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阴曹路》冥山鱼客

57、第十四章 小贾

　　“换个说法吧。小贾，星城传媒和众星传媒之间的矛盾，可以被调节吗？”
　　“不能。”
　　“小贾能说说理由吗？”
　　“先生久居云端，是以不知许多俗事。星城传媒也好，众星传媒也罢，在星城东岸各占一半影响力，多少年里，就像是天平的两端，各有偏移，但从未偏移。
　　后来，众星传媒因为发掘出星神，近而把控住整个东岸的传媒界。对星城来说，最大的产业链，就是造星计划，而自星神之后，有潜力的新星全部都变成众星传媒的人。
　　因此，星城传媒不止一次上门协商，希望众星传媒做人做事能留有余地，不要赶尽杀绝。但是，众星传媒不仅不理不睬，甚至扩大打压的力度，一度逼的星城传媒濒临解体。”
　　“听起来，众星传媒真是霸道至极。”
　　“先生说的不错，真真是霸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星城传媒特别有感于发生在先生身上的事情，就像众星传媒试图打的星城传媒再无翻身之地一样，星神背后的力量，也要对先生赶尽杀绝。如果真到了星城再无星城传媒的一天，这星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星城传媒会和众星传媒闹翻天，不过是因为手里拿不住资源，只能任凭众星传媒嘲讽，甚至面临无继的险境，对吗？”
　　“不敢瞒先生。”
　　“小贾，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星神不再，星城传媒就能得到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是。”
　　“你刚才也说了，众星传媒因为星神在前，所以旗下有无数有资质的小神在，即便是星神落魄了，你焉能知道，众星不能再造一个全新的星神？”
　　“这……”
　　“再有，对于想要一步登天的未来之星而言，一定会优先选择众星传媒，而不是你星城传媒，因为众星有能力打造一个星神，就可以打造出第二个星神。更有甚者，因为星神的退位，那些蠢蠢欲动的未来之星，更是渴望进入众星传媒，而后被其选中，你说呢？”
　　“先生高瞻远瞩，远非小贾能比。”
　　“小贾，东岸的资源，很多年前，就已经彻底掌控在众星传媒的手里，即便星城传媒的这一次行动，可以一定程度上的伤害到众星传媒，但一定不会伤筋动骨。这一点，你认同吗？”
　　小贾叹气：“认同。”
　　“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对星城的民众而言，究竟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星神？”
　　“貌美之人。”
　　“我想问的是，这个人是东岸人，或者西岸人，对星城人来说，重要吗？”
　　“这……应该重要吧？”
　　“呵……小贾，为什么星神是个西岸人，对星城人来说，打击如此巨大？”
　　“因为人们不能接受下等人成为星神。”
　　“不，我认为这并不是根本原因。如果在《堕落》事件发生以前，星神被人爆出是西岸人的出生，人们或许会议论，或许会失望，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到恨不能星神从未出现过。”
　　“请先生赐教。”
　　“星神能够成为星神，最初不过是因为他长了一张绝无仅有的脸，人们惊艳于星神的脸，便将最好的东西逐一附加给他，以至于将他彻底摆到人上人的位置，甚至成为星神的唯一代表者。
　　所以，《堕落》的出现，才会激起民愤，让人觉得是我闻歌亵渎了他们的星神。而后，星城传媒的一篇报道，揭开了星神背后的真相，将神拉下神坛，竟而冠上伪神的称号，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觉得爱慕的真心被亵渎了，而不是单单因为星神可能是个西岸人。”
　　“小贾愚钝。”
　　“我是在告诉你，重要的不是未来之星来自哪里，而是未来之星够不够美。”
　　“对。”
　　“那么，东岸的美人，在哪里？”
　　“哦，我懂了。有可能成为未来之星的东岸美人，都被众星传媒把控着，先生是在告诉小贾，星城传媒不可能抢过众星传媒。”
　　“你很聪明。”
　　“不敢当先生的一句赞。若不是先生点拨，小贾怕是等到星城传媒消失了，也未必明白星城传媒失败的理由。”
　　“现在，我们可以说说月儿了吗？”
　　“当然，当然。”
　　“月儿我见过，是个天生丽质的姑娘。我记得，东岸不多美人，很多美人之所以能够变成美人，是因为星城医院，对吗？”
　　“是的，先生说的是。为什么星神能够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一颗星，就是因为自星神诞生后的造星计划，再也没有出过像样的美人。”
