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型向导的日常》征十郎

9、虎鲸

　　“联邦中央为什么会让一个top型Dom向导来栖息地？”笛利塞斯皱起眉，“是他们疯了还是联邦塔里有南帝国间谍。”

　　“如果真有间谍，他们拼上性命也会把人带走。”贝林医生经过一开始的激动，很快将难以附加的情绪调整好，“应该是因为栖息地合约，来栖息地的向导只会被测等级，去联邦军事学院进修的向导才会测DISC，没有主动展露的话根本没人注意。”

　　“确实，毕竟太少见了。”笛利塞斯想像贝林医生那样镇定，可他维持了一分钟还是决定把声音提高八个度，“不不不，再怎么说也太离谱了，在‘加德纳危机’结束后，整个联邦二十城近五个世纪才出了三位Dom向导，中央不是强调一旦发现直接采用最高保护权限吗，居然把人送到栖息地，要是让南帝国的人知道——不行，太危险了，得立刻上报！”

　　“你去联络行政官，那只乐于小题大做的狐狸也该办点正事了，叫他接线远洋舰队，把战舰开到圣奥塔尔岛。”贝林医生表面稳住语速，其实心里动荡的快要裂开，笛利塞斯虽然是个再年轻不过的新兵，但他有句话说在点上。

　　向导的处境太危险了。

　　昨天早晨南帝国的那伙入侵者，领队哨兵曾对宋子衿说过——‘可惜这样的向导没出生在帝国。’

　　如今想来，恐怕大有深意。

　　万一南帝国这伙人真有特殊侦查能力，确定向导是DOM，他们明面自杀没准是为暗地里传递消息的手段做掩护，一旦成功，里昂就会知道——贝林头疼地按着太阳穴，简直想将联邦中央的人全部问候一遍。

　　不过最该问候的还是制造了这场危机的加德纳。

　　加德纳不是一个人，而是当时一个由炼金术师、巫师和倒卖者组成的队伍，神出鬼没，无孔不钻，该组织最臭名昭著的事件，是在五个世纪前，行至世界最北端‘极寒之地伊米亚特’，跟当地居住的因纽特人打听到传说中能抑制向导能力的秘药，其主要成分是生长在冰川上名为若勒的植物。

　　他们不远万里将大量若勒引进二十城，哄抬价格卖给正值战争的城邦，结果打到最后，向导们已经不再具有DOM特性了，而若勒药剂的不正当使用，污染了河流与田地，以至于五百年后的今天，哨兵们依旧恨加德纳入骨，那片生长若勒的冰川，已经被愤怒的哨兵们毁成了‘盆地’。

　　但另一方面，推崇热武器的科学家们对加德纳组织非常感兴趣。

　　五个世纪之前，在向哨作战中，DOM向导可以帮助哨兵们‘返祖’，使哨兵获得该物种祖先的庞大体量，历史上有名的利维坦哨兵和翼手龙哨兵都是数次返祖后达到的终极体，他们的存在节制了热武器的发展，直到加德纳危机，人们才再次重视研究，后续开发出氢/弹核弹等。

　　结果，无法返祖的哨兵们进化出了S等级，热武器研发又一次被搁浅。

　　这就像个轮回。

　　栖息地的人，联邦中央的人，南帝国的人，都清楚如今的战局，若能有双S级哨兵成功返祖，那对联邦的战力可谓是跨越式提升。

　　说道返祖，眼前正有个以此闻名的家族。

　　贝林医生踩着细沙向海岸边走，远远看着适才张着血盆巨口准备咬碎彼此的猛兽，在向导踏进海浪的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起利齿尖牙，甩着尾巴扭动以吨位计算的身躯，灵活地游向海岸。

　　宋子衿游进海里，晨光照亮了茫茫天空，从日出的放心有几只黑漆漆的大家伙向前围拢。

　　大白鲨的速度比他们要快，斜着冲过来，被一只潜在海底的虎鲸掀翻车，迷迷糊糊间离了吸向导的队伍，鳄鱼和海豚稍微落后点，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了位置。

