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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莲花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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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并未走远,而是在看这鱼龙牛马帮内的机关大阵,破解的机关处都太过明显,就算是一般的机关师都明白应该藏起来,何况是有第一机关师之称的云彼丘。
李霜霜立刻就明白了当日给方多病传李莲花所在消息的黑衣蒙面人是谁,她方才没有去理会云彼丘也是因为这一路上机关太容易破,而心存疑惑。
云彼丘倒也算机灵,找的是方多病而非她,也只告知李莲花的所在,并未告知他自己是何许人也,方多病或许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李霜霜可不一样,且照她当时暴烈的情绪,即便知道他是来通风报信的,也会下狠手给他一个教训,以报他让李莲花身陷险境且受伤之仇,她可没忘记那满目的鲜血。
就像现在想明白是云彼丘暗中帮忙,她也不会感激,对比起先前他对李莲花做的,自己不动他就已是恩赐。
这时,处理完鱼龙牛马帮的浮生门与四顾门的人也与三人组汇合了,云彼丘被当做叛徒被四顾门的绑了起来,石水三人上前拜见了面前的李相夷,而他却说自己早已不是门主,无需行此大礼。
“此处危机暂解,各位赶紧撤离。”笛飞声走过来说道,话是对众人说的,但目光却只落在三人组身上。
“李姑娘、李兄、方兄,”这时,杨昀春从众人身后跑至三人组面前,“京中出事了,单孤刀抓了昭翎公主和不少朝中大臣,明天就要在京西祝融殿祭神誓师,陛下危在旦夕。”
李莲花被找到的同时,国难危机也近在眼前,单孤刀为了谋朝篡位步下了不小的棋局,为此所有人务必要万众一心。
“一切就按照莲花的安排分头行事!”李霜霜吩咐着汇聚在此的五个堂主、众浮生门门众,以及被笛飞声招来的一些金鸢盟盟众。
“是!”众人领命而去。
而除了浮生门、金鸢盟之外,四顾门以及天机堂也同样听从李莲花的号令,在何晓慧、乔婉娩的带领下往不同方向出发。
“李莲花这次难免又是一场苦战,你撑不撑得住啊?”等众人离去,只剩下四人组时,方多病有些担忧的看向李莲花。
“悲风白杨的内功心法,我已经告诉过你,虽然不能让你恢复到从前,但也能帮你一时体力和气脉。”笛飞声对李莲花说道。
“多谢。”
“笛盟主,没想到这回,你愿意留下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果然是没看错你。”方多病对笛飞声此行很是赞赏,他更没想到笛飞声居然愿意把自己的盟众交给李霜霜调遣。
笛飞声闻言垂下眼眸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助旁人我不感兴趣,况且我不想李相夷死在这儿。”
“……十年之后你我并肩作战,可真是有趣啊。”李莲花感叹。
“自然是要将十年前在背后搞鬼的人血债血偿。”笛飞声正经回答。
“嗯。”李霜霜轻哼一声算作同意,继而握紧手中洛云,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在意之人的凶手,无论是师父还是李相夷的仇,她必报。
祭祀大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单孤刀独坐高堂之上欢呼着南胤国复兴的到来,他还准备穿上南胤最尊贵的华服,登上最高的位置来仰受众人的膜拜。
昭翎、方则仕等不愿臣服的大臣们被五花大绑强行跪在殿外法场之上。封磬不允许他们不屈服他的指令,于是取来了子痋意图控制他们,就在这时方多病、杨昀春带人赶到现场,并当场将子痋抢夺到手中,将几人松绑的同时,对外放出信号。
燃烟一起,大门瞬间崩裂,黎阳子带领的一队浮生门众和何晓慧率领的天机堂便蜂拥而入,杀得在场的万圣道以及一些皇城司禁军措手不及,眼瞅情形不对的封磬立刻遁逃。
“娘,黎兄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找母痋。”
“好,那你万事小心。”
另一边的李霜霜三人也从另一方向杀去祝融殿,这里同样有不少阻挠的万圣道人众。
“蚂蚁一样烦死了,飞哥这儿交给你了。”李霜霜可不高兴和虾兵蟹将消磨时间。
“好。”笛飞声也不推辞,当即就飞入万圣道的包围圈,抽刀起势为身后二人扫清障碍。
李霜霜与李莲花大摇大摆从正殿大门步入,对上稳坐高位的单孤刀。
“我的师弟、师妹啊~”单孤刀见二人进来,脸上不见分毫惊慌,反倒是露出一丝喜意,“正要找你们,你们就乖乖地送上门来了。”
而李莲花在见到单孤刀身上的贵服之后,他也继续耍起了嘴皮子。
单孤刀被李莲花的三言两语气得怒目,猛的一拍宝座扶手:“你以为你逞英雄到几时啊?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四周,这里外外可都是我的人!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凭你们几个人还想阻止我,今日就要让你们亲眼看看我如何称霸这天下!”
