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只欠东风 ...
-
清早醒来，伴着周身的酸痛，May去衣橱里叫醒了宇文中。
“我起来了，你去床上睡。”
宇文中擦擦口水，一脸茫然“这里挺好。需要我帮你开早会吗？”
“不用！以后你都不要参加了，把总结发给Nana。”再开，再开自己就要提前辞职了！
“徇私枉法不太好吧。”宇文中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May懒得理她，点了早餐开始忙自己的事。中午时分，Nana打来内线“总监，饼房代理厨师长宇文中……”
“说。”
“刚刚在咖啡厅和一个男的，打、打起来……不是，是她打了那个男的，但是对方没还手。”
“知道了。”May扶额，一天到晚找麻烦，烦死了。
赶到咖啡厅，远远望见宇文中和孙耀军两人对坐，有说有笑，May等了半晌，见没什么异样，就回去了。
咖啡厅里，孙耀军递给宇文中一份材料，是王师的遗嘱复印件。看来她对离开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家产尽卖，绝大部分都留给独子，其余一些给她姐姐，之后是20%的Gloden Memory股份，继承人是宇文中，此外还有近郊一个小农场，应该是养老用的，平均分给宇文中和师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葬礼的事宜，由徒弟安排，这是她口述的部分，家人也同意。”师哥缓缓开口，商量着问“咱们是不是就按她老人家的习惯，一切从简了？”
宇文中抬头，看着大师哥，突然转移话题“哥你信我么。”他有些吃惊，不明所以道“经历了这么多，咱俩还说什么生分话？”
宇文中不听这些，继续问“那我要甩开膀子干一番事业，你会支持么？”
“当然！师哥一定全力支持你。”
宇文中微笑起身“孙耀军你要记住你刚刚所说的！君子一言...”他习惯性地接口“驷马难追！”
好！宇文中等的就是这句话，重新坐下，她浅饮一口咖啡，将下面的计划合盘托出。
“你疯了吗！？”孙耀军睁大双眼，像看病人一样看着宇文中，宇文中抬起头，用犀利的眼神和冷傲的语气回答。
“当然没有，王师说的对，因为怕失败，我装无欲无求已经太久了。现在，我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
看大师哥一脸犹豫，宇文中追一句“我主意已定，你的劝说左右不了什么。现在你要决定的只是，帮不帮？”
半晌，孙耀军有些木然地点头“好，我帮你。”
“很好。”宇文中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下面要做的，我都写好了。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能回头。”
他仔细看宇文中纸上的安排，渐渐变了脸色“小朋友，我好像不认识你了。”宇文中咧嘴，做回熟悉的鬼脸儿“人总是要长大的，师哥。”
商量完这些，宇文中收到短讯，一姐“晚上到北京，航班号XX”。至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傍晚，宇文中赶去接机。要不是她们叫宇文中的名字，宇文中差点错过。皮肤晒到古铜色也就算了，竟然还作民族打扮，各种挂饰各种扎染，一姐剪了随性的Bob头，耳朵上还坠着羽毛，Summy也一改大小姐风格，妖娆又异域。见面后她们就在机场的星巴克坐下，宇文中说了情况，一姐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中中！你和王师都对我不薄，姐们儿一定全力以赴。”
暂且谢过，宇文中又把Gloden Memory的事儿讲了一遍，已经荣升为“酒吧老板&老板娘”的两人，发表见解。
“听你的叙述，Gloden Memory之前的亏损应该是由于经营不当造成的，也有产品滞销和成本控制不足的问题。再加上几十年的固定资产折旧，店面规模不足，无法消化经营固定成本，倘若换一个大雇主，比如大浪，就能解决相应问题，这样的话Gloden Memory就是非常优质的被收购资源，虽然利润表上的净利润是负数，但剔除内在影响，很可能利润就是正数了。”
宇文中嘬着牙花子听了一遍，又说了几个问题，Summy耐下心来给她解释一番，一个小时下来，宇文中佩服到五体投地。
“你怎么对生意这么精通。难不成是哈佛的MBA？”
一姐冷笑道“你怎么不说是哈尔滨佛学院？她啊，自小耳濡目染惯了，无师自通！”
宇文中眯起眼睛，她目前只是搭了框架，很多具体的东西还需要指导，眼前人的出现算是帮了大忙。
“反正我这段时间也闲着，你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Summy伸个懒腰，又说“不过要提前预约啊，我平时不在市里。”
“你在哪儿。”
“我爸的马场和农场，交给我打理。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想去！”宇文中点点头，又聊了几句，起身送她们上了出租。
