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小贤她对我很重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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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黑的夜也掩盖不了这罪恶，大雪落了一地，从人／体流出来的血像一朵莲花开在白色冰冷的地面上……
女人躺在雪地里睁着眼睛，早已无力的手仍然向前伸着想抓住男人的脚，可是没有用，恶魔的爪子就要伸向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了……
即使那两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男孩跪在地上，不住地搓着手，求着他的父亲。身后的女孩和妈妈一样倒在地上，满是伤痕，没有力气地哭泣，无法挣扎，只能被迫面对这血腥的地狱。
“Aba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Oma……”
她那张美丽的脸庞满是血泪，伸出的手被男人死死踩在脚下，她还是努力做出最温柔的表情，用带着哭腔和乞求的声音对她的儿子说：
“文祖啊，带妹妹走……带妹妹走……快……”
“快啊……”
徐宗秀拿着手术刀，原来用于救人的白大褂上不再圣洁，沾了大片血迹，他看着他的女儿，说：
“Wuli小贤喜欢洋娃娃嘛？喜欢Oma嘛？”
“Wuli小贤和人偶一样漂亮，Oma也是对吧？”
“美丽的事物就那样消失太可惜了不是嘛？”
“放心，让Aba来帮你，让Aba把小贤和妈妈变得永远漂亮吧……”
说完男人英俊的脸上现出了神经质的笑，配上他一脸的血迹，之前高大的身影现在看来如此压抑……
“Oma……Oma……”
女孩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她看着远处和她一起倒在地上的妈妈，看着挡在身前的哥哥，和离得越来越近的“父亲”，她想反抗却什么也做不了……
绝望，恐惧，罪恶，一切都是那么可悲。
你永远不能想象一个母亲在绝境时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
“宗秀啊，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最后结束的，只有一场漫天的大火……】
火焰吞噬了一切，却怎么也抹不平曾经，徐文祖那样想着。
他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默默看着正在做游戏的一对兄妹，小女孩跌跌撞撞倒在他的怀里，他还是那副惯用的表情吓退了小孩。
我站在病房的落地窗边，看着院子底下长椅上那个男人有些孤独的背影，就感觉心里挺不是味儿的。
“算了，别看了……”
我转身走后，没有看见坐到了徐文祖旁边的徐仁宇。
徐文祖摸着衣兜里的那串金属项链，早已被他摩挲温热到没有了金属的冰冷。他的手指一遍遍划过花瓣后面的刻字，也想着那个名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原来是想去找她的，想要不就告诉她吧，可是告诉之后呢？
她喜欢善良的人，可现在的他，早已身堕地狱。
而且他身边也有不少的麻烦，考试院那一帮人，实在是让人心生厌恶……
可是他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果然，他遗传了父亲的不只有高智商和医学天赋，还有那种恶的基因，和对艺术品的极致追求。
小贤她，则是和Oma一样的存在，一样的善良，温柔，一样的喜欢疯子……
母亲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父亲，她现在也要对毛泰九那样吗？
可从开始就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又怎么能好？像他们的父母那样同归于尽吗？
两个极端，善与恶，光明与黑暗，再怎么纠缠，最后只有不死不休。
可是不告诉她……不告诉她……
这个想法太可悲了。
徐仁宇递来的热拿铁打断了他这个可悲的想法，“医生说小贤的记忆丧失对她算是一种保护，哥你又是怎么想的？”
“是告诉她真相，还是怎么？”
徐文祖看着那对玩闹的孩子，说：“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没有我也很好。”
如果告诉她真相，那么真相背后要承受的苦痛，她又能否承受？
她不记得我，不记得一切，也就不记得那些罪恶，如果那些黑暗全被剖开暴露在光明之下，她如童话水晶球一般的人生可能会破碎吧……
那么对于亲手打碎她生活的罪魁祸首，她又会怎么样去面对呢？
“那么，哥你就不说了嘛？”
“一个人承受痛苦，总比两个人好。”
徐文祖放下咖啡后就离开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那位韩女士，他礼貌地朝对方鞠躬，想要离开却被对方叫住。
韩善兰微笑地看着这位徐医生，她很感激对方，也在想如果小璟可以和他在一起，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放心。
“那个，徐医生……”
医院一处花园里，徐文祖和那位韩女士坐在一起。
韩善兰看着哪里都好的徐文祖，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然后想了想开口说：
“这几天一直很感激徐医生你，明明我们只是患者和医生的关系，可徐医生你帮我们做了很多事。”
韩善兰想了想，还是犹豫着问出：
“或许徐医生你，喜欢我们小璟嘛？”
徐文祖先是“啊”的疑惑了一声，然后笑出来，这个问题让他想到了问过他差不多意思的小贤。
他的一只手放在衣兜里还在摩挲着那项链，他低着头，嘴角扯起一个略有些无奈的弧度。
“对不起……”
韩善兰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冒昧了，就想说没关系。
可是等到她看见徐文祖从兜里拿出的东西，她手里的咖啡洒了她一身……
三色堇的花瓣闪着金色耀眼的光，挂坠在空中晃，晃的她想晕，韩善兰还是定了定神，忍住自己眼里的酸意，强撑起一个微笑说：
“这……是什么？”
徐文祖收起项链，放在手里看着，他说：“对不起……”
“小贤她，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调查过了，也一直在找她。”
“小贤她在高中之前一直被您带到中国生活，也是因为您察觉到了有我的人在找她吧？”
“虽然很感谢您把她养的这么好，可是……”
“她，对我很重要啊……”
终于韩善兰再也忍不住，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她还是站了起来，拍着胸口任凭泪水流着说：
“她对我也很重要!”