李霜霜故作深沉低头掐指,半秒后啧啧两声,抬头讥讽道:“是嘛~但我算了算你可没有什么皇帝命,倒是个短命相,怕是活不过四十。”
“你!!”比起李莲花的碎嘴,李霜霜的言辞让单孤刀更加生气。
“这样一说你就生气了,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岂不是要气死?外面的祭祀仪式已经失败了,估计方小宝已经毁了你的母痋,如今你大势已去,我看你拿什么称霸这个天下。”
李莲花的一番话让殿内所有人都看向他,连单孤刀都变了神色。
被提及的方多病凭借着手中子痋,成功找到了母痋所在,但母痋毕竟是单孤刀的法宝,怎么会无人看守,看守此处的正是当日偷袭笛飞声的浮屠三圣,三人一道围攻方多病。
祝融殿外以及京城城内四处都有各方势力在与万圣道火拼,琳娘子与乔婉娩碰上从法场逃出欲回皇宫的昭翎,见她被万圣道的人围困便出手相帮,另一面徐文、蔺无尘一队人马与金鸢盟一众做着平推,捣毁万圣道的驻地。
“少师剑专斩宵小,惩恶除奸,今日我便要替师父清理门户。”李莲花拔出少师,直指单孤刀。李霜霜没有出声,但同样将洛云取出剑鞘。
“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于你。”单孤刀脱去身上披肩,用内功招来一旁剑架上的宝剑,而他身旁的封磬与魔僧也做攻击状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对面二人。
“你害死师父,竟然还有脸用他的内力。”李莲花说着就几步上前,李霜霜也紧跟其后。
封磬、魔僧先一步上前攻击,却被突然飞入的长刀阻挠。
是笛飞声,他取回长刀站到李霜霜、李莲花身旁,欲与他们一同对敌。
“阿飞,你不用插手,看好霜儿就行,霜儿,我是师兄,此事由我解决便可,他还不配你出手,师父的仇、四顾门的债,我会向他讨要。”李莲花忽然将李霜霜推向笛飞声的方向,自顾自冲锋。
“今日我便用你的人头来祭我的宏图大业。”单孤刀气急,心里觉得李莲花看不起到自己到这种地步,竟然认为没有李霜霜和笛飞声帮助,他一个人便可击败自己,也飞身上前。
两个人持剑对上,强劲的内力对拼,以他们为中心四散,战局迅速拉开,直接从殿内打到殿外。
“可恶,他又做孤勇者!”李霜霜虽明白李莲花想独自替师父报仇的心思,但她讨厌被排除在外,火气也是蹭蹭的往上冒。
封磬和魔僧见李霜霜与笛飞声不动作,还想着偷袭。谁知才靠近一步,就被二人的利目盯上,李霜霜更是瞬身出手,她将火气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发火的李霜霜实力越发暴涨,想当初魔僧就抵不过,何况是现在,即便加上封磬也难以招架,被逼得狼狈逃窜,笛飞声更是没有什么出手机会,但他堵在门口不让他们逃跑,二人在那儿瓮中捉鳖,整个祝融殿被毁得是摇摇欲坠。
方多病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并且成功的找到装着母痋的罗摩鼎,想起了李莲花说的那些话,根据那张从角丽谯手中得到的牛皮图,上面写明只要用南胤公主后人的血滴在母痋身上,母痋就会死去。
思及至此,方多病用自己的血来喂母痋,他当时接下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他是单孤刀的儿子,既然单孤刀是南胤公主的后人,那他的血应当有些用。但母痋却丝毫不起反应,难道说非要单孤刀本人的血?
