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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泉州×扬州 ...

  •   微凉的夜风轻扬,带着一股梅子的潮湿味道穿过街巷,仿佛在预兆着一个新的雨季的到来。而每到这个时候,扬州的心底就会莫名的缓缓浮起一句话来,如泡沫一般浮起然后散开。

      “有淡色眼珠的人都注定是要去流浪的。”

      就像泉州,扬州吹开茶沫闲闲的想,他也是注定要一直一直流浪的。

      百里烟花地,千年繁华乡。那个时候的江淮,正是红尘无垠、风流万千。各式各样的人马,携带各式各样的奉承纷至沓来,却总怀着一模一样的欲望。

      “唷,要喝酒吗?”倚在船舷上的泉州向岸上的人晃了晃酒盏,那年轻的脸庞被空明如水的月光洗过,干净纯粹得没有一丝瑕疵,霎时让扬州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于是,他欣然赴约,登上甲板的瞬间竟没有丝毫迟疑。

      萍水相逢的人啊,不谈过去不言彼此只说远方。天方夜谭般的历险,跨越了多少年国人对遥远风物的所有幻想——瀛洲岛的扶桑,伶仃洋的鲲鹏,还有、还有那渺远的有着金发碧瞳异邦人的天之尽头……

      多么令人惊异,又多么令人敬畏。

      月上中天,风流渐散。天底下仿佛只余下了这一船的月色、漫江的水光。泉州似乎醉了,他握住扬州手指的手温暖而缠绵,“和我一起出海吧。”

      扬州捏着莹白的酒盏微笑:“那为什么不留下来?”

      “我不能总在一个地方……我不能……”泉州垂下的睫掩住了他浅褐的瞳,在眼底留下一抹浅灰的阴影,就像疲倦的蝴蝶合拢双翼。

      “所以,我们恰恰相反。”扬州给与的吻极短,仿佛未曾开始就已结束。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回头,而他这一生也再无法回头,再无法在同一个刹那,同一个瞬间,踏过同一片月光,与同一个陌生人,共饮同一壶清酒了。

      而之后的很久很久,扬州依然歌舞升平,泉州也依然漂泊四海,但那个瑰丽的月夜早已如散去的海市蜃楼,失落在岁月的星河之中,难觅踪迹。

      如此那般,他们堪堪相逢,静静分别,而后再也没有遇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泉州×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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