　　“造星计划，是星城的基石，相比较西岸人只能望洋兴叹，东岸人早已被造星计划几番检阅，所以，整个东岸上，也未必能寻出多少个天生丽质的美人来。”
　　“先生说的不错。”
　　“相比较东岸的资源枯竭，西岸又是另一种状况。这些年，东岸人根本不愿意将眼光放在西岸上，因为西岸人都是一些下等人，好像让他们参与造星计划，都是对造星计划的一种亵渎。可是，造星计划的初衷，就是为星城发掘真正的美人，只要人够美，人们未必会去在意这个人来自哪里。”
　　“先生的意思是，想让星城传媒力捧月儿？”
　　闻歌浅笑：“是不是月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心为小贾提供一条思路。当然，如果小贾不认可，闻某也是理解的。”
　　“不不不，小贾毫不怀疑先生的眼光，先生说月儿是极好的，那月儿必然是极好的。”
　　“这一点嘛，小贾不必着急，我呢，可以安排你见一见月儿，到时候，你再来评断不晚。至于小贾最后会挑中什么人，闻某不在意。只是，月儿有恩于我是事实，我呢，有心报答也是事实，如果能得到小贾一星半点的帮助，那当然是再好也没有的。”
　　“先生的请托，小贾不敢不从。”
　　“诶，你我是朋友，不必如此生分。”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
　　“既然你我之间已经将话说的这般直白，那闻某也不差再直白一点。”
　　“先生请说。”
　　“我听闻，但凡想要参加造星计划的美人，都要经过造星学校的培训，是吗？”
　　“是的，如果说是像月儿这样的西岸人，那更是要进造星学校走一遭的，毕竟美人之美，不光在皮相，也在形体骨像。造星学校深谙选美门道，最清楚造星计划的条条框框，所以他们一见美人，便知道美人缺什么，要改什么。”
　　“看来，造星学校是一定要去的。”
　　“是。”
　　“我还听闻，西岸人不是不能进造星学校，只不过需要东岸有人做担保，小贾，如果我做月儿的担保人，是否可以帮助她进入造星学校？”
　　“先生，您是文人，又是住在二区，有您出面担保，月儿当然能进得去造星学校。”
　　“那就好。”
　　小贾急忙开口：“先生——”
　　“怎么？”
　　“是这样的，先生刚才的点拨，对小贾来说，真是醍醐灌顶。至于月儿，小贾虽然还未见过，但对先生的佩服，已是滔滔不绝，所以，如果可以，还请先生暂缓对月儿的担保，不知可否？”
　　“星城传媒有意担保？”
　　“瞒不过先生。如果月儿真是一个好苗子，那星城传媒自然不想错过。众星传媒因为造了一个星神而气势如虹多年，如今星神的威名，怕是难保。星城传媒有意拼一把，如果月儿是个合适的人选，说不得，星城传媒将拥有自己的星神。”
　　“也罢，在造星这一领域，总归是小贾你更加更有经验，如果能将月儿交给你，我当然是再没半点后顾之忧。”
　　“先生，我们可是说好了，这万一月儿真的很不错，您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后面的事情，您可要切身参与才是。”
　　“呵呵，自然如此，毕竟是我的救命之恩。”
　　之后，闻歌和小贾又聊了许多闲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要成为利益的共同体，两人之间的亲昵指数直线飙升，若非时间过晚，小贾只怕还要在他家多留一阵。
　　小贾离开时，正好撞见来送饭的王编，两人热络的寒暄了片刻，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今日太阳从西面出来了？这位星城传媒的贾先生，虽然姿态摆的很低，但眼里从来都是一副清高模样，怎么今天这般平易近人，真是太奇怪了。”
　　“买了什么好吃的？”闻歌一把拽过袋子，拿了东西，开始吃饭。
　　“闻歌，你是几天没吃饭了吗？用得着这么狼吞虎咽的？注意一下影响，你可是上等人，仪态不可失。”
　　“我在自己家里，你管我？”
　　“行行行，你吃，你吃。对了，贾先生是来探病的？”
　　“嗯，送了一堆的补品，你挑挑看，看上了就拿走。”
　　“你是病人，我可不是，谁要你的补品。”
　　“你确定不要？”
　　王编蹲在地上，一阵观察，最后笑嘻嘻的选走两样：“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闻歌一看，王编挑中的是最好最贵的两件。
　　“呵。”
　　“他来，就只是探望你？”
　　“不然呢？再说，我记得你说过，让我相信星城传媒，怎么，你改主意了？”
　　“也不是，只不过提醒你，和人交往，注意尺度，星城传媒到底是有利用你的嫌疑在，你别真的放宽心。”
　　“好啦，这不是有你在吗？”
　　“这倒是，作为你闻大作家的责编加保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