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的成长小记》junjun_文君

6、伤怀与往来

　　几缕长长的前刘海盖住了猫又的眼睛，他的头发虽然是短发，却散发着灼人的光泽，宛若黑色丝线一般，光泽潋滟，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又像是猫儿的毛发在黑夜中散发出的光芒，金色的阳光从板窗下方斜照进来，刚好洒在猫又的侧脸上，碎金般的阳光覆勾勒出了猫又轮廓完美的睡脸，我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的拨开了垂在猫又前额上的几缕刘海，当我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猫又的肌肤时我的手指像是快被烧着了似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许多，所以我马上将手缩了回来，我这样还真像是一个疯狂有大胆的偷窥者。

　　虽然这么想，但是我的目光却一直牢牢的锁住了猫又的，猫又的前额很宽阔，肌肤不白也不黑，恰到好处，睫毛也是那样的乌黑，又黑又密，鼻梁很挺，薄唇的弧度也很美，就好像被人用画笔给描绘出来一般，还有下颚的弧度，结合起来可以用完美来做形容。

　　我又开始忍不住乱想：如果他要是一个人类的话那该多好阿······不对，我干嘛要做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小松你还真是奇怪，又在想一些有的没的。

　　正当我想再靠近一点的时，那双轻轻闭上的漂亮眸子竟然忽地睁开了，我们的眼神就在这种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交织到了一块，当下，我就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哈哈，猫又你终于醒拉，我还想叫醒你呢。”被猫又突然吓了一跳的我，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我很不雅观的一屁股跌坐到了硬邦邦的地板上去了。幸好被伸手敏捷的猫又即使伸手拉住，我才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这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了斜上方射过来一道鄙夷的目光，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贺茂光荣。我瞪了光荣一眼，压根儿没把这中的目光放在心上，反正贺茂光荣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早己习惯，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喜欢他那种动不动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目光，真是让人窝火。

　　我回过头又望向猫又，被猫又拽住手腕的我，顿时感到有些尴尬，毕竟贺茂光荣还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我们呢。

　　猫又见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自觉的放开了拽着我的手，那注视着我的绿色眼瞳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在我还来不及看清时就已经消失在他那深邃的眼底，那深幽的绿，宛若绿色的宝石般璀璨夺目，在阳光下折射出万种不同的风情，好像具有吸入一切物质的诡异力量。

　　“你干嘛偷看我？”望着我的猫又一本正经的吐出了这么几个令我吐血的字来，难道刚才这只猫是在装睡吗？

　　“我哪里有偷看你，我只是想看看你醒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好叫醒你。”被猫又看穿心思的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后的我很是不爽的朝座位走去，心里暗自思忖：我干嘛要为了猫又的一句玩笑话生气呢。

　　贺茂光荣望着我的若有所思，又那么的一瞬间我竟然看见一丝哀伤从那对狭长乌黑的眼眸深处飞速闪过，是我看错了吗？那个冷漠的家伙也会有那样的表情。奇怪——

　　“猫又，你到底要不要教我们召唤术，不教的话，我就回屋去休息了噢。”我见猫又仍旧坐在矮桌前，没好气的冲他大声喊了一句，兴许是我的声音有点突兀，陷入沉思的猫又忽地睁大了那对迷离的眼眸，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精神抖擞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开始教我们召唤术。

　　召唤式神的术数并不是很难，最主要的是和个人本身的灵力有关，灵力越强召唤出来式神的威力也就越大，如果个人的修为与灵力比较低的偏要使用自身无法控制高深的咒文，很容易无法驾驭，产生“逆风”的现象，轻者受伤，重者丧命，所以猫又再三强调要我们量力而为，不可鲁莽行事，以免伤害到自己。

　　“小松，光荣你们都明白了吗？一定要牢记我刚才交代你们的重点，切不胡乱使用与自身修为不符的咒术，否则会有可怕的后果。”