单孤刀对李莲花使了百招依旧无法撼动他分毫,即便出了浑身力气,运用自己的绝招也还是不敌,最讽刺的是,李莲花打败单孤刀的那招是漆木山传授他们的入门剑法。
殿内的魔僧和封磬被李霜霜惨虐,一个穿心而死,一个重伤倒地被切断双脚筋脉苟延残喘,连方才单孤刀端坐的宝座也被封磬的身体撞击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的正是李霜霜遍寻不见的忘川花。
此花的出现,让李霜霜的心情瞬间大幅度提升,没再去理会尚未断气的封磬,招呼笛飞声过来看她这意外之获。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莲花。”
“好。”
单孤刀被打倒也不肯认输,拼尽全力想要继续掌控全局,还唤来轩辕萧帮忙,但被李霜霜和赶来的方多病阻止,李霜霜知道轩辕萧不过是因为中招才会被迫出手,所以封了其八大要穴后便打晕了他。
而比起李霜霜,方多病的出现,更让单孤刀感到生气:“你这个不孝子!”
“母痋到手了,你没事吧?”方多病没理会单孤刀,反倒先担心李莲花。
“没事。”
“老笛,取血!”方多病听到李莲花的回答后松了口气,继而看向单孤刀身后不远处的笛飞声。
笛飞声没有二话,上前强行取了单孤刀的血,配合方多病滴入了母痋所在的罗摩鼎,却依旧丝毫不起作用。
“搞什么东西啊?”李霜霜愣了接过方多病手中罗摩鼎,盯着里面的母痋,死死拧紧了眉头,“怎么没用啊!这虫子还生龙活虎呢~”
这一幕也被勉强从殿内爬出的封磬看个正着,不可置信的再向前爬了两步:“母痋乃是当年宣公主的血所制,主人是宣公主的血脉,为什么不能克制母痋?”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之时,芩婆赶到现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李莲花的血放在了母痋身上,几乎是碰上的一刹那,母痋就化解掉了,母痋死去子痋也没了用,中招的包括轩辕萧在内的都不会再被控制。
“莲花的血可以克制母痋,难道说他才是真正的南胤后人!是芳玑王和南胤公主的血脉?”李霜霜有些傻眼,这一切过于玄幻了,疑惑的询问芩婆,“师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莲花怎么成了南胤后人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有宣妃的信物。”单孤刀不肯认命,垂死挣扎般,拿出了身上的玉佩亮给众人看。
“可笑,单孤刀,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南胤贵族?你只不过是我和漆木山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小乞丐罢了。”芩婆冷笑着吐出实情,“当年我家老鬼漆木山和李相夷的父亲乃是至交,李家原本是隐世而居,不曾想一日为了救人,得罪了附近的山匪,山匪连夜偷袭李家,把李家全部杀害,唯独两位公子得以生存,流浪街头。”
“我和漆木山得知噩耗之后,四处寻找两位公子的线索,只是可惜啊,当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李家的长子李相显已经重病身亡,我们只好从乞丐堆里带回了当时不满四岁的李相夷。”
当年李相显身染重病,气若游丝之际,将身上的玉佩交给单孤刀,求他照顾自己的弟弟李相夷,单孤刀倒也信守承诺。
而后没多久,单孤刀因为颠沛流离的生活不慎伤了手腕,得不到救治后又染上了重度风寒,持续高烧将他大半记忆抹去,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醒来时就对上寻李相夷而来的漆木山,还有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李相夷,以及李相夷怀中虚弱的女婴李霜霜。
当漆木山询问李相夷,单孤刀是否是李相显时,李相夷回答不是,但却对漆木山确认单孤刀是自己的大哥,还告知单孤刀他身上的玉佩是他的,因为是家兄亲手奉送,自然就是单孤刀的。
时过境迁,且当时的李相夷只是个不满四岁的孩童,记事能力尚未完全,过去的种种他早已不记得,此时芩婆提及李相显,才把他最深处的记忆挖了出来,记起了这个早逝的哥哥。
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李霜霜看向了已经听得崩溃的封磬,有些恶劣的讽刺起他来。
“单孤刀是个西贝货,假的南胤传人,封磬啊封磬,合着你寻了半天,找个冒牌主子,还和真正的主子对着干,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天呐,白干一辈子!好惨一男的。哈哈哈哈!”
