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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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竹做了个梦,梦中,自己握着柳色的手在苍茫夜色下一直走一直走。
梦境太过美好，太过真实，真实到不愿意醒来。
喟叹一声，要是，是真的……
今天早上怎么没听到队里那两只大嗓门的动静呢，好奇怪，浮竹有点昏沉地想着，慢慢地醒来。
突然，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气息，而身体传来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自己熟悉的乾雨堂，而自己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慢慢睁眼，视线所及，手里握着的是一只白皙的女子的手。
霎时身体变得僵硬，自己怎么会……
视线慢慢沿着手臂上移，在看到手的主人的脸时，心中的震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一起一落间，心仿佛从最深的山谷到了最高的顶峰，浮竹觉得自己的心在巨大的波动中快跳出胸腔。
柳色坐在一旁守了一夜，但浮竹的酒品比想象中的要好，到头便睡，中途也没醒过。实在倦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抱着垫子趴着睡着了。
早在浮竹清醒的时候，柳色就醒了，所以清晰地感觉到了浮竹身体突然的僵硬。感觉到投到自己脸上的视线，柳色迟疑一下，还是睁眼了。
“早，浮竹队长。”
没反应，还是继续盯着自己看，柳色坏心地想，不会酒还没醒吧。
从震惊中醒过来的浮竹，虽然不清楚眼前是的情况是怎么发生的，但是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而且距离这么近，是很失礼的行为。赶紧别过视线，脸轰地红了，浮竹感觉到一股血液冲上大脑。
看着浮竹有点狼狈地闹了个大红脸，似乎心中很是羞窘，柳色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阿诺，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浮竹队长松下手，嗯？”浑身骨头都在抗议，这样趴坐着的姿势还真不好受，感觉小腿以下都没感觉了，想来是麻了。而被握了一夜的手，也很僵硬了，为了不吵醒睡着的浮竹，柳色的手，一夜都没动过。
闻言，浮竹觉得自己脸上都冒烟了，赶紧松开手，坐了起来。
“抱歉，我……”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但自己这样握着一个女子的手，而且看样子已经握了很久了，无意识地道歉的话就说出口了。
柳色但笑不语地看着浮竹，让浮竹觉得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柳色小姐，请问，这是……”半饷，浮竹还是迟疑地开口了，脸上的红晕也下去了些。
柳色等了一会，才让小腿从麻痹中恢复过来，试着挪动了一下，靠近了门边，轻敲了几下拉门。
“我一会再解释给浮竹队长听吧。你可以先洗漱一下，马上虹元就准备热水来了。”柳色没有直接回答，事实上，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实话实说，对清醒后的浮竹到底能记得昨晚多少，她不知道。
“不过，在这之前，可以麻烦浮竹队长扶我起来下吗？腿，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
闻言，浮竹连忙起身，轻轻地扶住柳色的手臂，让她小心地站了起来。
看柳色这样，他心中更加的过意不去了，自己好像给她添麻烦了。
刚站起来，就已经听到虹元敲门的声音，柳色低声叫他进来。
热水，毛巾，虹元全准备好了。
“浮竹队长洗漱之后，请移步到前院用早餐。”略一颔首，柳色有些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目送柳色远去后，浮竹开始洗漱，一旁的虹元收拾好被子、垫子和柳色的袍子，一一折叠好。
趁着洗漱的间隙，浮竹竭力梳理脑中的思绪。
他记得昨天自己是相亲结束之后和京乐一起去了居酒屋喝酒，其间自己好像一直不停杯，还和京乐说了些什么，然后呢，然后……
突然，浮竹想起了那个梦，难道……那并不是梦？！
有些不敢置信，浮竹手一抖，差点把盆里的水洒出来。
看到一旁的虹元，浮竹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请问，昨晚，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家姐带浮竹队长回来的。据说，是京乐队长临时有事，所以拜托家姐照看喝醉的你。”
手再抖，这下水真的洒出来了。
看到浮竹深受打击,久久不能回神,虹元很好心地退出了房间。
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盆中的水也不再波动，静静地映照出浮竹脸上的表情，后悔，窘迫，忧伤，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欣喜。
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是怎样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由着她牵着自己静静地游走在夜色之中。
想起来了，想起自己是带着怎样心满意足的心情说出一心所慕唯你柳色一人。
手脚有点发凉，心绪紊乱，一会，该怎么面对她呢，在自己作出这样的举动之后。
醉酒，这完全不是理由啊，月色佳气氛好，也不是好的借口。
最重要的是，她是什么反应呢。
这厢，浮竹一个人独自纠结着，那边柳色已经在准备早餐了。因着昨晚的情况，所以今天“壹”记早上不开门了。
估摸了早饭快好了，而浮竹大概也独自思考得足够了，虹元敲了敲门。
“浮竹队长，如果洗漱好了，可以到前院用早饭了。”
拉开门，浮竹走了出来，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客气了。请跟我来。”
在虹元的引导下，从房廊绕过小院，到了前院。
路过时，浮竹注意到院中有一棵看起来有点奇怪的树，亭亭如盖。
注意到浮竹的视线，虹元略一解释道：“这是家姐种的，名为枇杷。是株果树，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要不然可以请浮竹队长品尝下枇杷。”
两人到前院时柳色已经把矮桌上摆好了早餐。
虹元的是橘汁和小糕点。秋天正是橘子成熟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虹元这个橘子控就每顿都少不了橘子，去山谷里收橘子的时候也特别卖力。
柳色自己还是万年不变的沱茶配上盐津橄榄和小菜。她给浮竹泡了一壶蜂蜜果茶，然后是清粥配上小菜。
浮竹入座之后，三人便开始了早餐时光。