　　“是，小松（光荣）明白。”我们异口同声道，在低头时我侧过脸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贺茂光荣，他仍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好像一个没有温度的人。说他是石头还真没错，真是搞不懂像贺茂保宪大人这样风度翩翩待人和善的美男子为何会有贺茂光荣这般冷漠的孩子。
　　“明白就好。”猫又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

　　当猫又说今天就到这里时我雀跃不已，在心里高呼万岁。我从草铺上跳了起来冲出书房一溜烟的朝卧房跑去，钻进了房间后我就一下子瘫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学习阴阳术原本就是件体力和脑力相结合的活儿，经过整个下午的修炼，消耗了我不少脑力和体力，所以每次修习完毕之后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我美美的睡上了一觉，然后在侍女的侍奉下起床用膳，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香喷喷的鲜花浴，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悄然流逝，平静无澜，和我过去十五年过的日子差不多，我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阴阳术，和贺茂光荣一起，有时候是猫又为我们上课，也有时是贺茂保宪大人亲自教导我们，不过保宪大人和父亲大人一样每天都是公务缠身，不是去这个纳言家占卜，就是去某某的府上驱鬼，忙都忙死了，连喘口气的机会没有。

　　我的二位哥哥也经常会来到贺茂府内和我们一起学习阴阳术，吉平哥哥和吉昌哥哥也都继承到父亲大人的灵力，在阴阳术上也是颇具天分，加之他们比我勤奋认真，所以我的阴阳术和两位哥哥相比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的，不过我也不着急，来日方长，我又不想像他们那样将来要做一番事业，我只想平平过，有时也会抱着混日子的想法去学习，有点懒散，贪吃，喜欢恶作剧，这就是我的一些特质。

　　“你的个性和你两位哥哥还真是不相像那，你看看你的两位哥哥多勤奋，你呢整天就只是知道贪吃睡懒觉走神。”我的母亲大人也会忍不住笑着责备我。

　　“唉呀，他们可是男子汉，将来一定会成为像父亲大人一样优秀的阴阳师，我只是一个女子，我又不想做什么大事业，我只想平平稳稳过，和我亲爱的家人们一起在土御门内每天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就好啦。”我一边微笑，一边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自己懒散的度日法则。

　　“傻瓜，你将来可是嫁人的噢。”母亲大人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溺爱的笑容，紫光潋滟的眼眸内闪动着迷人的妍泽，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子真是我的母亲大人吗？有时候我觉得她更像我的姐姐，年轻、漂亮还懂得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知识，我喜欢听躺在母亲大人的怀里她讲故事给我听，小时候的我还经常和父亲大人抢母亲大人，因为我喜欢赖在母亲大人温暖的怀抱内，又胆小得不敢想一个人睡，所以我时常霸占着美丽的母亲大人，搂着她的脖子缠着母亲大人让她为我讲故事，为此父亲大人好几次差点和我这个做女儿的“翻脸”呢。哈哈！

　　不过我也是很黏父亲大人的，我喜在和两位哥哥吵嘴的时侯躲在父亲大人的身后，喜欢在父亲大人看书时趴在他的书桌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因为我的父亲大人长得太美丽了，就连我这个做女儿的多很喜欢霸占着父亲大人，有这样的父亲是一件自豪的事情，儿时的我在双亲的带领下出去玩，父亲大人总是京城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就连那些牛车内的贵族小姐也都忍不住偷偷撩起围帘眺望着我们呢，那时的我就知道，父亲的魅力所在了。

　　我也喜欢父亲大人教我研习阴阳术时的认真模样，母亲大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令我影响深刻。
　　——男人在认真的时侯最帅。

　　看见父亲大人认真教导我和两位哥哥研习阴阳术时的模样我就完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小松，你过来，今天开始父亲大人就教你学习阴阳术。”我九岁的一天父亲大人把我叫进了书房，坐在书桌旁的父亲大人一袭白色狩衣，头戴乌帽子，他的脸上没有一贯的温柔的笑意，表情异常认真。

