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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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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
李大人犹豫道:“敢问王爷,这小小的要求是?”
仲孙抚手,回答:“本王曾经游览中夏各地有名风景处,为已故的母亲寻求一处天外之地。”
众人:“……”
想到什么,仲孙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诸位大人离开故土,定居中夏。想必在风土人情上,各位定有独特见解。”
众人只觉各方面受到威胁,不少人面面相觑。之所以离开故土,来到中夏总有他们自己的缘由。
事发突然,羲王问他们家乡有什么美丽风景地,他们竟回忆不起家乡是何模样。
有人忍不住:“王爷,臣等大多离家许久,实在是记不起来有何美景。”哪想,下一秒面前就有人送上一张地图。那人看了几眼,竟是面色恍惚。无他,那所绘出的几处于他有点熟悉。
有人愣住。离家多年,原以为忘了一切,竟然还藏在记忆深处。摩挲纸张,有人难得的怀念。
陆陆续续地,仲孙命内侍送上给在场大人都送上一副图册。片刻功夫,不少人又惊又怕。
羲王实力竟已到如此境界,究竟拥有怎样的情报网,才能收集出这么多的消息。
‘深不可测’仲孙:“本王知道各位自来到中夏,便是忠心耿耿的肱骨臣士。诸位也只需用笔,补出图中所缺之处。”
“请放心,今晚之事,绝不会泄漏于旁人之口。等本王完成母亲遗愿,想来九泉之下的母亲也会对各位感激不尽。”
仲孙一番话,听得在场人鸡皮疙瘩掉满地。不远万里,他们来中夏生存,对故国故土自然没什么放不下的情怀。
他们现在难受,全因这小王爷手段太过直接,不懂得何为委婉。另外,他们也不想被已故的长公主盯上。
不知何时,殿内明火大盛。
白衍两眼皮巴拉着。仲孙撂了话后,想哄他去里面先睡。想想,他们还从来没有熬到这么晚。
无奈,没有仲孙白衍无法安睡。就算白衍躺在床上,也只是两眼皮粘糊,实际上还是醒着。
仲孙见白衍站在一旁,倔强等着。心疼却又没办法。现在时机刚好,如果错过,说不得耽误正事。
底下人观察,羲王面色不善。有人提笔,开始补上内容。如同小儿填字一般,倒也简单。
有性格跳脱的大臣,还特地标出几个地方育有‘特产’。也有想起年少荒唐事,面上不免带了尬色。
陆陆续续地,有大臣手中的折子被内侍恭敬的取走。等最后一人满头大汗的交了东西,众人长吁一口气。
李大人目光幽幽:“小王爷,不知可有准备‘宵夜’?”
仲孙点头:“当然。”
辛哲会意,亲自将一份份的三层食盒交与在场大人。
仲孙一派为人着想,态度诚恳的请人走。“今日辛苦各位了,想必府中亲人惦念,早早回去为好。”
绕是辛哲心里做过铺垫,也难免失语。羲王究竟是在谁人的教养下,才能养出这般理所当然的脸皮。前脚还没捂热乎,后脚就露出一副‘请’人离开的匪盗面孔。
不少人扔下食盒,表态他们要上奏夏帝暗指仲孙以权谋私、心怀不轨等等。松松腰带,大臣们气冲冲地离开。
辛哲正好将最后一份食盒,送到李大人手里。李大人接过食盒,笑眯眯的与辛哲说了几句。脚已经要迈出去了,却不想还是回头望了眼首座上的少年郎。
过去的、过不去的,仍历历在目。李大人叹口气,颤悠悠地抖了下腿,在内侍的帮扶下离开这处宫殿。
“殿下,人已经都送走了。”说罢,辛哲看向堆起来的折子。只是,经此之后,怕是更难获得五国外臣的支持。
烛火下,仲孙的脸鬼魅的近乎诡异。
“明日,你便动身。”既是外臣,何须用他们来招惹内部。更何况,外臣对五国才是最有意思的。
“这……”辛哲犹豫。他一走,上京可就剩仲孙与白澜。两人皆在明处,难免有些宵小之辈会动歪心思。想,不可怕。做,才可怕。
“放心,有舅舅在。”仲孙过了下记忆中的碎片,确保无大变化。舅舅那边早就安排好了,西南域也会给予帮助。
仲孙打趣:“我记得,你上次南泽一行丢了程青。这一次,会不会丢了你自己。”
此丢非比丢,仲孙暗指留守南泽的程青对辛哲此行大有帮助。
“殿下,您可真是风趣。”辛哲本来留下程青,可没想着他和那风流王爷搅和到一处。若不是为了牵绊住风流子,程青本该在任务失败之后服毒自尽。
仲孙感慨:“阿哲,若真遇上什么人,别错过。”
要是旁人,辛哲定会回刺对方。长公主情感所系,仲孙的存在便能证明。
