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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楚辰不在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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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
今天是林歌阳回学校的日子,林歌阳在起了个大早,正在衣柜里翻箱倒柜。
“林歌阳,快给我再去睡个回笼觉!”阳哥不满极了,因为他的五感都是与林歌阳相通的,林歌阳早起,导致阳哥非常困。
“不。”林歌阳淡定拒绝,然后把从衣柜里掏出来的衣服一一套上。
白色的体恤,配上清爽的黑色短裤,这是林歌阳从来没有过的搭配。他把额头上的刘海往两边搭拉开,整个人显得又精神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
阳哥:“……想夸自己帅就直说。”
林歌阳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因为昨天遇到了岑哥,看到他一身光亮的打扮林歌阳不禁也有些蠢蠢欲动。
阳哥:“岑哥,岑哥,又是岑哥,昨天你梦里还没想够啊?”
林歌阳惊:“你连我梦都一清二楚?!”
阳哥得意:“嗯哼。”
林歌阳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他真的好想把这家伙丢出自己的身体。
阳哥(发觉了林歌阳的怒意):“对了,歌阳,要不趁机登一下F站?”
F站,林歌阳曾经最喜欢的网站,可以在上面追番,在上面发帖,在上面结实一群志同道合的的人。但是现在,林歌阳想只要一点开F站,就会看到那一群用各式各样骚话“调侃”他的人吧。
果不其然,林歌阳点开F站后,眼神带上了自嘲。距离上次的照片事件已经过去三天了,可骂他的人依旧没有减少,甚至可以看到各种把他的照片做成鬼畜的视频。他的名字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梗——专门比喻那些在虚拟世界营造出的形象和实际不符的人。
阳哥低沉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安慰:“听我说,林歌阳。你现在还想继续在F站当博主吗?”
“当然想,”林歌阳立即回答,“可是……”
“这个时候就需要主动出击了。”阳哥道:“他们黑你,骂你,无非是因为你的形象和他们想像中的不同罢了。这个时候,要是他们发现小优说的是假的,那会怎么样?”
林歌阳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很是坦诚地说道:“小优也没有说错,当初那个求着她当闺蜜的是我,女兮兮的,也是我……”
“笨!”阳哥恨铁不成钢,“就是因为你这种想法,别人才会不停地骑在你头上来。听我说,你现在就在F站发文,发以前你一直发的那种评论动漫的…… ”
要是以前的林歌阳,肯定还要问阳哥为什么这样做,并且会犹豫不决。但是现在,林歌阳回了一个“嗯”字,然后就在F站选了一部动漫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这部动漫叫《守望时空与你》,是F站新出的热血少年漫。讲述了在未来世界一个叫白璐的少年被家族抛弃,几次经历险象环生的情况,但白璐凭借着自己的机勇和超脱常人的勇气完美客服了逆境,目前动漫就更新了这么点剧情。
嗯……故事很老套,但是画风和制作是F站有名的团队担任的,的确很不错。
在林歌阳的预料之内,弹幕和评论区分成了两大派系:一派认为《守望时空和你》剧情老套,故事没有新意,缺乏跌宕起伏,是一部烂番;而另一派则认为《守望时空和你》画面精良,故事细节处理到位,是一部难得的好番。
作为一个动漫评论博主,在评论这种争议性颇高的动漫往往采用折中的方式:首先把两方的观点用好听的语言陈述,然后再不站任何一方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林歌阳以前就是这样干的。他这样做得到的评论往往是:
“i了,i了,博主是神仙。”
“博主,我看你就是缺赞!”
“说的好有道理诶,博主,你等着,让我去度娘找一下骚话。”
“……”
但是林歌阳今天并没有按照这样的方式,他依据了自己看完动漫后最真实的想法评论道:“看完了《守望时空和你》,剧情的确欠缺火候,还引不起我想继续看的欲望,希望制作大大继续加油。”
评论完,林歌阳趁着夜色照了一张自己家的盆栽,附在了评论上。
之后,林歌阳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然后关上了电脑。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小阳,你今天怎么……”
林母看到林歌阳的这身打扮,眼神难掩住惊讶,片刻林母欣慰地笑起来,“我儿子真帅。”
林歌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哪有……”
“对了,小阳,你说今天开始就要住校了。”林母拿出三张100的钞票递给林歌阳:“在学校里一定要吃好喝好,学习之余不要太累了,要学会适当的放松……”
林歌阳把三百块钱抽出一张还给林母道:“两百就够了,还有妈,千万不要再喝酒了!”
