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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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组长你要我出卖你的信息么？”洪敏英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以后每天给你一份半真半假的行程还有接触的人，你就发给周小姐，然后她给你的钱咱俩半劈。”
狠人，当真是狠人，洪敏英心想。
“你连自己都不放过么？”
“放过什么？我们狗仔干的就是出卖信息的工作，这人家送到嘴边的钱，你要是都拒绝了，就太不尊重咱们这个行业了。”组长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电梯的按钮。洪敏英本来还想问组长为什么周小姐会想要他的信息，但男人半只脚已经跨进了电梯。
“行啦，快去写文稿吧。今天这事你主动告诉我，增加了一点点印象分。”李大齐朝洪敏英笑笑，露出整齐的牙齿，随后消失在电梯中。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洪敏英再没有见到自己上司的身影。她写了一天的稿子，找编辑姐姐校正好之后，又利用休息的时间和周小姐发了信息，表示自己愿意把组长的行程提供给她。
对方很快打过来八万块，支付了两个月的工资。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洪敏英昨天刚用手机号申请的v信号就接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名叫汪汪队队长，头像是一条带着眼镜的金毛犬。
她通过了好友申请，对方马上传来了一段语音。
“我是你的顶头上司李大齐，这是我工作用的号，以后我把信息都从这里传达给你哈。”组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随后，李大齐传给她一张图片，上面是他今天的行程，还有接触的人。
“就把这份传给周小姐，然后别忘了把钱分我一半。”
再之后，他把她拉到了一个叫做“娱乐新闻部大家庭”的群里，并告诉所有人明早的例会取消了。
晚上六点，洪敏英揣着V信里的剩下的四万块到国贸商城里逛了逛，买了一件夏天穿的连衣裙，回去早早睡了觉。第二天早上，李组长当真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一同消失的还有李大爷和临时司机王胖子。
本以为今天可以休息，但在早上九点钟，洪敏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头戴钓鱼帽，手里提着一条刚刚钓上来的大鱼。
她花了好久时间才看明白男人的网名：我の眼涙洇ゐ伱蕜傷（我的眼泪为你悲伤），犹豫了一下，还是通过了他的申请。
我的眼泪因为你悲伤：我是你李大爷。
洪敏英：？？！
我的眼泪因为你悲伤：大狗子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今天擦地，墩布在卫生间门后面。
洪敏英：好的，李大爷。
我的眼泪因为你悲伤：加油，好好干，大闺女（比心）。
洪敏英：……
她默默地擦好了整个办公室的地面，然后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刷手机，想快一点了解华国娱乐圈的现状。
果不其然，这两天在微博上吵得最火的话题变成了G小姐抽烟的事情。一大批黑粉出现，表示作为华国的禁烟大使，G小姐的行为不容原谅，必须彻底退出“少女之心”。当然，也有不少团粉表示反对，首先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其次G小姐对于整个组合意义重大，她如果退出，整个团队恐怕会马上沦为二线团体。
双方在微博、豆瓣甚至小红书上展开了一番骂战，吵得难解难分，先前G小姐交男朋友的旧新闻也被顶了上来。有几个公开承认自己的是G小姐圈外的男友的账号先后被人举报，然后道歉再销号。
现在粉丝追星的势头，似乎比几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更盛了呢。洪敏英叹口气，继续浏览下面的新闻，是某某男星拍了最新的封面，将头发染成了屎黄色。
这也可以当新闻么？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乏味的消息越来越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办公室内的环境如此静谧，李组长不在，根本就没有人进来打扰瞌睡的她。
于是，这一觉就从早上十点睡到了下午三点多。
等她听到一阵脚步，醒来的时候，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
“工作累了么？”男人用韩语说道。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到那男人温文尔雅的面孔，一下子清醒过来。
“金学长？”
洪敏英迅速站起身，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角。
还好，没有在学长面前流口水。
“我来接你去参加联谊了，我们前天晚上说好的。”金学长微笑而宠溺地看着她。
洪敏英当然记得前天晚上的事情，后来她还思考过，当时金学长也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会不会只是一时客气地问询，被自己当了真，没想到现在金学长还是找到了自己。
她心里有些开心，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刚刚三点过一点。
“学长，好像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我的上司是个严格的人，应该不会同意我这么早就离开这里。”
“是么？我还以为李组长是个相当随性的人。你稍等我一下。”
金学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两条信息。
很快地，洪敏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接到的信息却不是来自金学长。
李大齐：喂，今天下午给你放假了。晚上别忘了给姓周的发我的行程。
“现在可以了吧？”金学长笑吟吟地看着洪敏英。
“嗯嗯。”
她很快收拾了一下，跟在学长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走上了电梯。电梯上已经站着两名12楼以上的员工。二人见到金学长和洪敏英走进来，马上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金社长好！”
社长？洪敏英心头一惊，看了看身边的学长，学长正礼貌地和那二人点头致意。
等那二人在三楼行政处下了电梯，金学长扭头望向一脸诧异的洪敏英。
“洪学妹，我的中文还没有学好，以后可能还要多多向你讨教。”
“那没问题的，不过，他们刚才叫你什么？金社长？”
“是啊。”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他们抵达了一楼，两名美丽的司仪姐姐一看到出门的人，马上也鞠了一躬：“金社长好！”
学长是社长？洪敏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学长，我那天还没来及问，你在这边公司是做什么职务的啊？”她跟在学长身后走出了泛亚大厦的大门，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一名司机站在后车门处等候，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承蒙总公司的信任，我现在全权负责泛亚媒体在华国大陆的全部事项。”金学长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大、大老板？
