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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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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都像是一刀致命啊。”莺时跟着男子和仵作观察着死者。“这个人我见过是管家,这位是?”莺时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指着一具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尸问道。
“叶府的主人,叶崇益。”靛蓝官服男子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尸体。
“两人的死亡时间大约都是在昨日亥时,没有明显外伤和内伤,致命伤应该就是胸前被匕首所扎的伤口。”仵作面无表情地向男子汇报着。
“那应该是熟人作案吧?不然不可能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啊。”莺时猜测道。
“不一定。刘管家的口鼻中残留有迷香的成分,叶老爷口中则留有绢丝的碎屑。”仵作反驳道。
“那就是说,凶手把他们一个迷晕了,一个堵住了嘴?”莺时继续猜测着。
仵作只是点点头,没再理睬她,自顾自地做起了他的工作。
“尸体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她看向那个一言不发正忙着摆弄尸体的官服男子。
“寅时。”
“寅时啊,差不多相隔三个时辰,这期间都没人发现吗?”
“嗯,还是一个小厮起夜的时候在路边的草丛发现的刘管家,随后有人去请叶老爷过来,结果发现叶老爷也倒在血泊之中。”男子摆弄了一番,没看出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发觉这刘管家的手指甲缝隙中塞了些许的泥土,有些奇怪。但他有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毕竟有可能是刘管家倒地后还残留些许意识,挣扎着抓了下草地所致。
“哎,我们是不是得先找个地方把案情好好梳理一下?我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莺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早上为了能准点赶来,她可是错过了师姐的早饭。本想着拿到赏钱就去大吃一顿,哪里料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所以,此时她只好眨巴着眼睛讨好地看向男子。
“行。”男子抬起头见她一脸“快要饿死了”的表情,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男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女子。“神棍难道不是很赚钱的吗?”
“我不是神棍,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士。”莺时抹了抹嘴,“我只是好久没吃过肉了。”这下总算让她大饱口福了一把。
“你叫什么?”男子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莺时,草长莺飞之时。你呢?看样子是个不小的官吧?”
“你猜错了,我就是个小小的大理寺主簿。”男子轻笑一声,“云远,淡烟芳草连云远。”
“主簿啊,也是不小的官了。”莺时讨好地看向他,“那,主簿大人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那是当然,不过你也要保证以后不许出来招摇撞骗。”
“我那不是行骗....”莺时被云远瞪了一眼,连忙改口:“我保证!”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大不了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绕着他呗!莺时心安理得地为自己的怂和不守承诺找借口。
“好了,我来和你说一下案情吧。”云远见她已经举手发誓,就把话题转回了案情。“昨晚戌时叶老爷和柳姨娘在书房待了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还下令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也不让人靠近。这期间他是否出来过,有没有其他什么人进去过就不得而知了。”
“好奇怪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们有去问柳姨娘吗?”
“还没,她伤心过度晕厥了,我们也不好去审问。”云远摇摇头,“至于刘管家,他在戌时将下人的工作安排好后就没有其他人见过他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他的行踪是个谜。”他突然抬起头看向莺时,“该你说了,昨天他找你说了什么?”
“他说这几日叶府闹鬼,让我去瞧瞧捉鬼驱魔。”莺时歪头想了一下,“对了,他还提到了这几日叶老爷经常晚上和柳姨娘在云榭小酌几杯,闹鬼的事情就是从这传开的。”
“看来,柳姨娘是个关键啊。”
“没错,咱们下午去会会她?”莺时突然来了劲儿。
“嗯。”云远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最近遇上闹鬼的事,我和老爷也不敢再去云榭了。所以,昨日就在书房和老爷喝了几杯,庆祝他最近生意做的顺心。然后老爷说时候不早了,要早些歇息,就走了。”柳姨娘半倚在床柱上,我见犹怜地攥着绢丝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那你呢?他离开后,你去了哪?”云远问道。
“去了夫人房里。”
“去叶夫人房里?做什么?”
“夫人教导我要为叶家开枝散叶,因为嫁进来一年有余了,我这肚子都没有动静。”柳姨娘低垂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待到几时?”
“子时。”
“这么久?”莺时忍不住插了一句,“这,教导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吧。”
“因为夫人叫我罚抄经文,她说是我不够虔诚所以没能感动观音赐我子嗣。”
莺时突然有些心疼起她来了,毕竟她也没少被师傅罚抄经文,一抄就是一宿啊,可累人了。
“那对于闹鬼的事情你是否还有印象?可以描述一下吗?”云远看向柳姨娘,鼻子轻嗅了几下。
她摇了摇头说:“当时我已经有些醉了,看得不是很真切,恍惚间就看到一个白影在水面飘来飘去。”
“好,我知道了,柳姑娘你好好歇息吧,不打扰了。”云远起身拉着莺时离开了。
莺时和云远又去询问了叶夫人得知却有此事,时间也对得上。叶夫人虽极不情愿地为柳姨娘作了证,但她还是一口咬定是柳姨娘这个狐狸精招来鬼魂害了人。可是,当时在场的仆人都是眼睁睁地盯着柳姨娘抄完经书才放她走的,柳姨娘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就这样?不问了?”莺时不解地看向他,她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复杂。
“问不出来什么啊,只能自己在这里调查了。”云远没有理会她的懊恼,只是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柳姨娘有问题,但是目前掌握的信息都还不充分,再等等吧。”
“她确实很奇怪,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年轻,气质又很出众,怎么会甘愿嫁给这个大腹便便的叶老头做妾呢?难道只是贪图钱财?感觉她不像这种人啊。”莺时想起柳姨娘那张像是用圆润美玉精雕细琢出的脸庞,透着一股书卷气的高雅,让人难以将其和贪图荣华富贵的贪财女联系在一起。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我去叫人调查一下她的身世。”云远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哎,那我呢?”莺时叫住他。
“你就继续在这调查吧,等我回来。”云远回过头来,一双清澈的眸子在光线下仿佛晶莹剔透的宝石。
莺时在叶府四处逛着,累了就坐在亭子里歇息。此时,一阵饭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顺着香气走去,撞上了两个拎着食盒的丫鬟。
“你说这柳姨娘生的这般纤细瘦弱的,饭量却是一点都不必别人少,真是羡慕啊。”
“可不是嘛,吃下去的饭食也不知道长哪去了。”
二人边走边聊着没有在意擦肩而过的莺时。
“哎,两位姐姐,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叶府啊?”莺时凑上去,甜甜一笑。
“来了快三年了吧,怎么了?”
