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29、审问与坦白

　　曲哲按着被子，把沈萱从里面拉出来。
　　只见她脸红红，眼睛亮亮地说：“曲哲，我可高兴，可高兴了。”
　　曲哲一边笑着说：“知道你可高兴了，你再高兴一点就能把张力气死了。”一边把被子拉平展给她盖好，然后自己靠着床头坐下来。
　　沈萱见曲哲坐好了，就爬起来乖乖的靠在他怀里，他的下巴刚好在她头顶。
　　“昨天你不是说浑身都疼吗？今天不疼了？”曲哲的下巴轻轻地蹭着沈萱的头发，两人的双手相握，暖暖的。
　　“嘿嘿，不疼了。”沈萱摇摇头。
　　“那你是先睡那？还是先跟我说话那？”曲哲温柔地吻在沈萱的头发上。
　　“你想听什么？”
　　“说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曲哲觉得沈萱是个挺奇异的存在，本以为自己对她的了解已经够多，但不时就能露出来点更令人惊喜的。
　　“陶埙我就会这一首，高中断续学了三年，端木新是莫伟的高中同学，师范学院舞蹈系的，我就是看不惯姚芳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沈萱几句话就说完了。
　　“没有了？”曲哲觉得这个原因太过简单了，以他对沈萱的了解，她是个心大的懒人，没有野心，多数时候人畜无害，也不大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有时候又伶牙俐齿的厉害。
　　他还真不相信她会因为看不惯一个人而这么大费周章，她常说的名言是：存在即为合理。
　　“沈萱，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沈萱安静的没有回答，只是由背靠在曲哲怀里转身换成趴在他怀里，双手环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过了好久，才低低地开口：“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不想别人觉得你眼光不好，也不想有人老觉得她们勾勾手，你就会跟着她们走了一样。”
　　曲哲没吭声，心里却有点明白，他的女孩是没有安全感，但心里却不由自主有点生气，他垂眼看着怀里的人说：“你觉得别人勾勾手，我就会跟了别人走？”
　　“没有，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会的，我的好足够匹配你。我给你讲个真事，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初中同学，上高中的时候，我在一高，她在二高。那女孩长相一般，但性格特别的好，也特别会照顾人，大家都喜欢她。后来，有一个挺优秀的男孩追她，他俩就在一起了，还挺开心的，但还是不到一年就分手了。据说原因就是经常有人在男孩那里说，她配不上你什么什么的。我告诉你这个，就是想说，人都是会被外界和他人影响的，谎言说一万遍都能成真理，我连你为什么看上我都没搞清楚，要是有人天天在你耳边叨叨我有多不好，有多配不上你，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些说法打动的。就拿姚芳这个事情来说，假如我貌美如花，多才多艺，我相信她不会也不敢就那么理直气壮地找上我。”
　　沈萱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就开始趴在曲哲胸口装死。
　　曲哲从来不知道沈萱想过这么多事情，貌似她对自己的认识和他对她的认识不对等，她眼中的自己，平凡无奇，他眼中的她，却是各种美好。
　　“沈萱，我没说过你很好看吗？”
　　“说过，那不是情话嘛，我朋友都说了我美的不明显，我觉得他比较客观。”
　　曲哲想着她昨天的样子，觉得她那位朋友应该是有点近视，才会觉得她美的不明显，不过也好，她的美，只要他知道就好。
　　“那你会吹陶埙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曲哲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乐器，昨天他像其他人一样被狠狠地震撼了一番。
　　一听到这个，沈萱抬头看着曲哲，说：“你没问过啊。”还一副很无辜、很欠揍的模样。
　　曲哲看到她的表情，就翻身把她压到身下，眼光灼灼地盯着她，说：“你是不是觉得你瞒着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沈萱闻言，立刻笑得谄媚，两手捧着曲哲的脸说：“我不是觉得这是女生之间的事情嘛，敢窥视我的人，我有办法打击死她。你看，现在不是就搞定了，估计她再不会到我们眼前晃了。”
　　“我的人”三个字明显取悦了曲哲，他亲亲沈萱，说：“记得我是你的人，你可不能随便抛弃了我。”
　　随便抛弃他，沈萱心里默念了一次这句话。也亏他说的出来，自己这么费劲巴拉的，不就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让对他心怀不轨的人能先行自我惭愧一下，要是惭愧的掉头走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她把曲哲的头按在自己肩头，双手抱着他的背，满足地说：“曲哲，我昨天有没有很厉害的样子？”
