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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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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昏暗,树影婆娑。
天台寺一处厢房中,白软软与对面一袭墨色长袍,面容俊朗的男子相视而坐,此时她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
面对沉默的氛围,男子看着对面一袭粉色衣裙,容颜昳丽的女子,柔声安抚,“在下莫迟,现在内阁任职,昨日在下喝多了酒,唐突了姑娘,敢问姑娘芳名,在下即刻前往求娶。”
“不用,公子忘了便是。”白软软急切的拒绝。
从白软软微颤的肩膀,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脑海中一时闪过很多念头,婆母的怒骂,丈夫的嫌恶……
回想起昨日之事,白软软仍觉荒唐,因被婆母罚至寺庙几月,缺吃少喝。
昨日实在饿的不行,便去厨房想要寻找些吃食,吃食没找到,反而找到几瓶酒,心中苦闷,便自饮几杯,谁知……
白软软对昨日发生之事没有印象,但今日醒来,确实如莫迟所说,与其有了首尾。
“姑娘是嫌弃在下吗?”莫迟见白软软迟迟不肯开口,便询问道。
白软软自知此事一旦泄露,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便带了些恳求的意味回复,“公子风光霁月,一定会有良配,不必对我负责,此事还请公子不要宣扬出去。”
担心莫迟继续纠缠,白软软垂下头颅在心中细思着对策,并没有看到莫迟眼中一闪而过的幽暗。
只听到莫迟善解人意道:“好,姑娘若有难处,可派人前往莫府。”
听此,白软软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在了实处,她也不再多待,借着天色的遮挡,匆忙返回自己的住处。
打开门,借着昏沉的天色看清坐在床边健硕的男人,白软软一个腿软,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
“大清早的,你去哪了?”沈烨疑惑的问道。
白软软走到桌旁喝了口茶,回道:“我……我就四处逛逛,相公,你是来接我回府的吗?”
她语气中带着希冀。
等来的却是沈烨的敷衍:“我在附近练兵,来看看你,你能来为母亲祈福,很有孝心,母亲说不急着回去侍奉她。”
白软软失望的垂了眼眸,问道:“那你呢,你也不想我回府?”
说着她不由的委屈迸发,“你知道我在这过得什么日子吗,那些尼姑她们……”
沈烨听的不耐烦,打断白软软的牢骚,“行了,母亲都与我说了,在庙里生活是清苦些,但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你就不能再忍忍?”
看了看眼睛发红的白软软,沈烨一时有些心软,但又拉不下脸来哄,便道:“我军中还有事务,半个月后来接你。”
说完沈烨便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他一直和士兵同吃同住,有时打仗缺衣少粮,即便是草根他也是啃过的,便认为白软软有些娇气了,吃点素食便受不了。
沈烨走后,那些得了沈老太命令的尼姑又过来了,根本没给白软软伤怀悲秋的时间,就安排了她一大堆任务。
这些人磋磨白软软全是在暗处,并无打骂,只是借着给沈老太抄经书祈福的借口,肆意安排任务,克扣她的口粮。
明知这些人就是在磋磨她,白软软也没法反抗,信息传达不出去,盼了几个月的丈夫也弃她而去。
山中寂静,庭院内阳光明媚,树木葱葱郁郁,鸟雀叽叽喳喳诉说着情话,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却滋生着黑暗。
白软软在幽暗的经房中抄写着经书,她今天要抄写两百遍经文,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些至少要写到夜半三更。
她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在心中想着不知明早能不能吃到饭食。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你每天都要抄写这些经书吗?”
“啊,你……你怎么在这?”抬头看到眼前放大的杏眼,白软软半是心虚,半是惊讶的问道。
莫迟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温柔的说道:“我在此查看经书。”
“这样啊,我……那我回房间写。”白软软说着就准备抱起经书离开。
身后传来莫迟委屈的声音,“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白软软急忙解释,“不是的,是……是我的原因。”
莫迟也没抓住这点不放,询问白软软要不要去吃些东西。
“不用,不用了,我不饿。”
咕噜噜,气氛尴尬了一瞬。
片刻后,两人坐在餐桌旁,白软软恍如梦中。
莫迟首先给她夹了个鸡腿,也没多说什么,看她吃完鸡腿,又陆陆续续夹了一些白软软喜欢的的菜,一顿饭下来,白软软对莫迟的感观又好了许多。
这顿饭是白软软几个月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之前一直都被各种理由罚去饭食。
饭后,吃饱喝足的白软软想起了没抄完的经书,便打算回去继续抄写。
“你为什么要抄那么多经书?”
