正于此处。”
      话绝,牵起执笔人之手,将他领于自己身旁,执笔人疑惑地看着自己,阿肆满心不忍,毕竟这五百年的陪伴不是白来的,自是舍不得的。
      虽说烟佛尤让早已被股胎换骨,抽魂拔魄了,但听了这个名号,仍是闻风丧胆,令人不住打着寒颤,浑身起了疙瘩,众神惶恐,退后了几步,阿肆不禁大笑起来,笑得神采奕奕却又心酸不已。众仙君私下议论起来,对这个一无所知的执笔人浓墨重彩地挂上了“大魔头”的称谓。天帝一咳,众生肃静。
      “烟佛尤让之颜,当年有我,有太上老君亲临,你说这是烟佛尤让,可否摘下面具,以示众人呢?”毕竟是天的命令,怎能不打达。阿肆只是担心,众神怪罪自己用凡人之魄,弥神佛之躯,幸亏面具被覆盖了术法,面具一去,魂魄会自动归入左腔,成为跳动的活心脏,届时如同新生儿般,失去一切记忆。那个凡人的,还是那个真身的。
      不过阿肆,还是照做了。
      众神期待执笔人摘下面具的模样,既激动而又惶恐,鬼王阿肆在尤让面前甩袖祛法,去除了面具上的冥王咒语,面具从额间下落,鬼王阿肆的手很大,一手便能握住面具,率先浮于表面的是两攒修长的剑眉,如同流星划破长空,留下的烙印,不浓不密,却时而散发出让人感觉煞气掩埋神韵的错觉。
      面具落于鼻梁之间,挺拔的鼻骨在面具纹路的曲折里线条显得更为突出有形,而令众仙后退一步的便是双曾经血染鲜红、凶神恶煞的眼睛,虽如今眼睛已经失去了光亮,暗得透彻,却仍无时无刻向外透着戾气,暗沉的皮肤失去了原本的血气,全身如冰一般的冷,掀开最后的掩藏,那吃仙身,吮人血的薄情之嘴,露出的森森白齿曾经是野兽般撕扯猎物的利器,颧骨半掩在眼角与鼻梁之间。瘦得棱角分明清晰,下巴圆润又突出用脖子撑起,本以为这样一个魔头应是生得让人可怖,长得奇丑无比,然,天下之美男子,其当属前列。修长手指攒动了几下,右手食指的骨棱之上不知何时开了道口子,却没有血液迸出,也是奇怪的可以。
      鬼王阿肆将面具掩于身后,单手作揖,似有轻蔑道:“天帝现在愿信我了吧。”也不知为何,天帝的脸色极其阴沉,毫无神韵。
      见众神哑口无言,鬼王阿肆幸灾乐祸道:“烟佛尤让是曾经众矢之的,众神惧之这不为过:而这五百年,该却除的煞气已却除,该消散的记忆也已消散,地府视他为常人,而众神当他的烫手山芋?”
      听了这话,老君整顿了一番被惊慌于面具被摘下那一刻惊掉的衣服的景象,又回归严肃之气氛,回归到它高高在上,散发着权术的恶臭。
      烟佛尤让满心疑惑,周望这里的一切,又熟悉又陌生。
      他也是,尤让也是,都忘记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天帝大官的位子坐的久了,便开始向往凡间的俗世风味,不过天帝毕竟是天帝,要是自己下凡去历劫,这九重天除了太白还算稳重,能够独当一面,别的坯子非是要把这九重天掀过来不可,尤其是那个太上老君,众多仙人中属他最不安分。
      尤让怯怯地冲他看了一眼,发现老君的衣裳一如既往的赤红。话说道家之辈,衣应以黑白为重,过于赤红明显是有非分之图。尤让向阿肆投去鄙夷的目光,阿肆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表情异常得凝重,他也就不再看了,只是低头把玩自己的衣摆。
      天帝下了一道谕旨,罪人烟佛尤让下贬凡间,游历万世,待彻悟大经大理之日回九重天上,担统领八大鬼王和鬼界之重任。可是个明眼人都可看得出来,天帝这是在永诀后患,谁不知道下凡历劫的每一世都要被抹去前世的记忆,除非历劫大生大死,七情六欲之苦痛,否则举世皆忘。
      瞭望诛仙台,诸事也许是他纵身一跃便能解决的,只是前世所欠的血债,也许用十万多次轮回也无法抵偿,五百年的藏身地府是他弥补荒天罪行的第一步,这一世有鬼王阿肆陪着他,一切也显得顺利得多。
      然这大大小小的劫事终是向他驶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回望诛仙,挽手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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