“我把她看成我的生命，不，是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她就是我的女儿，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宝贝女儿!”
“对不起徐医生，我女儿她可能要找我了，我先走了。”
徐文祖看着离去的人，只觉好笑，这样苦苦抓着，真的好吗？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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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病房里闭眼享受生活，仿佛闭上眼就可以不让自己的悲伤露出来，听见开门声睁开眼一瞧就看见了神色明显不对的妈妈。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彼此的一切情绪波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还是绽放出一个极好的笑，甜甜地撒娇到，“哎一古，Wuli韩女士怎么了呀？”
韩善兰的手就停在门把手上，她也就停在门口，不知道再靠近对不对。
她已经自私地靠近了她，拥有了她这么久了。
小璟对她很重要，可是徐文祖呢？
徐世贤对他也很重要啊，她并不能这么自私的不去在意他。
因为徐文祖他，当初是，现在也是个孩子啊。
虽然现在说这一切很伪善，可是没有办法。她当久了母亲，习惯了为孩子考虑。
韩善兰她还是笑着，想了想还是走近了病房，坐在了女儿床边，摸着宝贝女儿的头，而宝贝女儿也很听话地缩进她怀里，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宝贝啊……我们……”
我从妈妈怀里抬起头，手臂又环紧了妈妈几分，依旧是带着笑，只是可能因为抬起头阳光刺眼吧，眼里有东西想不听话地出来搏一搏存在感。
韩善兰还是忍着哭的冲动说出了这句话，“要不要回家？”
说出口后，她也看见了女儿眼里出来的东西。
她从抱着自己宝贝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宝贝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宝贝身上的衣服是冷的，宝贝地上的拖鞋是带着草屑的……
唉，看着妈妈的动作我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出去了，还看见那样的画面。
“佳璟啊……”
韩善兰还是把女儿搂紧，像小时候女儿做噩梦时拍着她入睡一样，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小璟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
“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
因为珍贵，所以珍视。
我把自己彻底埋进妈妈的怀里，任由眼泪沾湿。
我们一直都知道彼此在自己心里有多么重要，也一直都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珍贵，所以放肆。
每个人都有过自己的青春叛逆期，即使是这个世界的我，也度过了第二次。
【我永远记得那个雨夜我叛逆离家时的决绝，对妈妈说过的我至今为止最后悔的一句话：
“反正不是亲生的不是吗？”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那时候的妈妈不可置信，打了我之后又后悔地追出去，可是那时候的我已经摔门离开了。
那个时候在外面走了一夜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想被现在的我抽。
那个夜晚过后我还是回去了，因为我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回到家是坐在玄关处失魂落魄的妈妈，她看见我回来还是那样温柔，温柔地笑出来，可一笑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们小璟饿了吧，Oma去做饭。”
听到这话的我跪在地上，哭着说我错了，妈妈我错了。
妈妈捂着嘴，也哭着跪下来，抱着我说对不起，说妈妈不应该打你。
我们对于父母，总是这样任性不计后果。
“小璟永远是妈妈的女儿，永远是……”】
“小璟永远是妈妈的女儿，永远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
“我们宝贝不哭不哭……”
可我怎么能不哭呢？
我只觉得可怜，只觉得这一切都好可怜。
妈妈是，徐文祖也是。
“啊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啊—啊———”
韩善兰只能一遍遍拍着，一遍遍安慰着，那个在她怀里不住抽泣的孩子，永远都是她的一切和软肋啊。
哭过之后，我想我知道了我要选什么。
虽然，对不起。
我坐在医院大厅安静的一角，等着徐文祖，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还化了个淡淡素颜妆。
“韩小姐你……”
徐文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朝他打招呼，笑得很开心。
“你好啊，徐医生，坐吧。”