单相思,本就是一人的情感。
这么多年,身边的明媚女子何其多。可是,能记住的也就一位。
仲孙早揽着白衍睡去了,等辛哲回过神来,殿内只余一盏灯。明火闪烁上下,思念就像是本能。
内侍听到一声极轻微的笑,忍不住望过去。那位一直冷脸的辛大人,却是笑的令人心酸。想来,又是一多情之人。
辛哲拿着令牌,连夜出了城门。城外柳树下,身形窈窕的女子等候多时。
钱衣翻白眼,没好气的骂:“辛大人好耐性。我险些以为,您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小妖精给拐走了。”且不说她是一名柔弱女子,任谁大半夜、孤零零立在荒郊野外,也会感受到来自世间的不少刺激。
辛哲赔礼:“钱姑娘,实在对不住。”此事,他没办好。钱衣姑娘虽是位能以一敌十的‘壮士’,但他没有理由就这样把人晾在郊外,实属有违君子风范。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
钱衣解下缰绳,翻身上马。
“算了,大家都是给人办事的。赶紧的,别耽误正事。”她是个爽利的性子,再说义父与林爷十分看重仲孙小王爷。
辛哲再三赔礼:“实在抱歉。”
钱衣烦躁:“打住,别再文绉绉的说废话,完事了,你我都好。”
艰难时期,什么苦头没吃过。只是这等待过于长久,等的她颇为郁闷。冷静后,以己度人想来大家都不容易。大半夜,还要鬼鬼祟祟地出去办事。
钱衣又开始辛灾乐祸起来,她把人送到地界就行。这倒霉大兄弟,可是要接连混到不同几个国家的。
两人趁月色,倒也相安无事的处了一晚,就是一路上再没说什么话。
辛哲对这钱衣,感官又好上许多。难得不叫苦不抱怨的姑娘,这样的同伴省了不少心。加上这段日子书信来往,他也明白钱衣是个爽快直白的人。
摸透双方的脾气秉性,二人倒也没再矫情。偶尔缺了东西,你有的便借来用用。干粮富余也会彼此分食,偶尔还能聊上几句。
“别怪我没提醒你,西琼可不像南泽那般容易。西琼虽然内部乱成一锅粥,却也不是好相与的。”钱衣含糊的交代,她之前在西琼吃过亏,给人提个醒而已。
辛哲并未回应,钱衣也不指望他作出什么反应。她话已经说出来,之后的一切和她就没什么关系。若是天公不作美,人就算死在西琼,也是辛哲的命。
两人到了地界,一群人已经在那处等着他们。钱师爷放下杯盏,将指关节粗似的文本子掏出来。
“西琼所有明面上的内应点和接头点都在这里,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接触。”养兵之难,非三年五载可成。若不是为了大计,钱师爷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交给辛哲。
辛哲没推脱,接过。翻了几页纸,心下对钱师爷等人有了新的认知。
钱师爷无奈:“辛大人,你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无论你记得多少,钱衣都会销毁册子。”
“师爷放心。”径自盘腿坐下,辛哲开始默背。
钱师爷拉过钱衣,离人群一段距离,低头与钱衣谈论。
师爷单刀直入:“此次,为父希望你能与辛哲一道。”
钱衣疑惑:“义父,可是出了什么事?”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改变计划,竟让她和辛哲一起去西琼。
钱师爷 “辛哲的确有能力,也会几手功夫。但我们不能把家底全压他身上,若是你跟他一起上路,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钱衣没有追问有何不同,明白自己的立场就是给辛哲充当打手。
“我知你不情愿,可你要为我们的族人想一想。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几代人的血与泪,若是能在他们这一代留步,也算是为后世子孙添福。
钱衣答应: “义父,我愿意去西琼。”不就是去和西琼人‘交换‘物品,没什么难得。天塌下来,有前面人顶着。
她想起来,辛哲曾经能在南泽混的如此潇洒,没道理到西琼就不成了。说不定运气好起来,进城就结识西琼贵族直接对换成功。
“西琼后,乃是羲王姨母。”钱师爷给钱衣塞了颗药力强劲的保心丸,好似前途一片坦荡光明。
钱衣信心大增,原来已经有良策,还舍不得说出来。这家伙可真憋的住,瞧了瞧背书的辛哲,钱衣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