　　领头的虎鲸张开嘴甩出一只鱼，在水面上拱了拱，推给向导，然后静静地看着宋子衿。

　　似乎在送礼物。

　　可是，讲道理，谁见面送一条死鱼当礼物？

　　宋子衿看了看肚皮翻着漂在水面的鱼，又看了看浑身写满期待的虎鲸，决定跳过这个尴尬至极的环节，释放出信息素转移大家关注点。

　　好在，大白鲨又鲨回来了。

　　以堪比双S级的冲击力撞散鲸群，无情铁嘴吞了那条小鱼，愤怒的虎鲸拍击着水面，现场差点陷入死斗。

　　怕他们真打起来，宋子衿撩起被海水打湿的头发，先一步按住领头虎鲸圆钝的嘴喙，刚刚凶残无比的食肉动物顿时停止摆动，发出猛兽的声音：

　　“嘤嘤嘤！”

　　宋子衿：...忘了虎鲸都是嘤嘤怪。

　　他如愿以偿接触了真的鲸鱼，抚摸对方白色的肚皮，直挺的背鳍，穿梭在鲸群/交叠的鳍肢间，最后浮在虎鲸背上，仿佛乘着艘黑白相间的船，顺流漂游。

　　蒙克医生听着此起彼伏的嘤嘤声，感觉眼镜下滑的厉害。

　　如果他没认错，这个由虎鲸型哨兵组成，活跃在北部群岛附近的组织，是海上无人不知的波图斯家族。

　　北部群岛在二十城边缘地带，属于联邦管辖范围，但联邦无法全面管理，类似的地区在城邦周围星罗棋布，它们不属于二十城，确是联邦的属地。

　　而岛屿上普遍存在些当地组织，有的人管这种组织叫□□，也有人称他们为秩序守护者，他们世代传承，是历史悠久的群岛内不可缺少的旧日延续。

　　波图斯家族的首位族长，正是那位大海上战无不胜的利维坦哨兵，家族的名字以神话中海洋之神的尊称命名，足以见得在当时的霸主地位。

　　可惜，加德纳危机后，哨兵不能返祖，波图斯家族凭借成员间的默契团结与对家族的绝对忠诚，依旧是北部海湾最具威慑的存在。但旧日荣光不断褪色，家族早已不负利维坦执掌时期的威名，再不是海上的皇帝。

　　如今，他们却迎面遇到了一个Dom向导。

　　贝林推了推镜片，有些期待，旧世界的统治者重现将是何等震慑，想了想又翻出手机，给目前还在无底线嘤嘤嘤的虎鲸们录小视频，镜片莫名在太阳下反射出几道寒光。

　　笛利赛斯站在他后面，离得五米远，兽性本能告诉他，是大佬，惹不起。

　　另一边，几只虎鲸已经翻着白色的肚皮转了好几圈，渐渐醒悟过来，他们不是真的虎鲸，还有正事要办，需要恢复人形。

　　宋子衿被推着靠近岸边，抚摸的白色鱼腹变成形状分明的腹肌，古老图腾蔓延在滴着水珠的皮肤上，随着肌肉发力而起伏。

　　哨兵都不会错过与向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从来到圣奥塔尔岛，被抱着移动的次数比宋子衿上幼儿园的时候都多。

　　等站在沙滩上，他才能全方位的观察几位虎鲸型哨兵。

　　这五个人大概来自高纬度地区，浅金色头发在日光下闪着灼灼光辉，有深蓝色的眼睛，五官深刻，身形高大，肤色如雪般苍白，深色的部分是浅红和浅粉色。

　　宋子衿和他们对视了一会，兽化时还没什么感觉，恢复人形后再被五个人围着就明显哪里不对。

　　最后他犹豫着问道：“多人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