徐文祖看着妹妹的样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坐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让自己的十指交叉，拖着自己的下巴，两个大拇指的指甲盖不断相互弹着，看着妹妹的小动作，徐文祖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笑着说，“刚刚我出来有看见徐医生和我妈妈聊天。”
徐文祖下意识地靠紧椅背，说：“看见了吗？”
“对的，”妹妹点点头，俏皮地用一只手侧挡着嘴做出偷偷和你说的姿势，“我妈妈的话徐医生你听听就行了，放心我说不纠缠徐医生你就不会纠缠的。”
“我妈妈她可能太担心我找不到男朋友了。”
是吗？他看着妹妹，这样想着。
虽然分开的时间久，可她的习惯他都记着。
分明，是在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他攥紧了手里的项链。
终于，她安静了一下，抬起头故作无事地眉眼弯弯笑着问他说：
“对了，刚刚我好像看见徐医生给我妈妈看了一条项链。”
“那个，请问我可以看一下嘛……”
即使再怎么开心地说着，心脏的痛还是忽视不了。
痛的我感觉自己只要一放松，下一秒我就会无言的窒息。
这么忍着，心脏的痛意就转移到了眼底，想要化作眼泪流出释放。
可我还是只能强忍着，韩佳璟是最爱笑的，是最不喜欢哭的孩子。
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强忍着那股酸涩，我好怕自己忍不住，到时候哭出来场子多难看。
徐文祖还是把项链递了出去，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就那样看着妹妹，看着她即使安静地流出一滴泪落在三色堇的花瓣上，也还是笑着的。
她笑着说，“真好看，上面刻的名字是徐医生的吧？”
“徐文祖……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她放下项链，对着他笑的明媚，如同今天的晴朗的阳光。
“我也有这样一条项链，三色堇，很美好的花……”
她对他笑着，对他说着，也对他流着眼泪。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哭，可怎么又能不知道能？
心脏痛的话，才会哭的啊。
他想伸出手替她擦一下眼泪，可是又停了下来，因为被她拒绝了。
我把项链放回他的掌心，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毕竟装傻我很擅长。
我努力笑得开心，“徐世贤……”
可是却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哽咽。
我早已分不清是我自己的情感还是原主的情感，我用力地点头，用力地平复自己，再用力地笑的开心，我说，“徐世贤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可是……”
“我……”
我更喜欢韩佳璟这个名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因为现在我的心脏，就好像被人在用刀子割一样，一下又一下，不会停。
徐文祖还是抬起了他的手，替妹妹擦了眼泪，并说，“对不起。”
我握住了他想收回的手，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然后睁开，“徐医生你不用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还是狠心残忍地说出了那句，“我现在，是韩佳璟啊……”
“我现在，是过的很开心很快乐的韩佳璟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定定地说，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认真地说，“徐医生你对我很重要。”
“可是……”
“可是，我妈妈她，对我也很重要啊。”
“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只记得，我……”
“是韩佳璟啊……”
“这二十多年来，一直一直是韩佳璟啊……”
……
……
……
“好了，我知道了。”
“韩………小……姐……”
“韩小姐你该回去休息了，我先走了。”
看着徐文祖那样高大却也落寞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去抱住他。
抱着他在他后背哭，哭的放肆不能自已。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徐文祖想松开她环着自己腰的手，可怎么也松不开，只能妥协地转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
“真的，对不起……”
“小贤错了……”
“小贤错了……”
“对不起……”
我只能这样哭，只能这样在他怀里抽噎，只能在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流下的那滴眼泪后，哭的更凶……
我真的，好失败……
徐世贤……韩佳璟……哪个都做不好……
哪个都让爱自己的人难受……
其中最对不起的，就是徐文祖。
占了人家妹妹的一切，占了他的所有善意，却怎么也回报不了……
对不起徐文祖……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小贤她对我很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