白软软沉默不语。
莫迟温柔道:“不方便说便不说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说着还挥了挥拳头,故意耍宝逗白软软开心。
望着莫迟恳切真诚的眼神,白软软一时冲动,鬼使神差,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
“那些尼姑让我抄写经书,不抄完就没饭吃。”
莫迟抬起手想拥抱安抚她,想了想又放下了,只是看着她心疼道:“不抄了,以后都不抄了,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别担心。”
可白软软却害怕他们之间的事情会泄露,忙拒绝莫迟的帮忙。
莫迟再三保证,这件事不会被别人知道,白软软才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房间。
第二天果真没有尼姑来找她麻烦,倒是莫迟邀她去看后院开的桃花。
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粉色的花朵点缀在绿色的桃叶间,阳光照射下,闪现出一片片的光斑,阵阵花香也随风飘荡,属实是天台寺的一处奇景。
不过白软软不想继续错下去,严词拒绝了莫迟的邀请。
此后几天,莫迟每天清早会摘一朵桃花送与白软软,起初白软软并不收,每当这时,莫迟便会委屈巴巴的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一支桃花也不肯收。”
每每看着那双酷似沈烨的杏睛,白软软总是狠不下心。
直到半月之期一到,莫迟也只是每天雷打不动的送一朵桃花,并未再邀请白软软出去走走。
临要下山那天,白软软难掩激动,在房中等待丈夫的到来。
可她等到的却是丈夫的小厮,“夫人,现在回去吗?”
白软软探头朝外面望了望,“相公是在山下吗?”
“少爷军中有事,一时走不开,特地派小人来接夫人回去。”
白软软失望的垂下眼眸,“回吧。”
在府中呆了数天,沈烨一直没有回府。
这天白软软如往常那般在房中看些游记类的杂书,下人来通报沈烨回来了。
白软软连忙放下手中的游记,欢喜的来到大门处迎接沈烨。
却见沈烨从黑马上下来后,便来到后面的黑金马车旁,迎出了一位衣着华丽,颇有异域风情的女子。
白软软见此止住了上前的步子。
一旁的李薇薇开口,“表哥,这是?”
“这是西鲁草原的公主。”转而沈烨对白软软说:“你让人准备一桌好菜,为公主接风洗尘。”
说完沈烨便带着那草原公主前往庭院,亲自安顿她。
李薇薇见此,眼珠一转,走到白软软身旁悄声道:“嫂嫂,表哥对那公主不一般呢,也是,人家公主身份尊贵着呢。”
白软软怎会没看出李薇薇的心思,此时却也没心思答话,径自走了进去。
晚间,白软软踌躇着对沈烨开口,“那公主,她……”
沈烨有些困倦,不想在这事上和白软软多做纠缠,便道:“在朝会期间,皇上命我保护她,你别多想。”
白软软松了一口气,“哦,这样啊,你明天还要去军营吗?”
说着,白软软帮他把外衣脱掉。
“不去,这几天好好陪陪你。”
看着怀中衣服上的红色胭脂,白软软没答话。
沉默片刻,白软软鼓起勇气,说:“相公,这衣服上的胭脂……”
“哦,可能是在哪蹭到的吧。”沈烨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可是……”
沈烨有些不耐烦了,啧了一声说:“行了,你烦不烦,早点睡吧!”
说完便不再搭理白软软,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那公主便早早的派人来找沈烨,说要去街上逛逛。
沈烨答应着,突然想起来好久没陪白软软逛街了,便道:“前段时间辛苦你了,今天带你出去逛逛。”
白软软有些高兴,欣然同意:“好啊!”
至于衣服的事情,白软软没有再提,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沈烨。
来到马车旁,那公主有些敌意的看着白软软,对沈烨说:“烨哥哥,你不是要带我逛街吗,带她干嘛?”
白软软听此,也看向沈烨。
“很久没陪夫人逛街了,正巧也陪陪夫人。”
草原公主却依然不依不饶,“那你是保护我,还是保护她啊?”
沈烨保证道:“公主放心,臣一定会保护好公主,不负圣上之命。”
上京街上,白软软一路看着草原公主对沈烨撒娇着买这买那,而自己却总是被草原公主带来的侍从挤在后面。
行至闹市,那草原公主拉着沈烨强挤进人群看街头杂耍。
突然人群骚动,不知谁喊有刺客,人群四下挤动。
草原公主扒在沈烨怀里,“烨哥哥,我怕。”
沈烨抱着草原公主,回头没找到白软软的身影,人群太过骚动,无奈他只能抱着草原公主先行逃离人群中央。
白软软和身边的奴仆被周围的人群挤散了,矮个子白软软从人群空隙中看到沈烨带的佩剑,刚想大声喊沈烨,便看到沈烨抱着那草原公主从人群上空掠过。
一个失神,便被人推到了地上,眼看着就要被人踩踏,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起抱在怀中。
白软软抬眼一看,是莫迟。
客栈包厢内,白软软对莫迟道谢:“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
“没事,你怎么一个人在那,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说过,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没有,我只是和仆从走散了。”
莫迟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闹市上人太多,不安全,以后你想出来玩,可以派人来找我,我保护你。”
白软软看着儒雅的莫迟,抿抿唇没说话。
莫迟也不好再多说,“快吃吧,菜都凉了。”
“好。”
用完餐,白软软一时并不想回府,莫迟便提议去庄园逛逛。
两人随后便来到莫迟的一处庄园,钓了一下午的鱼,莫迟还就地做了烤鱼投喂白软软。
白软软从没过过这种生活,一时感叹,“在这乡野间,享受野趣倒也不错。”
看着白软软亮晶晶的眼睛,莫迟一时看入了迷,“是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直过这种生活。”
白软软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想把已经嫁作人妇的事情说出来。
不等白软软开口,莫迟又道:“世界很大,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好。”白软软也不知是不是贪恋莫迟的温柔,拒绝的话一时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