洪敏英懵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在学长身后上的车的，再回过神来已经同金学长，不，金社长一同坐在了车后座上。
在去往miggas的路上，金社长说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洪敏英一直点头称是。
金学长，大名金成昊，是洪敏英在延世大学的学长，同在新闻系，比她大上两届。二人在校园报社相识，学长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也曾一度倾心于这位学长，只是在学长毕业的时候，才知道他早就有了家里指定的婚约。
然而，就算如此，洪敏英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情感告诉他。
“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敏英。”
那日，在夜空下，学长这样拒绝了她，而后再无交集。
想不到两年后，洪敏英也从延世大学毕业，竟然又在华国京城见到了自己曾经心仪的学长。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随和且优秀，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这边的总负责人。
不知道这次的重逢，是缘还是孽呢？
“你好像不太开心。”
金学长发现洪敏英一直敷衍地回答着，停下了回忆，满是关切地看着她。
洪敏英连忙摇摇头：“没，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学长成长得这么快，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当上社长了。”
听到这话，金学长叹了口气，像是有什么烦恼。
“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成长，很多事情都是无奈的选择。”
“那我倒还真是也想体验学长这种无奈的选择呢。”洪敏英对着学长眨了眨眼睛，“等下，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前辈社长了。”
“那大可不必，我们的关系这么近，你叫我社长，我会觉得生疏的。”
“那还是叫欧巴么？”
金社长笑了起来，尽管二人两年没有联系，但聊起天却仿佛分别是在昨天一样。劳斯莱斯很快便行驶到了“miggas”酒吧的楼下。那天回公寓之后，洪敏英有查过这家酒吧的大众点评。
miggas酒吧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吧之一。整个酒吧有四层，地上两层，地下两层，这是按照吵闹的程度来分层的。
金社长今天预订用作联谊的第二层叫“雅致”，顾名思义，安静且优雅，整体的装扮和高档的西餐厅没什么区别，经常会邀请国内外知名的钢琴家、提琴手进行演奏。
至于地上一层，则是供一些散客的清吧“闲情”，有常驻的民谣歌手，是小资白领们聚会的不二之选。
这是地上。
一到了地下，客人马上会感觉到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地下一层是吵闹的迪厅“野马”，一个名为“颓废客”的DJ是这里的顶梁柱，是普通蹦迪选手们的天堂，生活的压力可以在这里得到尽情地释放。
地下二层“地牢”在大众点评上没有具体的描述，只告诉大家这里有完整的急救设备，任何蹦迪嗨到要猝死的重度蹦迪爱好者都会得到最好的抢救，心脏不好者慎入。
洪敏英跟随金学长走下劳斯莱斯，门口的侍者一看到车牌，马上知道来者是谁，弯腰伸手邀请他们进入。二人乘坐电梯直达二楼，里面的装潢还原了铁达尼号的舞厅。
看着华丽的吊灯，听着钢琴师在一片摇摆的地板上弹着德彪西的《月光》，还原着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场景，洪敏英看看自己身上的便装，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穿这身，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她小声问金学长。
“不会，非常好看。联谊随意一点就好。”
二人在二楼中央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很快就来了四五十名讲韩语的男男女女，有的年纪才二十出头，有的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他们每个人路过金社长和洪敏英面前时，都会停下来和金社长打一声招呼，也会顺带着瞟一眼坐在金社长身边的洪敏英，揣度着这年轻女人的身份。
这些目光让洪敏英有些不自在了。
“我可不可以坐到旁边的桌子去呀。”她小声对金学长说。学长才刚刚和一位五十多岁的干事握过手，坐回到她身边。
“不，你就坐在我旁边就好。”金学长毫不犹豫地回答。
四点半，所有的韩方员工都已经到场了，联谊正式开始。作为在华国京城呆的时间最长的员工，先前带洪敏英进入泛亚大厦的崔干事最先讲了话，欢迎大家加入泛亚集团华国分部，他简要地说明了一下集团在大陆的现况，就把话语权交给了金社长。
“感谢崔干事的发言。”金社长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年轻的领头人，也再一次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
“很荣幸能够在这里遇到大家，这里坐着很多经验丰富的前辈，也坐着很多集团未来的中流砥柱。让我们先预祝各位接下来的一段工作时光一切顺利。”他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酒吧二层的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酒。
几乎从不喝酒的洪敏英也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随后所有人又都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因为大家都知道年轻的金社长还有话要讲。
“我们的公司做了一笔烂透了的交易。”金学长静静地说，此时的大厅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他，“我们花了八千万美元的价格，买到了一栋破旧的新闻大楼，却没有买到它的实际控制权。这很荒唐，名为泛亚日报的中文媒体无法按照泛亚集团设想的方式发声。”
洪敏英想起在韩国那位金干事的话，她被雇佣的目的便是帮助总公司逐步获得这里的实际控制权。现在看来，学长身上的担子很重。
“有一股势力在暗中阻挠着我们，想将我们的努力化为乌有。这便是我与诸位来到这里的原因。”金社长继续说道，“我主动向总公司请求来到这里，并且带着我最核心的属下，雇佣着同时掌握中韩双语的各位，其目的便是要找出幕后的黑手，将其粉碎殆尽。”
他说着扫视过全场的员工：“届时，在座的所有开拓者都将成为泛亚集团在华国的元老。我们将共同分享这份荣耀，在这里扎下我们的根基。你们的付出也会获得应有的回报。”
是的，如同那些背井离乡北漂的一样，从朝鲜半岛来到这里的这群年轻人除了钱，也想要干出一番事业，衣锦还乡。几名年轻的韩国员工挺直了腰杆，看着大厅中央的男人。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点。”金社长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对我保持忠诚。”他缓缓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赴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