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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选择 ...

  •   塞德里克死了,哈利带着他出现的。
      德拉科看着哈利抱着那个漂亮男孩声嘶力竭,他的父亲跪在一边涕泪纵横,听着周围的人的惊呼或私语。事情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所有人都各怀心思。也许这很自私,但德拉科的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死的人不是他。
      德拉科无措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哈利。他看到穆迪在一片混乱中带走了哈利,他想跟上去,但西奥多按住了他,他也许应该甩开西奥多的手,但他没有,就这样看着那个此时无比脆弱的男孩逐渐远去。
      “邓布利多过去了。”潘西在他耳边轻声说。

      “他回来了。”追悼会结束后,两人凭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默契走到一起,哈利又向德拉科重复了一遍这个消息。比起倾诉,他的声音更像是一直自言自语,凭德拉科对他的了解,他又会把罪责归咎于自身,德拉科不喜欢他这样。可他从未见到过哈利这个样子。他眼中的哈利,或明朗,或快活,或怒气,或羞涩,从来都是生气勃勃、充满希望的。他从未见过哈利那么木讷、那么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他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壳下最脆弱的样子吧。
      德拉科不去安慰,不表关心。他知道此时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在意的迹象,眼前这个此时无比脆弱的男孩都会当场崩溃。他没有出声,只是陪着他,肩并肩的向前走,就像那天的黑湖畔,只是少了霍格沃茨冬日喧嚣的风。
      “会好起来的。”哈利低声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呢喃与呼吸。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德拉科宁可希望这个过分要强的男孩大哭一场。但他不能这么做,他们俩都不能这么做,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这么做的勇气,或是其他任何原因。
      德拉科轻轻碰了碰哈利的手背,表示安慰也寻求安慰:“会好起来的。”
      这段路实在太长,走过了1991到1994;这段路又实在太短,没能让他们并肩走到1997。直到他们上了列车,然后背道而驰。

      暑假,德拉科刚回到家就被软禁在马尔福庄园。他没有收到任何信件,诺特或扎比尼或格林格拉斯家的暂且不提,连帕金森家都没有给来信,他现在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每天的《预言家日报》,还是一些被魔法部篡改甚至编造的无聊新闻。
      德拉科抚摸着自己那只鹰鸮漂亮的羽毛,对方正因为整个暑假都没有工作而生闷气。德拉科看着窗外一派平和的马尔福庄园,一时间思绪万千。
      不知道过分实诚的某人这个暑假是否好过。德拉科这么想着,竟突然笑出了声。
      午餐时间到了,家养小精灵波比提醒他。最近波比一直躲着他,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似的,可他实在没空去关心一个家养小精灵的事情了。餐桌上又只有两个人,德拉科这一整个暑假见到他的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下午去对角巷置办开学物品,我看到你又需要添置新长袍了。我陪你吧。”纳西莎小心翼翼地开口。她敏锐地注意到儿子这个暑假的异常,甚至知其原因,终究无能为力。
      “我自己可以,妈妈。”德拉科回绝纳西莎,摊开了桌边的报纸。
      纳西莎还想再说些什么,听到儿子不容置疑的语气,最终噤了声。这孩子终是随了父亲,连结束话题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德拉科本只想敷衍一下自己的母亲,却无意间看到报纸上提到了在意的人的名字:哈利·波特。不愧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真是做什么事都要上一下报纸。德拉科想着继续往下读:撒谎的男孩。又是魔法部的胡说八道,康奈利·福吉就是个胆小鬼。
      大部分人都是懦夫,他自己也是。
      德拉科放下手中的报纸,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下午,德拉科用飞路粉来到对角巷,小心地没有让破釜酒吧经年不扫的炉灰弄脏自己的长袍。他抬头就看到坐在吧台边上的潘西,想都没想就坐在了她身边:“我的猫头鹰整个暑假对我都没有好脸色。”
      潘西喝了一口峡谷水,为这个看起来永远长不大的男孩有些赌气的话轻叹了口气:“估计是被家里扣住了。”
      德拉科还在疑惑潘西看似没头没尾的话,联想到暑假家养小精灵怪异的举动,下一刻又明白的话外之音。他回来了。虽然所有人都在否认这个事实,但明眼人心里都有个考量。在这样的背景下,在没有明确彼此的立场之前,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封锁庄园,拦截信件,实为常见,他应该想到的。
      “要一起去丽痕书店吗,德拉科?”潘西甜甜地笑着,说。德拉科被她甜腻腻的嗓音吓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相信就算是一年级的潘西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恶心他。
      潘西又贴近他一些,压下声音:“到了这个地步,人人都必须做出选择。”
      德拉科的脸更加苍白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是啊,多么明显的拉拢,可他很容易就猜到那所谓的责任感会让他的男孩做出什么不要命的选择。他半阖了眼眸,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轻声说:“我不做选择。”
      “你的家族需要。”潘西回驳了一个孩子最后的狡辩。
      德拉科的睫毛很长,轻轻颤抖着,遮住了忧郁的灰色的眼睛,在眼眶下投下一圈阴影。继而,他迅速扯出一个标准笑,像是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当然,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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