稍事休息后，一姐会尽快复职。回到酒店宇文中开始筹备王师的追悼会。在王师的通讯录中筛选了一下，有选择性地发出讣告，又通过媒体放出风，吸引到一批关注。
很快，她接到圈儿内朋友的电话，问宇文中媒体报道的导向，宇文中表示尽量采用“徒弟形色憔悴，神情恍惚”之类的描述，最好还能捎带手地对宇文小姐决赛的胜算发出质疑，另外，多叫些媒体来参加葬礼，之后再给宇文中安排一场专访。交代完这些，宇文中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办公室里。
睡了两个十五分钟后，宇文中拨通餐饮部内线，Nana先是安慰她两句，随即帮她转给May。
“金主大人，有件事和您申请。”
“说。”
“王师的追悼会在本周六，到时候我想借用一辆保温车，还有部分餐台餐具。”
“打张申请表，之后回复你。”
“谢谢大人。”
“今天下午你在咖啡厅胡闹什么。”
“孙耀军欠我那么多笔帐，我一个没忍住，抽了他一巴掌。”
“要抽出去抽！在酒店里像什么样子。啪！”
宇文中龇牙咧嘴地冲着电话做了个鬼脸，这时电话又响起，吓了她一跳，原来是人事部叫她过去，说有一批新来的实习生到了，让厨师长挑人。
宇文中摸摸下巴，感叹要什么来什么，她正愁手下没有跑腿儿的，人就到了。起身走向人事部，一群神色各异的半大孩子一字排开，都是来自各个职业高中的学生，被送到酒店里实习，不谙世事的孩子们，其实就是廉价劳动力，经受学校和酒店的双重剥削，实习期一到，除非表现优异，否则会像临时工一样被开掉。从学校走进社会，就像天堂到地狱。
看了一圈，宇文中有点儿心不在焉，随口说“来俩男孩儿就行，让咖啡厅和中餐先挑吧。”负责人指指里屋“呃，那边有俩孩子，说非你不选，如果你不要，他们就不参加实习了。”
宇文中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进了屋，她咧嘴“呦，好久不见啊两位大哥。”两个孩子听了受宠若惊地起身，给宇文中鞠躬“中姐好！”
“别别别！”宇文中赶紧拦着，把他俩拉到一边。原来是之前碰瓷儿的小孩儿！几个月不见，竟然都长高了！不知蒲潇见了他们会做何表情，“胳膊没事儿了吧？”宇文中抬起一个小家伙的手臂捏捏，很结实。“多亏了姐姐。希望您能给我们个报恩机会。”
宇文中点头，考虑下开口“我建议你们俩，分开实习，不要扎在一个部门。”这个道理不言而喻。再好的朋友进入一个部门工作，最终都会成为竞争对手，无论是工作还是升迁，和昔日手足一起争食儿的感觉可不好。
“姐，我们约好了同进退，要去一起去。”这领头儿的小家伙还是一副大哥样。宇文中欣然“那随你们吧！简历给我。一会儿找个同事带你们办手续。呃怎么称呼？”
领头儿的答“我是徐天，他是丁一南。”
“OK，天儿和南，从今天起你俩跟着我，目前就俩要求，一是要刻苦，二是要踏实。别给姐姐我惹事儿。”
交接一下手续，宇文中惊奇地发现他俩的文化课和专业成绩是全区第一和第二名，她心里猛一阵感叹！如果不是蒲潇，如果不是May，如果不是宇文中，不知道今天的他们会在哪里，做些什么。
“姐”天儿叫她，宇文中回身撞上一沓子红主席。
“扎了多少小孩儿凑来的？”宇文中逗他们，丁一南挠头“哪儿能啊，是我们打工攒的。攒了这么久才还，姐姐别见怪。”
宇文中一听，不要也不合适啊，索性说“钱你俩先拿着，一会儿请姐吃个饭吧？”他俩听了赶紧应下，宇文中掏出手机，准备给小伙子一个惊喜。
五分钟后，酒店后门口，蒲潇君满脸惊恐“不是都解决了么？！你们怎么又来了！”宇文中乐得合不上嘴，把前因后果讲一遍，然后几个人打辆车直奔涮肉馆子。
坐下随便点了些，还没上菜，俩孩子就开始给蒲潇赔礼道歉，还好小伙子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三言两语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涮羊肉，常吃吧？”宇文中问蒲潇，他点头“差不多，不过日本叫‘夏布夏布’，有沾麻酱料的，也有沾生鸡蛋的。”
席间宇文中跟俩孩子介绍了一下S酒店，又捎带脚说了说自己，告诉他们姐姐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挑战，你俩就是宇文中的后备军了，千万不能掉链子。
胡吃海塞外带闲扯狂聊，一顿饭折腾了俩钟头，蒲潇成功醉倒之后，孩子问宇文中“姐，听说你的师傅，刚刚去世了……”
宇文中两个腮帮子鼓着，正大口撮肉，听到孩子这么说，咬着牙把脸拉下来“姐姐苦啊，悲痛在心间。”孩子们安慰了她几句，宇文中化悲痛为饭量，又叫了几盘肉。吃到最后俩孩子搀着蒲潇出馆子一块儿找哪边是北。宇文中乐着把帐结了，给他们一个个叫车，又把小伙子送回S。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只欠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