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牙舞爪》苍苔浊酒

2、第二章

　　王效不知道李逸远有没有看到他，反正他是老远就看到那一头红了。
　　顿时感到一阵心塞。
　　王效安慰自己，不止红毛参加，不凑一块儿就行。

　　晚上有个动员演讲，完了之后是自我介绍。
　　王效从小一直不太喜欢这个环节，几乎每次都有人讨论他名字，容易让人记住是真，搞笑也是真。

　　他自认为自己应该走酷帅狂拽炫屌王的路线，何奈名字总缺乏威慑力。但是今天，红毛在，他觉得必须给自己想一个比较拽的介绍词。
　　于是到王效的时候，他站起来清清嗓：“我叫王效，但不要用我的名字开玩笑，不然……”他压低声音，恰到好处的没有说下去。

　　操！太吊了！

　　爽！装逼爽啊！

　　一番介绍后，他知道红毛叫李逸远。
　　还知道和他们一起的有几个女生，似乎还看上红毛了。一直往李逸远那边瞟，边瞟还边笑，生怕人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还有人拿出手机假装自拍，实际上不说也猜得到。

　　别问王效是怎么知道的，他其实也一直往李逸远那边看，只是是目光不善的看。其间还和李逸远对视了几次。

　　王效实在想不明白，那样的非主流，如果不是一身小潮牌，看起来和蹲街边儿，强行收中小学生保护费的流氓就没什么区别。怎么会那么受女生欢迎。
　　帅嘛？他又朝那边瞟了一眼，像是慎重的确认一样。
　　是挺帅。

　　为了体现自己对李逸远的鄙夷，王效又在心里补了句：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非主流。

　　——
　　介绍完之后开始分组，两人一组，帐篷由主办方提供，吃住一起，路上相互帮助。
　　王效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跟傻逼红毛一组，千万别千万别，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球球了。

　　男女分开抽，同号数一组。
　　王效抽个12号。
　　有个短头发，长得挺可爱的女生凑过来：“刚刚那个红头发的哥哥好像也是这个号数。”说着指了指李逸远那边。
　　王效表情像吃了屎一样，极不情愿地朝李逸远那边走。

　　李逸远看到王效向自己走来，走近了看见王效号码牌。
　　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在犹豫要不要“嗨”一声打个招呼，毕竟以后都得一个队。李逸远这头还在嗨与不嗨的边缘徘徊，就听得那边“啧”了一下，一个单音节，他仿佛听出了对方长达2000字的不满。

　　于是，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觉得男人做翻白眼的动作过于娘，他大概直接做出来了。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精神，李逸远保持沉默。
　　王效也没说话。
　　接下来就是四目相对现场。兵刃既接，硝烟弥漫的背后，是满满的尴尬。

　　操！
　　尬！
　　太尬了！

　　好在王效终于开口了：“一会儿谁去领帐篷？”
　　李逸远：“随意。”
　　王效：“行，那你去吧。”
　　李逸远：“………还是石头剪刀布吧，我们生活在民主公正的社会。”

　　五秒钟后，李逸远去总部领物资。
　　短短的一段路，被他走的甚是悲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是培训课。讲了挺多实用的知识，为了照顾新手，最基础的也教了一遍。

　　晚上，两人合力，别别扭扭的总算搭好帐篷。
　　从中间划了楚河分界线，各不干扰。井水不犯河水，不许跨界。

　　王效缩睡袋里，抬着手机，回杨峥宇微信。消息分别是早中晚发的。

　　sb杨峥宇：到了没？
　　sb杨峥宇：好玩吗？
　　sb杨峥宇：死了？

　　王效：。。。。。你死

　　对面几乎是秒回。
　　sb杨峥宇：祖宗，可算回了。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了。

　　王效：是。这就是长得帅，招人喜欢的烦恼，简直是提高犯罪率。

　　王效没等着杨峥宇回怼，接着就把遇着红毛的事讲了。

　　对面沉默了几分钟。
　　王效都准备收起手机了，消息才过来。

　　sb杨峥宇：牛逼啊！艹！
　　sb杨峥宇：我觉得他那名字挺耳熟。
　　sb杨峥宇：就是记不起哪儿听过了。

　　……

　　王效：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无语，我睡了。

　　回完话，王效把手机关了，平躺着，闭眼开始睡。

　　一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
　　小时过去了……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操！！睡不着啊！

　　他侧过头去看李逸远，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越不顺眼吧，就越不爽，越不爽吧，就更睡不着了。对于自己给自己添堵这点，王效绝了。

　　李逸远平躺着，双目阖着，呼吸匀称，看起来已经与周公相会了。王效突然有些期待李逸远打鼾磨牙，这样他就可以冠冕堂皇把李逸远弄起来。想着想着，他甚至很想知道李逸远大晚上被他弄醒的反应。

　　会骂人吧？说不定免不了干一丈。
　　王效觉得他一定是无聊透了，要不就是疯了，居然想这些想得这么出神。
　　刚回过神来，就对上李逸远的目光。
　　王效心里一惊，一个“操”直从嗓子眼蹦出来。他真没注意李逸远是什么时候睁眼的，现在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夜太深，真真给吓了一大跳。

　　“你突然睁眼盯着我干嘛？！吓死我了，有病吗？”王效压着声音，防止这会儿出真声后发现是颤的，那丢脸更是丢大发了。
　　李逸远：“不是你一直盯着我吗？我还没问你想对我做什么呢。亏心事做多了被吓着不是挺正常吗？”

　　王效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以他小时候跟狗骂架的经验来看，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于是他平复了半天，找到一个略带嘲讽的语气：“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一个大男人盯着你干嘛？有胸有屁股吗？”

　　李逸远没再开口，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直勾勾望着王效。
　　王效被望得有些受不了了：“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先挖你自己的吧，别一天跟个bt一样。”李逸远说完转了个身，睡了。

　　王效牙咬的痒痒。却也没再说什么，把头闷进睡袋里虚掩着。
　　经过这一小插曲，后半夜竟没再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