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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水泥柱与虎 ...


  •   今天窗外雪下得倒是小了些,周沉禾穿了件厚厚的毛绒大衣,打算到别墅后去散散步。
      在闲居的这几天时间里,周沉禾已经摸清了这座庄园的整体布局构造,这座别墅的所有地方他也亲自看了一遍,当然不是第一天穆将带他来的参观式看法。
      哦,你可不要说他是别有用心,他只是无意看看而已。
      无意。
      毕竟睡也睡过了,他到处看看也不为过吧。
      周沉禾慢悠悠向别墅后方的库房走去,一般佣人都在别墅内,或者前方花园,这个方向倒是很难见到几个闲人,只偶尔有一两个保镖路过。
      一路格外顺利地躲过两个保镖,周沉禾绕着这座看似普通实则超过一般规模的库房走到了东南方的一个小小的木质角门,他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静悄悄地透过门柄上的一个小缝隙看了进去,他只能看见那一方缝隙的狭小地方,仅仅如此,也足够他知道这是什么场所了。
      ——刑讯室。
      那一方挂架上布满了拷问工具,很明显见骨见血,只看一眼便令人觉得遍体生寒。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恐怕早已仓皇而逃,所幸周沉禾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依旧静悄悄地贴在门外,没发出一点儿声音,静静往里面看着。眼见着这个地方看不到什么,他又移动了一下位置,可别的地方更没让他窥视之处,他只好又回了角门外,安静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家伙臭死了!要不直接把他宰了扔河沟里去吧!”
      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
      期间夹杂着铁器敲打地面的声音,还有男人惊恐嘶哑的呜咽声。
      听起来是一副相当凄惨的景象呢,周沉禾毫无同情心地想。
      若是他能亲眼见到里面的景象,想必他就不会用凄惨这样客观的词汇来形容那个可怜虫了,那简直可称为人间惨剧了。
      惨白的灯光下,男人被折磨得已不成人形,□□上的折磨倒是其次,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凌迟,他强睁着双眼,那双惊恐的眼里布满血丝,自从他被抓到这里,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这样的煎熬痛苦令他的大脑麻木,连□□的疼痛都变得迟缓起来。
      他对于周围的一切已经开始麻痹,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只希望能快点儿死。
      他真的好想死。
      一个医护人员往他胳膊上注射了足以令他清醒百倍的药剂,这种强行的清醒令他几乎要呕吐起来,胸口闷得像重锤一击。他宁愿自己处于昏昏沉沉,永远糊涂的地步,也不愿意得到这样片刻的清醒。
      因为这样只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生不如死的境地。
      他的下半身已经彻底被那个疯子灌进了水泥柱里,现在凝固得结结实实,哪怕有人将他从里头弄出来,他的下半身恐怕已经废了。
      现在那个脸上时时挂着笑的疯子正在围着他转悠,嘴里说着“这家伙真的好臭啊我果然还是应该把他一点点剁了去喂狗吧!”一边琢磨着他身上哪块肉好下刀,他甚至没有让他立刻死的打算,而且考虑着一天从他身上砍下来一点儿将他活活折磨死。
      “虎,歇一会儿吧,我要问他点儿小问题。”
      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点了一支烟,看着他被折磨仿佛跟看一副壁画似的,眼底只是一片漠然。他吐了一口烟,鞋尖踢了踢那道水泥柱,颇有些恶趣味地对他说:“这还是最近一位朋友告诉我的新法子呢,将人浇进去既干净又环保,还让人难受得痛不欲生,更方便的是万一遇到同伙来救,要搬动这么一个玩意儿也困难得很。”
      他知道这个面不改色说出最恶毒的主意、让手下将他灌注在水泥柱里的男人就是一个魔头,他根本毫无人性,如果说那个疯子疯癫得让人觉得可怕,那这个一脸平静做出种种恶魔行径的男人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他真的后悔了!
      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他们一切,他现在什么都可以说,这个魔鬼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只求能够痛快一死,他呜咽着挣扎,痛哭流涕,可他的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儿声音也漏不出去。
      他简直绝望到快要崩溃。
      穆将慢条斯理地将烟灰抖落到烟灰缸里,不着急问他问题,反而感叹地说:“要是李闵熊那蠢货早将赫家那个人质给灌进去,哪会被人劫走?他真是死不足惜。”又叹了一声,“真想让他再死一次。”
      “也许是怜香惜玉呢,听说那个赫家二小姐小模样可水灵了,他怕是舍不得!”旁边被称作虎的男人笑嘻嘻地说。
      鞋尖抵在水泥柱上,穆将问:“郭若凭,听说你们家跟杜家的老头儿关系很好啊?真叫人头疼,我叫人做掉杜老头儿之前忘了他还有个私生子,他亲生儿子倒是挺乖的,就是私生子不怎么听话,听说你收留了他?”
      一个人撕掉了郭若凭脸上的胶布,他立刻哆嗦地说:“是……是他自己来的,不关我的事!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现在就在九江新区那块荒山上躲着,想要召集人手联合被您打压的势力东山再起,我知道他会往哪个方向走……”
      话没说完,郭若凭脸上就狠挨了一鞭子。
      穆将看着手里的棘鞭,缓缓说:“我让你告诉我他现在的位置了吗?”
      又往他脸上抽了一鞭子,声音又响又辣,穆将才坐回了沙发上,“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我……”郭若凭哆哆嗦嗦心里慌了一片,他该说什么?这人到底想知道什么?他说也不对,不说更不对,他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下半身还有反应,他现在该尿了一裤子。
      周沉禾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才知道原来三个月前失踪的郭若凭居然在这里。

