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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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元凰轻描淡写道：“和你们祖上有些交情而已。”
“这些小东西是他们专门留存下来给你们的，我也只是转次手。”元凰沉吟片刻，道，“你们口中的巫日星盘，唔，很可能出了点问题，预估稍微偏差了那么点。”
她比了比指尖，“一点点。”
老者神色变换，最后定格为恍然，“也就是说，所谓的转机其实是……闻人仙师和您？”
元凰不置可否：“如果是你们说的出这个秘境，我倒的确能做些什么。”
老者还要再问，元凰却率先说道：“现在你们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轮到我来问了。”
老者肃然：“您先说。”
“我知道小师弟没事。”元凰指了指地上的闻人雅，没提及自己，“那你们迷晕……他，是想干什么？”
老者神色讪讪，“……只是想消除仙师关于巫族的记忆。”他瞄了眼元凰，“然后将您们送出去。”
“我们世代生存于此，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对这片空间的价值没有多少认知。然而这两百年间，我们却渐渐有所明晰。”
他回忆起巫族被奴役的这两百年，那些于他们无用的果子野草却被那男女二修视若珍宝，不由闭了闭眼，“所谓怀璧其罪，小老儿不敢拿全族的安全去赌仙师的一时心善。”
“我不知闻人仙师和您的来历，但也知道，一旦你们带着有关这片空间的消息回去，巫族再难安宁。”
元凰微微颔首：“倒也有理。”
转而又问，“你既能送我们出去，怎的巫族人就出去不得？”
老者面露苦涩，“那二人为我族好心相救，却如此坑害于我族，小老儿心中不甘，日夜研究钻研，一日于东边的红橡林偶然发现通往外界的通道。然而此法却并不适用于我巫族中人。”
“红橡林？”元凰捏着手指，想起进来时那大片大片红得妖冶的红橡，莫非整个封禁巫阵的依托就是这红橡？
她道：“带我去看看。”
老者自无甚异言。他在前边带路，巫族人也想跟上，元凰阻止道：“且散去。”
她环视众人：“自保并无错，然也不可随意害人性命。”
“念及尔等并无害人之心，此番本尊便不予计较。”元凰眉眼睥睨，一身气势展露无遗。
她说完看向老者，“记忆可已消除？”
“尚无。”老者心中忧虑，却碍于元凰，丝毫不敢再提及此事。此时元凰主动提起，他不由得心中一沉。
元凰微微颔首，随即眉心拧起。
她虽并未承诺过要护持巫族，但巫族所谓的那一线生机的确应在她身上。
如老者所言，若是这片空间的消息传到外界，不光会在这个小世界会掀起风雨，怕是连其他小世界都会牵扯进来。一旦核实消息的准确性，甚至连上界之人都会费尽心思下界来。
到那时，风暴最中心的，当属巫族无意。其次，就是作为第一批见证者和亲历者的崽崽了，他要面临的困境和敌意绝对难以想象。
于公于私，所谓的“境中境”都要瞒下。
所以巫族的做法其实对双方都好。
沉吟片刻，元凰道：“把小师弟带来。”
巫族人面有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听元凰的。老者虽不知道元凰打的什么主意，却丝毫不敢怠慢，使了个眼色，两个站在外围的巫族人机灵地把人抬到了元凰面前。
元凰掌心对着小师弟额头轻轻一抹，道，“他不会再记得任何有关巫族的东西。”
老者躬身一揖，“尊上恩德！”
元凰摆摆手，“随手为之，无须在意。”
老者闻言，却是面露犹豫。
“有话不妨直言。”
老者一咬牙，道：“尊上……对那努契，可有解决之法？”
元凰：“那要试上一试，方可知晓。”
没有直接拒绝，就表示还有希望。老者心中一喜，正要再说些什么，元凰却道，“先去那红橡林看看。”
去完了红橡林还要回来巫寨，元凰索性就把闻人雅和小师弟留在了寨子里，让巫族人照看着。
有老者带路，元凰很快就到了东边的红橡林。
漫天遍野的红橡，火一样的颜色，几乎遮天蔽日。
元凰随意走到一株红橡前，手抚上树干，如出一辙的湿冷。
老者把她带到整片红橡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指着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他指的那处刚好生长着一株格外高大繁茂的红橡，枝叶葱茏，风一吹，树叶哗啦作响。
老者说完，捡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扔过去，那石头和寻常的石头并无两样，飞驰在半空中快要触及到红橡的枝干时，却倏然消失不见了。
石头消失的那片空气却出现了细微的波动，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平静到水面荡起的涟漪。当然，对此，老者是察觉不到的。
老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示范完了一个便开始示范另一个。
只见他顺着刚才石头的轨迹路线走过去，直到穿过红橡很远一段距离，仍然无事发生。