(自从知道李霜霜与角丽谯的关系,四人组内的其他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肆意大笑的李霜霜,颇有几分角丽谯的味道,但绝不会就此觉得她会和角丽谯一样,因偏执而伤害他人,她们是有本质的不同)
李霜霜可不管自己的话多么杀人诛心,笑声多么刺耳,对比起封磬对李莲花做的一切,她笑两声,说两句不过是皮毛之疼罢了。
“霜霜,师娘不是和你说过,女孩子家家不要这样笑,什么气质都没了。”
芩婆对李霜霜落井下石的言辞没有斥责的意思,但对于她的笑声有些意见,毕竟在李霜霜年幼时就教导她不可这样邪性大笑,不端庄又略显疯狂。李霜霜倒是很受教,一直以来都做的不错,除非真的忍不住,才会坏了人设,就比如这一次。
“是,霜霜知错。”师娘发话,李霜霜立刻收敛,故作乖巧。
而李霜霜的话才落下,封磬就眼眶含泪的自嘲起来,觉得所做的种种可悲又可笑,本就是勉强支撑,一口气吊着罢了,如今信念尽数崩盘,骤然间猝死,断气时双眼也未曾闭上。
“所以单孤单的血对业火痋毫无作用,李莲花的血才能毁掉这个东西。”笛飞声做了总结。
“我不信,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这十年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吗?而你们呢却说这是一个误会,是一个笑话!我看你们才是笑话。还有你李相夷,凭什么好的东西都属于你的!”
陷入魔怔的单孤刀,在方多病看来甚是可怜,但他的可怜却又那么可恨。
“从来没有人要跟你抢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执念罢了。”李莲花叹道。
单孤刀不愿相信,还想殊死一搏,对李莲花出手,但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被李霜霜一掌震碎了全身经脉。
“如今你已被废去全身武功,震碎了经脉,望你好自为之。”李莲花拉住了想要提剑刺死单孤刀的李霜霜,冷漠的对瘫在地上的单孤刀说着。
但单孤刀根本听不进这话,在经脉寸断的情况下,还是准备一步步的爬向属于自己的皇位之上,但没爬两步就浑身爆裂而亡。
李霜霜自问不是个好人,向来不会给敌人留活路,单孤刀若是安单认命,或许可以苟延残喘几年,但他现在死得这么快,无非是想要运转体内真气,他找死,她不意外且成全。
但李相夷不同,内心深处对这个师哥的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见他如此惨烈的死去,还是红了眼眶。方多病也久久不能回神。
单孤刀去了,他的手下也被围剿干净,此危机算告一段落。昭翎夸赞着旁边的方多病,并准备在回去的时候向皇帝讲明事情的一切缘由,让他对众人论功行赏,与她一同回皇宫的还有回去复命的方则仕。
“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去看看他?”笛飞声看着独自先行离开的方多病,对李莲花和李霜霜询问。
“这事一向是莲花做,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让他自己先静一静吧。”李霜霜也望向方多病的背影,她明白无论怎样,单孤刀都是他的生父,他这正直的少年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难过。
—莲花楼—
就如李霜霜说的那样,等到一切安静下来之后,李莲花邀方多病来了自己的莲花楼,聊着两人第一次遇见的场景,现在的他也觉得面前的人有所成长了。
“既然你说你是我师父,请教一下师父您最近打算干什么呢?”
“那就是得找几块木板,修修我这破楼了。”李莲花指了指身后的莲花楼。
就在这个时刻,笛飞声和李霜霜并肩走来,笛飞声的手中还拿着一个木盒。
“修修你这破楼,然后呢?”笛飞声率先出声。
“澜庭!!哟,笛大盟主,”方多病笑着看向二人,“澜庭你怎么和他一起过来?”