      “那么,你现在说说那小子打算往哪儿去吧?”穆将说。
      郭若凭被憋了好一阵子,连话都说不清楚,颤颤巍巍说完了方位与计划,眼见着那鞭子抬起,又缓缓放下,他只觉得自己数次从天堂落到地狱,短短几分钟他的人生便大起大落。
      穆将摸着鞭子,想了一会儿,看上去很随意地问:“你们家最近新运了一批货,听说卖得很不错啊!上头那位是谁?赵书记?还是杜秘书?”
      郭若凭被药性激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郭若凭只觉得连最后一丝精气都从骨髓里被抽了出去,他恨不得直接昏过去,可药劲儿还在,他不仅没能昏过去,甚至在听完穆将下一句话后变得更加清醒。
      “你老爹到现在还没放弃你呢,他好像打算出省找你母亲娘家去了,反正他也回不来了,你不如说了干净,好跟你老子一家团聚啊!”
      “你!”
      郭若凭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抽干,连怒意也开始消散,他整个人呆愣了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呵!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郭若凭心头微动,狠喘了几口气。
      “你还记不记得赵茗薇这个女人呐?”穆将说,“这个女人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啊!然而当你的仇家找上门,你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个怀着你骨肉、跟你私奔的女人抛弃了,这女人被那些人渣玩过了之后吊在汽车后头满大街地溜,裸着身子上头写着是你郭若凭的女人,结果你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到最后都没出来。那女人先是小产后是连番折磨,这样也没死,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是……是那个贱人向你们告了密?她居然没死?她向你们透露了我的住处?”
      “她当然没死,她甚至还去找过你,可惜你那时另有新欢,她倒霉地被你老婆逮住了,你猜猜你那位家世显赫的好妻子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贱人要你们报复我?”
      “怎么会?”穆将的语气阴恻恻的,让郭若凭打从心底里发冷,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我会为了区区这样一个女人大费周章么?”
      他抬起鞭子,低声问:“赵茗薇后来攀上了高枝,你猜那个人是谁?”
      郭若凭一声不吭。
      穆将一鞭子落在他身上,“我让你猜,你没听到?”
      “我……不知道。”郭若凭哑着嗓子低眉顺眼地说。
      “那个人当然是你老子,你老子最近又得了一房情妇,正快活着呢!我刚才说他到现在还没放弃你当然是骗你的,他正跟小老婆玩得高兴呢!怎么会记得你”
      郭若凭脸色铁青,毫无人色。
      “你老子不记得你了,那个从富贵乡里被你哄出来私奔的赵茗薇倒还记得你呢!这几个月她一直没放弃找你,暗地里派人搜寻你的下落。终于,她找到了我们这边,你猜猜她为了赎你出来愿意花多大的价钱?我都为她觉得不值啊!”
      “我……”听到赎他出去,郭若凭眼中终于泛起了光彩,他睁大了眼睛,欣喜若狂。
      然后穆将又是一鞭子落了下去,“我没让你说话,你就乖乖安静些,明白吗?”
      郭若凭眼泛泪光,飞快点头。
      穆将又抽了他一鞭子,“我问你明白没有?”
      “明白。”郭若凭呜咽地回答。
      “这才乖。”穆将挥了挥鞭子,“所以,你老子上头那位是谁?”
      郭若凭心中挣扎万分,可想到自己家里那几个兄弟,他到底是哽咽着开了口。
      “原来是他。”
      穆将将手上的鞭子丢到了一边,看着郭若凭乞求的眼神,逗狗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放心,我会放你出去的,毕竟那女人已经等你好久了。”
      他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那阴沉的笑加上他那双冷冰冰的眼,更令人遍体生寒。
      “那女人一定要一个活的你,我就留你一命。她说她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寿终正寝。”穆将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生不如死的那种。”
      虎站在一旁阴笑着朝郭若凭挥手:“再见了兄弟,你就好好安享晚年吧!”

      眼见着事情告一段落,周沉禾悄声离开,离开时当然抹平了自己的痕迹,雪依旧在下,很快他留下的唯一痕迹也会消失,没人会知道他来过这里。
      在他离开后,穆将看着某个方向,低声说:“最近这附近也许会有些毛手毛脚的访客。”
      “怎么会?”蜘蛛指挥手下收拾好这里的一切,低声说,“最近路都封住了,门外的防御也没有减弱,更没有人知道郭若凭曾经藏在这里过,根本不可能有人闯入这里。”
      “谁知道呢?”
      穆将推开仓库大门,“如果是我那位‘客人’,将他抓起来;如果是某些陌生的访客,就交给虎吧!”
      “包在我身上,我最会招待客人了!”虎又精神了,手中染血的钳子“啪嗒”、“啪嗒”一声声响了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水泥柱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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