说实话，走进前院之前，浮竹很期待柳色会准备什么样的早餐。在家里的时候，因为父母亲的原因，早餐都是很传统的样式，而静灵庭的早餐是食堂统一配发的。
虹元的早餐在他看来有一点奇怪，他并没有见过有人把糕点当早餐的。而柳色的早餐，在他看来，嗯，很像族里那些长老，他们经常是绿茶配梅子做早餐。见到柳色为自己准备的早餐，熬得恰到好处的清粥，配上一碟碟精致的小菜，看起来就很让人有胃口。
静，除了静还是静，只能听见细微的进食的声音，浮竹觉得有一种在大贵族家用早餐的错觉，食而不言。柳色不动声色，让浮竹不知大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而虹元则一脸满足地享受着自己的早餐，只有自己，在觉得早餐美味的同时，心中七上八下。
其实，柳色心中并不像她的表情那样平静无波，只是不想做打破沉默的第一人。昨晚，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感觉，没注意到那双深棕色眸子里满溢的感情。对柳色来说，浮竹的感情就像一瓶陈酒，低调沉默的不起眼的表象掩盖下，经过长期深深的自我克制后以及掩藏后散发出醇厚而绵长的酒香，轻嗅一口，便能醉溺其中，而柳色，一向酒量不好，所以对这陈酒般的感情谨慎而防备。
用完粥，虹元早就解决了自己的早餐，柳色则帮浮竹倒上了果茶。
手执茶杯，浅酌着杯中泛着香甜气息的果茶，浮竹定了定心神，考虑再三之后开口。
“昨晚的事情，麻烦柳色小姐了，真的，很抱歉，让你一夜都没休息好，而且为此连‘壹’记早上都没开门。”
“浮竹队长客气了，请别放心上，生意的事，偶尔休息下，也是一种乐趣。既然京乐队长这么放心地托我照看你，自然是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微微一笑，柳色不冷不淡地回应，客套的话，她还是会说的。
半饷，又是无言。客套之后，真正想问的，问不出口。而柳色是打定主意，只要他不问起，自己就当没发生过。
瞅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虹元很有眼色地收好餐具离开，留给两人慢慢谈的空间。
浮竹想起自己一夜都握着对方的手，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对女子的名誉可是有影响的，换作一般的贵族家女子，对方是必须要负责的。
“柳色小姐，请…请让我照顾你吧！”
握着茶杯的手松了松，柳色怕自己一个用力就把杯子捏碎了，吸口气，柳色尽量让自己表情别表现得很抽搐。拿起茶壶，往浮竹的茶杯里注满了蜂蜜果茶。
认真地看着浮竹，柳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请多喝两杯，醒酒的。”
说出刚才的话，浮竹已觉得尽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心跳大声得自己仿佛都能听到，但是柳色说他是醉了还没清醒，却让他慢慢镇静下来。
“请认真地考虑的我提议，柳色小姐，我是认真的！”
“嗯，我也很认真，认真地希望你多喝两杯茶，解酒。”
深吸一口气，浮竹开口：“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考虑，而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单纯地为对你的名誉负责而这样说。”
“呐，名誉这回事，你不说我不说，虹元不说，大概没人知道，所以名誉有损就说不上了。”
摇摇头，浮竹坚定地说：“我做过的事，就要负责，这和别人知不知道没关系。”
榆木脑袋么这人是？柳色微微抿起嘴角，“负不负责，那是你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浮竹队长。”
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被别人负责，柳色恰好就是这样的。
浮竹的说话，莫名地让她感到不悦。
被柳色的话噎，浮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慢慢消去，趁勇气消失殆尽之前，他想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告诉她。
“一心所慕，唯你一人…我昨晚说的，并不是醉话…”言至此，浮竹觉得自己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了。
放下茶杯，柳色一字一句地说道：“浮竹队长，喜欢我哪一点呢？”
“哪点？我…”迟疑，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喜欢她，只是内心最原初的感情。
“请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棕色眸子艰难地对上漆黑的双眸，但浮竹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soga，”柳色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脸我很理解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骗死人不偿命地说道：“看来你是因为认识上的片面而导致感情上的盲目和行为上的冲动。人都容易被表象所欺骗，继而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你说喜欢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了我，你会跑得远远的，柳色心中补上下半句。
“不是的…我…”浮竹有些急切地想解释自己并不是，但却一时找不到言语反驳。
“毕竟，我们的确不是很熟，不是么，浮竹队长？”言毕，附赠一枚大大的微笑。
觉得把对方绕得差不多了，柳色故作惊讶地小声叫了一声，“哎呀，不知道浮竹队长今天是否要回番队工作，我就不挽留你了以免耽误你的正事。”然后不待浮竹有所反应，长长地叫了声虹元的名字，“虹元，麻烦你送浮竹队长出去，别耽搁他上班的时间了。浮竹队长很忙的。”
虹元立马出现在二人面前，很有礼地对浮竹行了一礼，“浮竹队长，这边请。”
迷糊而仓促，浮竹就这样被柳色推出门了。
送走浮竹，虹元回来，看到柳色还一个人坐那喝茶，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何必这样，以你拒绝人的经验，比这好的方法多的是。柳色，你已经方寸大乱了。”
“居然偷听别人的谈话，看来你真是太闲了，小元子~”柳色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深，虹元知道，这其实是她心情不好的征兆。
摆摆手，虹元想闪人，心情不好的女人很恐怖。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柳色做悠闲状地说，“既然你这么闲，就代我去看看小鸟怎么样了，顺便，再把山谷里的橘子收了，我等着做桔饼用。”
果然被迁怒了。
小鸟……其实你也是放心不下他吧，但一时也无法放下心里的纠结。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