“笛大盟主,你偷听的毛病可得改一改。”李莲花调侃。
“那我可得给飞哥作个证,”李霜霜笑笑,“他可没偷听,你两说话声音太大了,正巧我们都不聋,至于为什么和飞哥一起过来,是因为这个。”指了指笛飞声手中木匣。
“忘川花~给药魔看过了,真货~”李霜霜简单一句便解释了她为何会和笛飞声一起。
“别忘了你我还有一战。”笛飞声对李莲花说着。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是敌是友又如何,你我之战别想耍赖。”
“就是,朋友怎么了,切磋一下也有助于促进情感,是吧~多多。”李霜霜启唇一笑,寻求方多病的附和。
“就是就是!”作为李霜霜的最佳捧哏,方多病立刻接话。
“阴阳二草皆在,笛盟主这是你一生所求,就舍得给我了?”李莲花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两株草。
“奇怪~他为什么要舍不得?!这是我找到的好嘛?只不过让他递给你罢了,”李霜霜当即跳了起来,接着对上笛飞声,“虽然我觉得你不会有意见,但如果你真的要什么灵丹妙药,日后再讲啦。”
“不必,这本就是给他的,”笛飞声轻轻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李莲花身上,“半个月后,东海见,”转身离去前,对李霜霜道别,“走了。”
“好。”
“没礼貌,怎么只和澜庭一人告别,”方多病吐槽一句,瞅着桌上的忘川花,“折腾这么久,终于有了这忘川花,你的毒终于能解了。”
“这忘川花确实有奇效,但我的碧茶之毒已经有很多年了,最多只有三成的机会可解。”
“一成也是机会!”方多病和李霜霜异口同声。
“知道了,不过我最近的内力不是很稳,我需要平复一下,才能用这忘川花。”
“这倒也是,大虚过后确实不宜大补。”方多病点点头,伸手拿过装着忘川花的盒子,表示要先保管此物,防止别人偷走。
“那你可要好好保管,机关搞多些。”李霜霜嘱咐。
“放心吧,澜庭,我一定保管好!我都想好了,等莲花病好,我们三人继续闯荡江湖,四处破案,成一段佳话!”
“那飞哥呢,他可适合做打手了,实力有,话不多,嘻嘻。”李霜霜表示让金鸢盟盟主做打手,这探案小组阵容空前绝后的强大。
“额,他,他,那估计只有你去和他说才有用,就是莲花,也得把他打赢了才行。”方多病看得出笛飞声对李霜霜是有意思的,他人是单纯,但也不是什么情感白痴。
“扯远了,这都是后话,现在最要紧的是莲花的身体要恢复健康。”
“对对对,我特地带了些糖果,当奖励你的,祝你长命百岁,药到病除!”方多病把糖果掏出来,想要喂李莲花。
“谢了啊,我自己来。”
——天机山庄——
李霜霜、李莲花与方多病一同回了天机山庄,毕竟是要养病,这莲花楼漏风漏雨的实在不合适静养,加上方多病自告奋勇要看守忘川花,所以去天机山庄小住是最好的选择。
而当三人组才踏入主厅,便见到何晓慧和杨昀春在商议些什么,注意到三人的归来,二人起身,何晓慧言道,方则仕入宫侍疾许久未归,即将变天恐他衣裳不够,准备让过路此处办公的杨昀春携带一些转交给方则仕。
“我爹竟入宫侍疾这么久?”
“杨大人,陛下身体如何?”