“收下!”林母强硬地把林歌阳递回的钞票塞回林歌阳兜里,然后讪讪地摸摸鼻子:“放心,妈不会再喝酒了。”
“好,那我就出门了!”林歌阳给了林母一个拥抱,“工作要加油啊!”
林母看着林歌阳离开的背影,手中的扫帚一松,有些失神地靠在一个柜旁。
林母的心情异常发杂,一方面,林歌阳割腕昏迷时那种绝望的感觉还在心头萦绕,一方面林母觉得林歌阳变了,变得果断开朗了一些,不再总是低着头一副懦弱的样子了,开始不再和那个男人一样了。
想到那个男人,林母就觉得浑身的气血上涌:那个男人看着一副柔弱任人宰割的样子,但抛妻弃子的事做得比谁都绝。林母一直对林歌阳和那个男人相似的性格很是担心,但是好在……
放心吧,她会和林歌阳过得好好的,有他没他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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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阳到学校的时候,高二六班正在早读。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大多数同学们都在班主任的监视下专注地读书,但在林歌阳进门的那一刻,都发出惊呼声——就像看到了辛苦学习之余的调剂品。
“哇,娘炮回来了!”
“娘炮今天穿得挺潮啊。”
“我怎么觉得是在丑人多作怪?”
“你看到了吗?方圆昨天在群里传达楚辰的话:不用再孤立林歌阳了。”
“嘿,我讨厌娘炮都成习惯了,哪里那么容易改得过来?”
“楚辰长得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脑残粉滚粗。”
“……”
“肃静。”班主任提了提他那厚实的镜片,眼镜片和他的头顶同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老班,不要那么严肃嘛。”方圆站起身一边懒洋洋地说,一边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林歌阳。
阳哥:不要害怕,给他瞪过去!
瞪……
林歌阳平静地和方圆对视,只是那目光没有一点威慑性,反而透出几分亲切。
阳哥:……
方圆看着林歌阳笑出声来,他啪啪鼓起掌,缓缓道:”大家欢迎林同学回来。”
场面寂静了一瞬,旋即议论声四起。好一会儿,才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出。
林歌阳的心脏怦怦跳起,方圆绝对是在弄什么新点子搞他吧?林歌阳脑海浮现出方圆威胁他帮写作业的画面。
阳哥:不要慌,千万要淡定,有我在。
林歌阳强装淡定地穿过重重课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陆轩的旁边。
“欢迎回来,娘炮。”陆轩把一本语文书放到林歌阳桌上,戏谑道:“对不起啊,这几天我用来抄了下笔记,你的字写得挺好看的。”
林歌阳把语文书的封面翻开,放到陆轩面前道:“我叫林歌阳。”
“什么?”陆轩掏了掏耳朵,“娘炮,读书声太大了,我听不见。”
很难想象,这个对待其他同学友好礼貌,在老师眼中是踏实认真的物理学霸会在林歌阳的面前露出这样一面。
阳哥:“林歌阳,实在撑不住了要不要把身体交给我?”
“不要,我想靠自己。”
示意阳哥不要轻举妄动,林歌阳像是浑然不在意般翻开语文书,读了起来。
早读下课,陆轩和前座的两个女生:白悦和棱枝交流起来,说说笑笑的把林歌阳视为无物。
“陆轩,物理作业借我抄下。”一个中瘦高的男生过来对陆轩道。
“嘿嘿,不要全部抄成一样的啊。”陆轩笑着把作业递了过去。
“对了。”瘦高男生接过作业像是不经意似地对林歌阳道:“娘炮,我知道你有蓝墨水,借我用一下。”
“不借。”
话一出,不光是瘦高男生愣住了,陆轩和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林歌阳。
这还是那个别人对他提出一点要求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立即答应的林歌阳吗?
