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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同居 ...

  •   正月十八,上京城北
      卯时末,晨光微熹。
      年年昨日睡得晚,今日醒来时还有些困倦,本想再睡上一会儿,猛然想起家中还有个病号需要照顾,连忙掀了被子穿好鞋袜。他推开房门,院子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很,想来灼姑娘应是还未醒。年年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去灶房打水洗漱了,背着背篓揣着钱袋出了院门。

      上京城东
      今天正好是赶集日,早市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年年买了些蒸饼当做朝食,边走边啃。他以前一人居住,厨艺不精,往往是一锅煮了了事,家中仅有一锅一盆一碗一勺一双箸,现在君灼要住上一段时间,这餐具显然是不够用的,得再购置些许。家中多了一人,生活用具多少都有些缺漏,得尽早添置齐全。等年年吃完了蒸饼,脑子里已经列出一堆要添置的东西。他逛遍了早市,选出最合心意的物品一一买下,或装进背篓,或拎在手上。年年每买一样东西就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划掉一样,等所有东西购置齐全,已是辰时末了。正月天气冷,年年临走才去买给君灼的包子,怕食物凉了吃着不舒服,贴身放着,快步往回赶。

      上京城北,年年家
      君灼昨日做了个不甚美好的梦,又听了小半夜墙角,今日毫不意外地起晚了。
      她醒时早已天光大亮,院子里没有人,年年房里床榻收拾地整整齐齐,花灯木雕之类的小东西堆在一起,应是早早便起床出门了。君灼没碰年年的东西,离开时把房门合上,装作从未进去过的样子。她回房宽衣解带,把绷带卸了,发现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有要结痂的意思了。她身上的绷带伤药都用光了,只好又把绷带直接缠上去。因着左肩上也有伤,君灼怕动作大了伤口又裂开,只敢用右手,缠得歪歪扭扭松松垮垮。她又缠了好几次,并没有什么改善,无法,她只好套上衣服,等年年回来帮忙。
      折腾这么久,君灼出了不少汗,头发也有些凌乱。她给自己施了个除尘诀,重新挽了个发髻,便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君灼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便看见小孩儿举着右手像是要敲门的样子。小孩儿比她矮了三四寸,看她出来,微微仰起头,黑瞳里还带着些许茫然,嘴唇微张,露出几颗贝齿。小少年长得漂亮,柳叶眉,桃花眼,鼻子挺翘,唇色微红,眉目含情,勾人而不自知,眼神偏偏干净得很。
      君灼轻咳一声,问他:“年年,可是找我有事?”
      年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移开视线,在左手的一堆包裹中翻找着:“啊,我,我,给你带了朝食,不知你可喜欢?”他艰难地找出包子,递给君灼:“喏,就是这个,我素馅肉馅都买了些许。”
      “你有心了。”君灼接过还是热乎的包子,道了谢,没提她早已辟谷,不用进食。
      “对了,我还买了些东西,你或许用得着。”年年将手中的包裹略微往上提了提,眸中带了层水色,眼睛圆溜溜的,像只猫,“你且等等,我去整理一二,可好?”
      少年嗓音清亮,最后几个字带了丝哀求,声音不自觉地变得软糯,让人十分想欺负一下。君灼的舌尖舔过牙根,压下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面上倒很是正经:“当然可以。年年对我真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我,我这便去了。”年年的耳根烧的通红,急急忙忙地转身去了正房收拾东西。
      君灼也不急着进屋,半倚在房门上,拆开油纸包,慢慢地吃着她的馒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正房大开着的门:“味道不错呢……”

      可怜正心跳加速脑袋冒烟的小年年鸟,才出世一两月就碰到个说话让人误会的老鸟,被撩的晕晕乎乎,还得给罪魁祸首整理东西。

      君灼吃完了朝食,仍是半倚在房门上,闭着眼睛假寐。年年很快将东西都规整好,抱着给君灼的那份走出正房。君灼进了屋,示意跟在身后的年年将东西放在桌上:“你都买了何物?”
      “一些洗漱用品,还有几套衣裳。我对女孩子的衣服没甚了解,让老板帮忙选了几套方便行动又保暖的女装。”年年将东西一堆一堆地分开,细细讲给君灼听,“你受了伤,又买了些绷带和金疮药,这金疮药效果肯定没你昨晚用的好,但好歹也有些用处,你,你不要嫌弃。”
      “年年给的东西,我怎会嫌弃?”君灼一脸正色,假装没看到年年又一次烧红的脸,“就是不知,年年可愿帮我换药?我自己不甚方便。”
      “我,我愿意的。”反正昨晚已经上过一次药了,再来一次,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多谢。”君灼舒了一口气,唇角微扬。她快速将衣裳半褪,露出缠得一团糟的绷带。
      年年小心地把绷带解开,露出已经止血的伤处,微微有些讶异:“你的伤好的可真快,看着都快要结痂了。”“我是剑修,自然好得比旁人快。”君灼眸光微暗,解释了一句。对修士没有丝毫了解的年年很快信了,不再多说,仔细给君灼上了药,将绷带缠好。“好啦,明日我再来给你换药。”年年起身将剩余的伤药绷带放在柜子里,“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
      “无事,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
      “那我先去忙啦,等会儿哺食做好了我再来叫你,如何?”少年的眼睛熠熠生辉,亮的出奇,让人不忍看它黯淡下去。
      君灼低下头,不去看他眼睛,轻轻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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