“你又是谁啊?”
二人警惕地看向莺时。
“我是云主簿的下属,帮忙调查案件的。”莺时连忙解释道,“就是想问问二位姐姐有关叶府的一些事情。”
“我们不过就是低贱的丫鬟,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说罢,两人就快步离开了。
“是我搭讪的方式不对吗?”莺时不死心地跟了上去,待二人送完饭又凑上前去。“两位姐姐,我就是想问一下柳姨娘和叶老爷关系好不好而已,你们和她接触比较多,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关系很好,虽然老爷他有些吝啬,但是对柳姨娘却是很大方。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老爷都是给她买双份的。”
“柳姨娘也是,对老爷极为顺从。”
二人拗不过莺时不厌其烦的追问,只好在柳姨娘房前的花坛边和她说了起来。
“叶夫人待柳姨娘不好这事叶老爷他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叶夫人也是商家之女,曾经可是资助老爷不少银两做生意。”长着圆脸的丫鬟见叶老爷已西去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不过,柳姨娘那性子也是逆来顺受的命。”另一个方脸的丫鬟感慨道,“她来这里一年多了,都没和老爷夫人在正厅用过餐。不知是夫人不允许还是她不愿意。”
“那叶夫人为何会同意叶老爷纳妾?”莺时很是疑惑,感觉叶夫人似乎是一个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的一个人,这么要强的人还会乐意给自己丈夫纳妾?
“这我们怎么会知道?”圆脸丫鬟翻了一个白眼。
“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吧?”方脸丫鬟猜测道。
“好了,不同你说了,我们要去干活了。”眼见柳姨娘的侍女将食盒送了出来,圆脸丫鬟拽了拽方脸丫鬟的衣袖一同上前拿起食盒。
“咦,今日的食盒怎么这么重?”园脸丫鬟感觉重量不对劲,就揭开盖子看了一眼。
“饭菜剩了大半啊。”方脸丫鬟凑上去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老爷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吧。毕竟,没了老爷,她在叶府也待不下去了。”
“你还在这作甚?别打扰柳姨娘歇息了。”圆脸丫鬟瞅了莺时一眼。
“知道了。”莺时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这个丫鬟真是盛气凌人啊,看在她也提供了不少信息的分上,莺时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谁啊!”莺时正坐在长廊上,思索着什么,突然头皮一紧,不知是谁拽了她的头发。正微怒着回过头,对上了云远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目光。本来还懊恼着的莺时在见到他手上香喷喷的烤鸡时,那点儿恼怒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给我的?”她伸手想要拿过烤鸡,却被狡猾的云远抬高了,让她扑了个空。
“问你个问题,答对了就给你。”云远笑了笑。
“说。”莺时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嚷了一句:“就你事多。”
“你知道自己是猪吗?”云远眨眨眼睛坏笑着看着莺时。
“你!你才是猪呢!”莺时气得想要踢他一脚,却被他巧妙闪开了。
“谁叫你那么能吃啊。光是饭钱就花了我二两银子了。”云远摸了摸瘪下去的荷包。
“我帮你干活,连饭钱都舍不得?你怎么这么抠?”莺时抢过烤鸡,撕下鸡腿咬了一口,幽怨地瞪了云远一眼。
“我再抠也比不上叶崇益那个老家伙啊。”云远突然正色道,“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了?”
“什么?”莺时敷衍地回应着,现在她的眼里只有这只酥香可口的鸡腿。
“叶崇益七年前□□没给钱。”
“噗--”莺时还以为他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句,害她差点把嘴里的鸡肉喷了出来。“你都在调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这可是重要线索啊,他曾去栗城行商时和当地一个花魁云雨之后,直接跑路了。”云远故作神秘地凑到莺时身旁,“那个花魁也失踪了,老鸨可是一文钱都没来得及收呢。别人说,他和花魁私奔了。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私奔的话,那个花魁,现在又在哪呢?”
“这....”莺时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毕竟叶府只有两位女主人。叶夫人肯定不是,她是商贾之女,而柳姨娘,怎么看也不过二八年华,七年前还是个小女娃吧。
“所以我猜啊,那个女鬼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花魁?”云远故意阴沉着声音说着。
“有可能哦。”莺时低垂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故意向上翻出的怪异死鱼眼下拖着两条猩红的血痕,声音古怪又诡异。
“喂!”云远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想吓我?你也太瞧不起道士了吧?我们本来就是降妖除魔的,那里会怕什么鬼怪?”莺时把眼睛翻回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痕,把手上的烧鸡扔给云远。“你在哪买的烧鸡,肚子都没烤熟。”
“还不是怕你在叶府饿晕了,就叫掌柜的速速包了一只就赶了过来。”云远接住烧鸡,看了一眼还带着血丝的鸡肉,明白了她脸上的血痕是从何而来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得回去了,不然师傅又要罚我了。”莺时拍拍衣服,起身准备离开。
“你真是道士?”云远满是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不然你跟我一起回道观亲眼看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