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是师尊》莫竹枯

10、小未，我们需要谈谈

　　次日清晨郑余味起身练剑，看见自家师尊端坐在堂前，他恭恭敬敬地道“师尊起得好早”，但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疑惑，抬头看向师尊，“呵”郑余未轻笑，原来师尊睡着了，只见师尊坐的端正，双眼却是紧闭的，呼吸也是十分沉稳。
　　郑余未渐渐敛了笑，开始仔仔细细地“观摩”师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师尊，虽然日常师尊对他十分和善甚至是亲切，但是他一直都对师尊尊敬有加，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师尊倒是头一次。师尊的容貌在修真界中算不上惊艳，可是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并不鲜明的脸侧棱角平添了几分温和，眉眼也是柔和的，但绝不是音落那种阴柔，这种柔像正午的暖阳照在竹叶上，让人静下心来。
　　“你看够了吗？”突然声音从郑余未背后传来，语气里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郑余未吓了一跳，猛然向后退了几步。“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郑余未稳住身形，小声地对不速之客顾北影说到。
　　“我来了好半天了，漓云师叔有这么俊美吗？看得这么入迷”顾北影撇了撇嘴，又凑近看了看漓云。
　　郑余未红了脸“不正经的家伙，滚一边去”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
　　“你脸红什么？到底是谁不正经啊！嗯？”顾北影调笑着搂住了郑余未的肩膀，却被郑余未一把推开。“怎么，还生气了？”
　　“滚”郑余未沉下来了脸。
　　“这就走了，不多看几眼”
　　“能滚多远滚多远”余未想也没想就应答到，可话刚出口，余未就后悔了，他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这话音不是顾北影的，这个地方现在就三个人，不是他，不是顾北影，那声音的主人就不明而喻了。
　　“漓师叔，你不会早醒了吧”顾北影一脸贱笑地看向郑余未，话确却是在问漓云。
　　“被两只麻雀吵醒的，我倒是想晚醒会儿”漓云微微伸了个懒腰。
　　郑余未不敢看漓云，只顾把头深深低下，极力地想要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头快碰地了，我又不会吃了你，头低这么深干什么，抬起头来。”漓云看向那像鸵鸟一般的人。
　　“弟子知错”
　　“你……”漓云刚说了一个字，就有人打断了他。
　　“漓师叔好”
　　“小任怎么来了？”漓云瞟了一眼顾北影。
　　“小任，小人，哧呵呵”顾北影转身笑了出来。
　　“回师叔，我奉师尊之命，带师兄回去”任鸿俞轻轻扫了一眼顾北影。
　　“哦，原来如此，人在这，你自行带走吧！”漓云给了顾北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师叔，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顾北影传音给漓云。
　　漓云就想没听到一样，不做反应。
　　“师兄，师尊说你若不肯回去，他就亲自来”任鸿俞说道。
　　“够狠，我走！”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人走了，嗯，我也想知道小未为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漓云一只手托着侧脸，玩味地看着郑余未。
　　“啊”郑余未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抬起头。等反应过来他又立即低下头说得“弟子知错”
　　“那你说你错哪了”
　　“弟子哪都错了，弟子不该不尊敬师尊”
　　“小未，你觉得师尊是你的亲人吗？”
　　“啊”郑余未沉默了片刻又答道“是”
　　“那你认为亲人都应该这样吗？”
　　郑余未沉默，没再言语。
　　“我说过'我既然选择收你为徒，便会把你当亲人一般对待，在我面前不用拘于礼节'这并非虚言，你懂吗？”漓云顿了顿说得“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感觉，但我不希望你我师徒之间总隔着一层恭敬的生疏”
　　郑余未依然低着头，可身体不再紧绷“弟子明白了，弟子还需要点时间”
　　“唉，好，等到这次联盟结束了，我就带你去人间走一趟，去看看你人间的家”
　　郑余未猛然抬起头“去吗？师尊不是要在之后闭关吗？”
　　“你就说去不去！”
　　“弟子欣然愿往”
　　“好，弟子弟子的听着好拗口，以后在我面前面前自称我就行，哪这么多规矩”
　　“弟子不敢”
　　“不敢？”漓云拉长了音调。
　　“弟子，不，我明白了”
　　“嗯，孺子可教也，对了，今天你在授业堂没有课吗？这么晚了还在这待着。”
　　“弟子，不，我的课都在午后，不急，师尊若是无事，我便告退了”
　　“嗯，你离开就行”
　　“弟子告退”
　　现在余未思绪很杂乱，还有两个刻钟便是午时，余未打算去藏书阁待一会。
　　余未刚到藏书阁，顾北影就发来了传音：你在哪？我刚到授业堂。
　　余未眼皮一跳，直觉不妙，难道今天有课？他连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急匆匆地打开玉简，扫了一眼授业安排，发现授业堂的课确实在下午，这才松了口气，停下了下楼的脚步。