“好,你等着。”瘦高男生看了眼讲台上的班主任接着狠狠瞪了林歌阳一眼。这样被全班孤立,看不起的人竟然敢对他强硬,这不是当众拉下他的脸吗?
阳哥:“干得好。”
林歌阳深吸一口气对阳哥道:“相信我。”
瘦高男生走后,陆轩对林歌阳道:“娘炮,几天不见,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叫林歌阳。”
“哦,娘炮。”
对话又这样不愉快地结束。
物理课。
物理老师今天上复习课,在黑板上出了一道极难的物理课,并要求有人自告奋勇上来解题。
“小轩轩,到你上场表演了!”
“陆轩赛高。”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林歌阳——旁边的陆轩。
陆轩自然是有80%的思路的,但是到得出结果的一步,陆轩在众多公式中迟迟找不到适合的,所以陆轩迟迟没有举手。
林歌阳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了手。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物理老师眼睛一亮,当即叫道:“林歌阳上来解。”
林歌阳深吸一口气,他不卑不亢地走上讲台从粉笔盒中抽出一根粉笔,开始密密麻麻地书写起来。
“完全正确。”物理老师赞赏地点点头,问林歌阳道:“你是做过一样的题吗?方法跟参考答案上基本上一致。”
“没有。”不再像以往那样面对女汉子物理老师总是低下头,林歌阳打直了背:“这种题其实仔细受力分析就很简单。”
“就很简单。”
“很简单。”
“简,单?”
众人在风中凌乱了,是不是他们打开这道题的方式不对啊?
林歌阳回到座位时,陆轩不住地对他摇头,眼神如同见到一个对手般炙热。
“娘炮,你开挂了吧?那么流弊。”陆轩道。
“我叫林歌阳。”林歌阳重复道。
陆轩不自在地哼了声,确是没有再说话了。
阳哥:这波我给九十九,多一分怕你以为满分一百五。
林歌阳(掩饰不住的得意):嘿嘿。
今天上午一直过得很顺,顺的林歌阳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楚辰今天请假,方圆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同学们顶多议论他两句,一切都顺得不可思议。
陆轩开始偶尔找他说上几句话,林歌阳不痛不痒地迎合陆轩,完全没有陆轩找他说话就欣喜若狂的感觉。
陆轩→_→:这小娘炮怎么突然这么有魅力了。
不对,我怎么会觉得他有魅力?
陆轩拍打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这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一上课班主任就道:“昨天我让你们带的《高考文言文词汇一千》都带了吧?没带可是要抄一遍的哦。”
陆轩在抽屉里翻腾了一会儿,瞬间抽起了嘴角,他好像丢在寝室里了!
MD,没带就要抄一遍,那么多,又不敢不抄,,,,
班主任语毕,便下讲台开始巡查,陆轩生无可恋地坐着等死。
林歌阳却做出了一个出乎陆轩意料的动作,他把自己的《高考文言文词汇一千》放在陆轩桌上,然后站起大声道:“老师,我昨天没来学校,所以没带。”
“没带还那么理直气壮?”
“就算你没来,但是这种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天天放在书包里吧……”
同学们纷纷起哄,班主任拍了拍桌子,直视林歌阳:“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不用抄。但是去后面站一节课没问题吧?”