“经过太医院的诊治稍有好转,但仍需卧床休养。在下还有要事处理,暂先告辞了。”
李莲花从三言两语中顿时感觉情况不妙,便寻了个借口偷偷跟上杨昀春,让他帮助自己偷偷的混进宫中去见皇上。
而后没多久,皇上也将方多病宣入宫中,当着方则仕与昭翎的面,拆穿了他是乱臣贼子单孤刀的亲儿子,方多病见众人已经知道所有的真相,便打算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皇帝不允其他人求情,让内侍把昭翎和方则仕带了下去,留方多病一人询问他是如何知道南胤之事,另外极乐塔中的壁画已经被毁去无从查证,他想知道在他进去之前,原本壁画究竟所绘何物。
其实皇帝的心思复杂,却也好猜,经过单孤刀一事,他心中难免殚精竭虑,面对解决掉单孤刀的一众武林人士他自会论功行赏,但如何处理方多病却是比较矛盾,一方面他确实护驾有功,但一方面他是单孤刀的儿子是不争的事实。
能控制人心的业火痋给皇帝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怎么被去除的方法也不清楚,他实在不能不担心,万一眼前的人留有私心,偷偷的把邪物留下了再起波澜又该如何。
李莲花此刻也躲在外面偷听着殿内人的谈话,再度运用密音传耳让方多病按照自己的意愿向皇帝讲明事情的缘由。
皇帝听闻后,对于先前极乐塔和宫中命案之事心下了然,并表示认可。但他深埋心中的疑惑还需殿外的李莲花来解答,让李莲花进殿的同时,示意方多病离开。
杵在殿外与昭翎、方则仕站在一起的方多病,也不知李莲花和皇帝交谈了些什么,总之待他出来后,皇帝却突然传了圣旨,准备让昭翎和方多病的婚事择日再议。
不免看出皇帝虽是赦免了方家窝藏朝廷钦犯之子的罪状,但心里还是有所膈应。昭翎自是不服气想要去与皇帝求情,方多病却拦住了她,告诉她,自己与她身份不符,怕是有缘无分,而昭翎却言若她可以让皇帝回转心意,他愿意留下来为官做宰嘛,回答她的是方多病的沉默,因为他真的喜欢江湖。
见此,昭翎故作不在意,潇洒的对方多病说,愿意给他自由放他离去。
“公主,将来的事,此刻谁又说的准呢?”方多病离开的步伐迈了两步,又回过头对昭翎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好,那本公主等你,等你江湖闯荡够了,就回来做我的驸马。”昭翎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方多病没有回话,却与之相视而笑……
离开皇宫的功夫里,李莲花被方多病问及何时用忘川花,只说不急,还悠闲的喝着酒,表示自己准备去四顾门一趟。
在幽深的夜晚里,李莲花一个人在风中悠闲自在的舞动着手中的少师,仿佛之间看到了师父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刻,方多病跑上来急忙为李莲花披上大衣。
“夜里风大,你顾着点自己吧,澜庭这几日不知干什么去了,用小海传信也不回,奇怪的很。”
“浮生门此番也算是经历了不小的动荡,她作为门主理应处理好这些事情,就像我一样,有些事情也只能我去了结。”
在此之后的他又继续穿上了十年前的那件红衣服,手中提上了剑独自一人前往目的地,大街上的众人也知道了李相夷重出江湖的消息,纷纷准备跑过去凑着热闹,而四顾门在这个时刻里也主动的将云彼丘绑到门外,将他送出与角丽谯勾结的信发在了众人的眼前。
周围人在这个时候也纷纷嚷嚷着要四顾门给一个交代并且原地处决叛徒,就在石水准备清理门户的时候,没想到李莲花现身后直接当场救下了云彼丘,砍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四顾门众人在见到他现身之时,也急忙跪下来叩拜。
“诸位都起来吧,我早就不是四顾门的门主了。”
“无论何时您都是我们的门主。”
“誓死追随门主。”
本该是令人动容的一幕,但就是有人嫉妒的发狂,肖紫衿忍不住对身旁的乔婉娩吐露一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
乔婉娩却不予理会。
而云彼丘在众人的视线都被李莲花吸引而去的时候,捡起先前石水被李莲花打落的长剑想要自尽,却再次被李莲花救下,李莲花表示自己未死,云彼丘不必如此放不过自己,还当众替云彼丘洗白,告诉众人他在暗中偷偷帮助大伙儿逃过难关。
方多病也及时出现,拿出从角丽谯那里得来的机关设计图,进一步洗清云彼丘的罪责。
本该皆大欢喜的时刻,云彼丘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昏倒过去,原来角丽谯对他还是有防备之心,偷偷的给下了毒,伤及性命的那种。而这种毒,绝在是雪公的独门绝技雪融华,他已死,无人能够使用这种绝技。
在看到云彼丘落得此番田地,李莲花还是选择毫不犹豫的将旁人支开,强行运功救人,为的就是他当年一句会护助四顾门所有人。
就在云彼丘伤好以后,李莲花也向他透露出了自己曾经回过四顾门,见到里面四分五裂的惨状,以及无法面对的悲惨境遇。