老者走回元凰身边，“尊上，就是这样。”
元凰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绕着红橡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似乎在思索什么。老者也不敢打扰，站在一旁屏息凝神等待最后结果的审判。
以元凰站立的地方为中心，向外辐射十丈，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株红橡，一共八株，连起来就是一个圆。而元凰身旁的红橡就是圆的中心。
片刻后，元凰蹲下身，扒拉了几下红橡树根处的土壤。黑黝黝的表面被扒拉开，露出里面郝红色的内瓤，带着泥土特有的腥气，潮湿而阴冷。
元凰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十分简洁大气地吐出了一个字，“挖。”
阿达和阿山都跟了过来，这时正好派上用场。他们对视一眼，卸下腰间悬挂的石刀，几大步走到红橡面前，曲膝便挖。动作十分麻利，一看便知道是做惯了力气活。
很快，旁边的空地上就出现了半人来高的土堆。
红橡树根处的郝红色土壤随着阿达、阿山的挖掘渐渐被稀释，等重新恢复成黝黑的时候，元凰叫了停，
“现在丢掉手上的石刀，用手扒土，力道要轻，如果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就停下换个方向再扒拉。”
阿达、阿山不敢怠慢，依照元凰的指示一步也不敢乱地扒着土，神色间颇为慎重。
过了约莫一刻钟，他们才停下，额间渗着汗，背后的兽皮都泅湿了。可见这活计并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轻松。
元凰一看，往日埋在土壤下的红橡根曝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沾染着些黑黝黝的碎土。虬结交错的树跟似乎生长得很随意，却有意无意间牢牢缚住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石头，灰扑扑的。
这样的石头他们平日里见得多了，有什么必要要专门把它挖出来？
在场的三个巫族人不约而同产生了疑惑。
元凰也不在意，往前走近两步，隔空一点，石头上方的空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一圈一圈往外荡开。
老者、阿达和阿山尽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这时，一阵耀眼的银芒闪过，巫族三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那灰扑扑的石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浑身上下遍布银芒，璀璨生光。
一阵阵隐晦的波动以它为中心，传向四面八方。
“这么大的禁空石倒是少见。”元凰看向巫族三人，“你们巫神祖为了你们的存续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巫族三人面露崇敬，瞬时就跪在地上叩拜起来，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元凰嘴角抽了抽。
好一会儿，三人才平静下来。阿达阿山扶着老者站起，站在元凰面前眼巴巴看着她。
事情早解决她也好早抽身，元凰直截了当道：“你们之所以被困在此地不能出去，就是因为这块禁空石。”
元凰指了指坑底银光闪烁的石头，“准确说是因为以禁空石为阵基的封禁大阵。”
“禁空石能封禁时空因果，而完全版的封禁大阵威能更胜百倍。”
“你们巫族是早在上古洪荒时期就该消泯的族群，延续到如今就成了不被这片天地认可的异族，换句话说，巫族血脉并不为此界天道所容。出了这片天外遗境，你们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死。”
“所以你们的巫神祖想出了这个法子。”元凰道，“不过一时的躲避只是权宜之计，你们的巫神祖可没想过自己的后代要世世代代活在这方寸之地，仰天道鼻息。”
“不过现今他们也不在了，无法干涉你们的决定，到底怎么做，你们自己拿主意。”
元凰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股脑儿说完了，“你们也不必有什么负担，开辟通往外界的通道对本尊来说如吃饭饮水般简单。”
“另外，本尊也可重新加固这封禁大阵。”元凰拍了下脑袋，“忘了说了，那两个人族修士包括我们之所以能来到这里，皆因封禁大阵多年无人修补，出了些纰漏。”
“且先回巫寨罢。”
这么点时间，元凰却有点想自家崽崽了，看一眼陷入沉思的三个巫族人，她不假思索道，“此事到底如何，你们仔细考量。本尊也好去看看那所谓的奴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缘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