林歌阳点点头,乖乖站在后面去了。
一节课,陆轩都听得心不在焉,频频回头看林歌阳。
林歌阳和陆轩对视时,陆轩又像触电般回过头。
中午下课,林歌阳收拾好东西准备一个人去吃饭时,陆轩叫住了他。
陆轩别扭地移开视线对林歌阳道:“林歌阳,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
两人在去食堂的路上时,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中午的食堂总是格外得挤,陆轩和林歌阳排在很长的队伍后。
终于到陆轩了,陆轩把饭卡一刷看了看余额,默默拿了一根鸡腿。
两人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后,陆轩把那个肥美的鸡腿放到林歌阳的餐盘里道:“今天上午,谢了。”
“没事,只要你以后别叫我娘炮就OK了。”林歌阳笑纳了陆轩的鸡腿。
气氛沉寂了好一会儿,陆轩才缓缓道:“知道了,林歌阳。”
林歌阳看着陆轩傻傻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他在心里对阳哥道:“谢谢你,阳哥。”
阳哥:谢我作甚,MVP是你的,我顶多一个辅助。
“对了,林歌阳,”陆轩道:“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记得……我对你挺差的。”
林歌阳怂怂肩:“想交个朋友。”
似乎被林歌阳的直接惊到了,陆轩愣了愣,然后向林歌阳伸出手:“那就一笑泯恩仇啦。”
林歌阳回握:“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渐渐熟络起来,就着物理,陆轩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般,他对物理的理解和别样的解题方法让林歌阳惊讶,林歌阳赞叹道:“陆轩,你物理是真的好。”
“也没有么好啦。”陆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猛刨一口饭。
愉快的进餐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体育课。
今天的体育课,体育老师突然心血来潮让大家集合站军姿。
几乎所有人都是眉头紧皱:男生们着急奔赴篮球场足球场,女生们则是着急写作业。唯有林歌阳,低头盯着自己的白板鞋发呆。
耀眼的阳光照在洁白的鞋面上,整齐的鞋带形成青春活力的纹路……林歌阳有一种感觉——他就是青春热血少年漫里的男主。
阳哥→_→:这中二的孩子哦。
军姿站了整整五分钟,体育老师才叫大家解散,男生们欢呼雀跃着奔向篮球足球场,女生们成群结队找个好地方看男生打球。
“楚辰今天没来上课,好可惜哦。”
“是啊是啊,谁有我男神打球帅啊?”
“哦,娘炮,你今天表现很突出啊。”女生甲对迎面走来的林歌阳道。
“是啊是啊,娘炮你经历了什么,变化如此之大啊?”另一个女生乙道。
“你猜。”林歌阳并未直接回应那些女生,他准备绕着操场跑步。
“娘炮,你也去学着打一下篮球嘛,不然……”女生甲还没说完,陆轩就走过来勾住林歌阳的脖子,打断了女生乙:“走,歌阳,去打乒乓球。”
女生乙傻眼了,不止是她,所有女生都有些诧异。
一向讨厌林歌阳的陆轩怎么突然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楚辰只是让我们别孤立林歌阳,没说和他这么亲密吧?”绫枝咋舌。
“楚辰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他是你爹啊?”白悦调笑道。
“要是我有个这么酷炫有型的爹,有何不可?”绫枝一边说着,一边去挠白悦的下巴,白悦笑着躲过了。
“你不去打篮球啊?”林歌阳问陆轩道。
“天热,不想打。”陆轩把一支乒乓球拍递给林歌阳。其实陆轩很不喜欢打篮球,但是为了和群,不被男生们孤立,他只能以他那蹩脚的篮球技术进入球场。
林歌阳接过乒乓球拍,率先发球。
两人的乒乓球技术都很好,焦灼的对打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林歌阳,你技术可以啊。”陆轩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水,气喘吁吁道:“再来。”
“再来?一个乒乓球而已,搞得那么流弊哄哄的样子给谁看啊?”
在你心情好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来坏你的心情。
就比如现在,一个体型壮得有些显胖的油面男生抱着篮球站在陆轩和林歌阳跟前,阴阳怪气道:“真男人从来不打小球,只会打大球。”,他的旁边还跟着瘦高的男生——今天早上找林歌阳借墨水的那个。
乒乓球=小球,篮球=大球。
陆轩皱眉,他认出了这个男生——高二十六班的刘南,校霸典型代表,自称自己是除了楚辰外,打篮球第二厉害的人。
“陆轩啊,你走,这不关你的事。”瘦高男生如此道。
陆轩正思索该如何化解这个剑拔弩张的场面,不料一个黄色的小球从陆轩旁边飞过,“啪”得一声狠狠击中了刘南的额头。
林歌阳握着乒乓球拍,饶有趣味地看向龇牙咧嘴的刘南道:“我的小球专打死胖子。”
“还有你……”林歌阳把兜里的另一个球掷空,再次迅猛地挥出球拍。球同样精准地命中还在处于惊呆状态的瘦高男生,他抱住头蹲下身嚎叫起来。
烈阳下,林歌阳左脸下方的黑色水滴图案妖魅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