　　父亲大人认真的为我讲解阴阳术的起源和发展，也是从那个时候我逐渐开始认识那个繁茂的大唐，从大唐的文字开始到繁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化。从而我认识了一代女皇武则天，还有那个风华绝代却下场凄美传奇妃子——杨贵妃。

　　“五星芒咒术是阴阳道的代表，每个阴阳师都应该学会它。”父亲大人当时的教导还历历在目，清晰的烙印在我的心中。

　　“可是什么是五星芒？”我望向对面的父亲大人。

　　“五星芒集中体现了阴阳师思想中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其五个丁点表达着地、水、火、风以及象征人类精神力量的五个元素······”

　　再后来的深入学习中我了解到，原来看似简单的五星芒还分为大术式和小术式两种。

　　“小术式一般用于灵体防御，或者加强封印的力量，大术式的话多用于召唤式神和攻击战斗，这两种看似简单的术数，但是平时不可随意使用，也不能在中人面前轻易炫耀。”父亲大人望向我，神情格外认真，这样的父亲大人真的很有吸引力，我几乎能想象出年轻的父亲大人当时受欢迎的程度，可惜我是赶不上了，不过能成为他的女儿我已经很满足了。在后来与母亲大人的交谈下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呵呵，是阿，你的父亲大人在还是少年的时侯可是深受少女们欢迎的帅哥呢，那个时候我刚和你父亲大人认识没有多久，有很多宫内的女房和贵族家的女公子经常赠送情意绵绵的和歌给晴明呢。”美丽的母亲大人在说起这段悠悠往事时美眸放光，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

　　“真的吗？母亲大人，说给小松听听嘛？”在我的死缠烂打下面露羞赧的母亲大人只好继续道，“那时的我们都还年少，你的父亲大人刚进宫成为阴阳师不久，虽然年少，却因为其在阴阳术的天赋和个人的勤力研习，不久后就得到了当时的天皇的重视和嘉奖，很多宫内的女房和当时未婚的女公卿都私下偷偷赠送文笔优美的和歌给晴明，那些如雪片般的和歌纷沓而来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堆满一书桌，可是你的父亲大人却一封都不拆开来看。”母亲大人在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几分少女般的羞赧，眼波也格外明亮。

　　“那是为什么呢？”我不解的望向宛若回到少女时代般的母亲，拽着她十二单的衣袖来回晃动催促着。

　　“后来我才知道晴明当时根本就志不在此，他不想恋爱，只想好好的研习阴阳术。”

　　“噢，原来如此，那么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和父亲大人在一起的呢？”我急切的想要知道他们恋爱的过程呢，呵呵。

　　“这个嘛——”母亲大人好像被我问得有些害羞了，美丽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霞，真是的，平常还好好的，可是提起有关于她和父亲大人的往事母亲大人就会突然变得像一个少女般。

　　“说啦！”我以急切的眼神望着满脸红霞乱飞的母亲大人，母亲大人这样的反应和表情让我更加想要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爱情。

　　好一会儿，美丽的母亲大人才停止脸红，继而道：“一开始的时侯我首先认识的人不是晴明，而是保宪，我并不是贺茂忠行大人亲生的，我只是被忠行大人救了之后收养的，那时的忠行大人见我无依无靠所以才认了我做女儿，当时握在贺茂府内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保宪，我记得我看见他第一眼的时侯他正站在彩蝶飞舞的花丛间，当时我以为我见到神，那时的贺茂保宪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帅气、挺拔、优雅、贵气，一双深邃狭长的黑色眸子内潋滟着不羁与浅浅的柔情，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令人一见钟情的男子，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把我当作自己的妹妹般看待，我也将他视作一个温柔的哥哥，当时的我比较幼稚，有好一阵子我甚至还以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不过当我认识了晴明并且和他接触了下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原来喜欢的认识晴明，不过当时我因为害羞和倔强所以没有及时的告诉晴明，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们早就爱上了对方，那之后我们就发誓一辈子不分离，一辈子守护对方，直到永远······”

　　不知不觉，一滴眼泪忽然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母亲大人见我好端端的哭了，马上抱住了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