　　真是矛盾的人，刚才还一副自我感觉不好的样子，这才一会儿，就开始自我膨胀了。
　　曲哲在她耳边说：“厉害，厉害的我都不想让别人看到。”
　　这真的是心里话，她自己看不到的美，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到，那舞台上的一抹剪影不知会成为几人的心头朱砂和窗外月光。
　　他亲她的耳垂，听她细细的喘息，心中也是一声叹息，不知该如何安放这个人。
　　沈萱一觉睡得温暖而满足，没睁开眼，就伸手往身边摸，曲哲早醒了，但也没起来，靠在床头看书。
　　他看到沈萱的手乱摸，就拿笔轻轻敲了一下，沈萱反手握了笔还握了拿着笔的手，很流氓的摸了两下，“曲哲，曲哲，曲哲……。”
　　叫得缠绵悱恻，一听就不怀好意。
　　曲哲看着她自娱自乐，看着她把自己头发搞得跟稻草一样，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说要吃卤猪蹄，却只是小心地啃了一下，连牙印都是浅的。他有满满的喜悦和感动，这个女孩用自己的方式捍卫着他们的感情，用自己的方式在爱他。
　　“起来吧，你的衣服都成菜干了。”曲哲看她玩了一会儿，就叫她起来，同时，心里暗暗道：我不是流氓，我也不是色狼，谁让某人一副懵懂不自知的诱惑样，呼气、吸气，淡定。
　　但沈萱特别不理解他，她自己不起来，还拉着曲哲不让他起来，直到曲哲把她按倒，亲的七荤八素的，她才乖乖的起来了。
　　起来后，就用手扒拉了两下头发，坐在床边发呆。曲哲问她，你是看书那，还是看电视那，她说我就看着你，你该干嘛就干嘛吧。
　　曲哲在书架上抽了《麦田的守望者》给她，他记得上次她就在看这本书，她看书有个很好的习惯，尤其是看外文书，她会列个人物树出来，还在人物边上写备注，上次见她看《百年孤独》，她的人物树几乎画满了一张A3纸。
　　这个秋日的下午，静谧。
　　曲哲伏案写写画画，沈萱趴在床上看书，看一会儿就叫一下曲哲，曲哲嗯一声，她就继续看。当曲哲发现半天没人叫他的时候，回头看，已经又睡着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却不自觉的嘴角弯起，站起来给她盖好被子，把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拂开，手指碰触到暖热的皮肤，她皱皱眉头，没有醒来。
　　想来这段时间又要瞒着他，又要练习，本就不是喜欢这些事情的性格，却偏偏要努力了去做。她常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她不够优秀，不够漂亮，废话又多；而他对她又未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她为什么会喜欢他那，他那么闷，又不会逗女孩子开心。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因为你就是你，我喜欢了，只因为我就是我，你喜欢了。
　　沈萱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肚子好饿，客厅里有说话声传来，很热闹。她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搓两下脸，显得不那么睡眼朦胧，打开门，就听到一句：笨死了，你不会出对子吗。沈萱看了下，客厅里有四个人，张力、张小海、荣荣，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四个人在打牌，曲哲和赵哥在厨房。
　　她走到荣荣身后，把荣荣的头发抓成鸡窝，然后一笑而去，扔下荣荣对着张力大叫：你快点出牌啊。
　　“有吃的没有？”沈萱可怜兮兮的爬到曲哲背上。
　　“给你炖了鸡蛋，你先出去，等下端给你。”曲哲一边洗手一边说，“还感觉恶心吗？”
　　“没了，就是饿。”
　　沈萱回到客厅，看几个打牌的人。不认识的女孩应该是张小海带过来的，穿淡蓝外套，长发柔顺，面容白皙，每次看到荣荣和张力吵，就抿着嘴笑，笑容腼腆。
　　曲哲端了蛋羹出来，荣荣眼尖的看到，“师傅，你偷偷做了什么好吃的给师娘？”
　　“你上午还说我是你师傅那，这会儿又变了，果然是女人善变啊。”沈萱一边吃蛋羹，一边和荣荣斗嘴。
　　“我这不是没想出来我叫你师傅了，该怎么叫曲哲吗？”
　　“你不是说叫师爹吗？”
　　“哈哈，师爹。”张力笑得前俯后仰的。
　　“那你说应该怎么叫。”荣荣凶巴巴的问张力。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师爹的称呼太逗了，感觉你是侄女辈的了，乖，叫声师叔听下。”张力不怕死的刺激荣荣。
　　这牌是打不成了，两人闹成一团。
　　问题的引发者沈萱同学一边吃蛋羹，一边看热闹，顺便观察下张小海和不认识的女生。貌似没什么，倒是张力和荣荣唇枪舌战的同时，眼神会不自觉地瞄向那个女孩。
　　张力的眼光不错啊，沈萱不禁轻轻点了下头，这女孩给人的感觉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