继而在听到李莲花说着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以后,云彼丘也知道对方身上的剧毒根本没有成功的解除,但是李莲花却还是强撑着一副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在李莲花离去后,一身青蓝衣衫的李霜霜走进了云彼丘的房间,她同样做四顾门成立那天的打扮。
“李……”
“坐着吧,”此时此刻的李霜霜,望着面前云彼丘,她的心态已经平静如水,“既然他要你好好活着,那你就按他说的做吧,我确实心肠比较狠毒,要了你一条手臂,还要日日夜夜折磨你,不过他所愿我都会替他实现,来此是替你解除体内的青栀。”
“并非你狠毒,你做得对,那是我应得的,”云彼丘摇摇头,接着紧盯着李霜霜,“门主的碧茶之毒未解,如今替我疗伤肯定万般虚弱,你还是速去看他的情况吧。”
“我知……解了你的毒,我自然会去寻他。”
另一边,李莲花回到莲花楼外,终究也体力不支的差点倒在一边,等候在此的方多病急忙上前探查着他的情况。
将他扶进楼内才知道面前的李莲花将唯一能救他的忘川花交到了皇帝的手中,让皇帝用忘川花解了毒,看到李莲花如此不重视自己的生命,方多病顿时有些恼怒的责怪着对方不该这么做。
事实上,李莲花先前进宫为的就是解救被怀疑的方则仕,方则仕说是侍疾,实际上不如说是被变相软禁,所以李莲花才拿出了忘川花解皇帝的毒,让其恢复了体力,以至于让精神后的皇帝回过神来追究方多病的罪责,而没了救命草药的李莲花根本活不久,就算他真的是南胤后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难怪他这么快放走我爹,难怪他不再忌惮于你。李莲花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想让你活着,可你呢?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方多病厉声斥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不行,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李莲花见此倒是很欣慰:“我这个徒弟到是没有白收。”
但终究抵挡不住毒劲倒了下去,方多病连忙上前接人,用自己的扬州慢稳住他的症状,照顾他一整晚都不曾离去。
“我这就去找关河梦,他一定有办法!”方多病见李莲花清醒过来,上前把脉,探出他气息暂时平稳,于是打算去请关河梦来给李莲花看病。
“等等,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菜谱,有我的心得,”李莲花从床铺下,翻出一本书递给方多病,“我现在有点饿了,你先去给我做顿饭。”
方多病接过菜谱的同时,点住李莲花的穴道,告诉他别想耍花样偷偷溜走,自己去去就回。
可李莲花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小小的穴道他自然能够冲开,于是一个人牵着一匹白马,将毕生所学和狐狸精留在莲花楼后便离开了。
“可惜离去前不能见你一面,不过也好,你瞧不见我这狼狈的样子。”李莲花捏着脖颈间挂着的紫晶吊坠,眼底浮出浓烈的柔情。
等到方多病带着关河梦与苏小慵赶回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他这才知道自己又被李莲花戏耍。
而李莲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还认错了路,没想到失去乔婉娩的肖紫矜,四处寻不见乔婉娩后,找上了李莲花,认定是他将心爱之人藏起来,准备继续与李相夷决斗。
但是李莲花却不打算继续认回自己的身份,并当着肖紫衿的面将自己的少师剑折断,在肖紫衿震惊无法回神的时候,转过身劝解了肖紫衿一句,跳下悬崖,直冲那深不见底的溪流里。
高山云深,待在高处的肖紫衿追到涯边已经看不见李莲花的身影了。
“唉,师父还说我任性妄为,我看你比我更甚。”
而在半空中的李莲花忽的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脱离下坠的轨迹顺着另一个方向略去,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实在太不听话了,现在你想做的都做完了,我就要完成我的事了,乖,你也累了,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什……”李莲花不明白李霜霜的意思,但总觉得不对劲,想要开口问话,却被一抹唇红封口,心头跳得厉害,可双眼沉重,睡意席卷,迫使他不得不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