　　“我正在授业堂帮觉明前辈运竹简，你在哪？”这时候徐溪也发来了传音。
　　昨天顾北影好像说过今天他们有活动来着，难道就是去运竹简！余未犹豫了片刻，心想既然没有人通知他，那他应该不用过去了，但手下还是发了传音过去：还需要我帮忙吗？
　　处理完这些，余未就去上楼找书了，他记得上次有册封山玉简很合他心意，上次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借走，这次正好，在余未踏上最后一层高台时，妙如言又发来了传音：你怎么还不来，授业要开始了，你快点！
　　收到传音余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高台上摔下去。妙如言不像那两个泼皮，可不会和他乱开玩笑，这时候余未感觉出来事情不对头了。余未把东西胡乱一塞，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嘟囔着“完了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有授业，但是觉明前辈是出了名的严厉，光是平时就没人敢得罪他，更别说迟到了！路上的人对疯跑的余未频频侧目，余未内心苦啊，他也不想这样啊，宗门内不准御剑，他只能跑了。
　　余未气喘吁吁地跑到授业堂门前立定，门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余未也来不及细听，随手抓了抓碎发，深呼几口气就踮着脚走进了后门，谁知刚打开门“觉明真人好”
　　余未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霉运，一进门就对上了黑脸的觉明真人。因为心虚和紧张，那一句“明觉真人好”格外响亮，引得听课的弟子频频回头，讲课声也戛然而止。余未这才发现一直在讲课地并不是觉明真人，余未抬头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这下余未是真的风中凌乱了……
　　这种诡异的气氛延续了好久，直到漓云出声道“我让你去拿的玉简可带回来了”
　　余未这才缓过神，在众人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向漓云行了一礼，一个“啊”字还未出口就被咽了回去，“回师尊，已经带回”
　　“好，授课结束后给我便可，因为玉简你耽误时间了，赶快入座吧，对了，你的授课玉简还在为师这，给你”只见漓云顺手一推，一册玉简就来到了余未面前。
　　余未松了一口气，答道“谢师尊”他没有会错意，师尊在帮他蒙混过关。
　　余未一节课下来有点浑浑噩噩的，一则是不太习惯由师尊讲授《三木法》，二则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心乱。
　　“今天你怎么回事？明觉真人的课你也敢迟到，我可不信课上的那一套！”课后顾北影与余未并肩走在路上。
　　“我也不知道，我查的授课玉简，上面显示今天上午没课呀！”边说余未边打开了玉简，上面确确实实显示着无课，余未拧紧了眉头。
　　“还真是”顾北影也一脸惊奇。
　　“把你的授课玉简给我，我核对一下”
　　顾北影找出玉简递给了余未。
　　“授课完全反了，你看”
　　“上午成了下午，下午成了上午，你这玉简是谁给你的？”顾北影拿过余未的玉简仔细看了看。
　　“教务处统一发放的啊，你的不是吗？”
　　“是，那应该没问题呀，可能你倒霉，碰上了个不细心的书检。”
　　“算我倒霉吧，我去找书检换册新的”余未呼出一口恶气。
　　“对了，我们不是要截击鬼阁吗？怎么这么久也没动静了？”顾北影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不知道，师尊自醉生阁回来后就没有再提过这事，玄涑师叔呢？你怎么不去问你师尊？”
　　“师尊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我那新收到小师弟，这段时间很少有人见得到师尊，况且，我躲他还来不及，哪还有送上门挨骂的道理！”顾北影吹起自己额前的秀发，笑得明媚。
　　“你……算了，你真的开心就好”余未若有所思
　　“嗯，那是他应当的吧”顾北影的声音很轻很轻。
　　“什么？”余未走在后面，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不重要。”
　　同一句话，两个声音，余未和顾北影回头看见了徐溪以及被徐溪纠缠的妙如言。刚才同时和顾北影说不重要的那个人就是妙如言。
　　“怎么不重要了！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那个圆球是不是说我贪图你美貌？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信了！是吗？”徐溪拦住了后退的妙如言。“是不是？”
　　妙如言看了一眼郑余未与顾北影，“这里不适合谈这些，我们换个地方”
　　“不换，我无愧于心，为什么要换地方？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真心追求你”徐溪锁住了妙如言的肩膀。
　　“徐溪，你别太过分，你觉得我要换地方是问心有愧吗？”可以明显感觉妙如言语气不善。
　　这时候余未拍了拍看得出神的顾北影，“我们还是走吧，在这不太好”
　　顾北影回神，看着徐溪阴恻恻的神色，摇了摇头，心想待久了难免引火上身。于是附和道“有道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