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昱在侦探社》炸鸡执行人

5、苍蓝之虎02

　　敦在圣诞节的早上结束了禁闭生活，当他跟在院长身后走进来时，几乎被所有孩子都投以冷漠的目光。

　　小孩子的报复手段无非就是孤立，漠视，但敦很显然被有效的伤害到了，直到晚上的圣诞大餐摆上桌他还是一副脸色苍白就算随时晕过去也丝毫不奇怪的状态。

　　嚒嚒为了这次一年一度的节日，准备了足够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分到半个手掌大小的肉块的火鸡，还有鱼肉和必不可少的萝卜。

　　吃过晚饭后是交换礼物的环节，嚒嚒拿着一包五颜六色的金平糖每人一颗发下来，交换礼物实际上就是交换手里的糖果。

　　“喂！”爱子跑到我面前摊开手掌，“这个给你。”

　　她给我的是一颗柠檬黄色的。

　　“谢谢，那我的也请你收下。”

　　“我才不要呢，”爱子冲我做了个鬼脸，“我又不是你这种瘦巴巴的小鬼，糖吃多了会发胖。”

　　其实我也没那么瘦，但爱子已经跑远，我的手心盛放着两颗也是一年一度的糖球。

　　“敦，”我在仓库后面堵到偷哭的人，“为什么要在礼物交换环节跑掉。”

　　“这不是当然的，根本不会有人来跟我交换礼物啊！”敦吸着鼻子，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

　　“别这么说嘛，”我坐到他身边学他用手圈住膝盖，“说不定有人想给你礼物却找不到你，只能失落的出来散步。”

　　“……真的有吗？”敦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从手肘上方偷偷看我。

　　“圣诞快乐。”我把蜜桃红的糖果递过去，“请享用。”

　　“……谢谢，”敦接过糖果塞到嘴巴里，“对不起，我没去领糖，没办法给你回礼了。”

　　“金平糖好吃吗？”

　　“很好吃，非常甜。”

　　我砸砸含在嘴巴右边的糖球，我这颗可是非常酸，不愧是柠檬黄。

　　我跟敦坐在寒风里看星星，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饭厅里孩子们交换礼物的欢笑声。

　　“为什么不向我解释呢，敦？”

　　“……龙昱不会相信的，只有我才能看到的老虎什么的，听起来就是谎言。”敦把脸埋回膝间，闷闷的声音传过来。

　　“为什么，敦是那种悲观主义者吗？”

　　“那我说我没有破坏大家的努力，田地那边发生的事不是我做的，龙昱相信我吗？”

　　“我相信。”

　　“……”敦抬起脸无言的看着我，“谢谢你的安慰，但是我……”

　　“只要敦说请帮帮我，我就会帮你的。”我打断敦的话，“还是说，敦觉得就这样也可以，被人误解，被当成犯人，已经认命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认命啊！”敦瞪着眼睛，“就算我一无是处，没有钱，长的也不帅，也不知道有没有未来，但我想好好活下去啊，为什么要我遇到这种事，为什么非得是我，我一刻也没有停下过思考。”

　　敦哭了。

　　“请帮帮我，龙昱。”

　　“我知道了，你的请求我收到了，”我拉着敦站起来，“现在我们先去做搜查的准备。”

　　“跑起来，敦，不要停。”

　　我们从仓库后面绕了个大圈确保不会碰上其他人，悄悄从厨房的后门溜进去。

　　“搜查的准备就是这个？”敦问。

　　我翻出两碗冷饭，使劲往里摞晚上吃剩的鸡肉，嚒嚒偷偷藏起来的梅干，用来调味的芝麻，浇上热茶。

　　“不吃饱肚子怎么有力气调查。”

　　敦接过我推过去的碗，咽了咽口水，他晚上因为耍脾气几乎没吃什么，早就饿的肚子打锣了。

　　“不过比不上刚出炉的火鸡，你就将就一下吧。”

　　“已经足够美味了，”敦几乎把碗舔干净，“能再来一碗吗？”

　　“…不是还要调查吗，走吧。”我们把偷吃的罪证消灭干净。

　　我在前面带路，敦跟着我。

　　“龙昱，不用去田地吗？”

　　“田地那边当天已经查看过了，而且过去这么多天就算有当时没注意到的地方现在也不可能找得到了。”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禁闭室，那里有点我很在意的东西。”今晚院长刚好没在院里，时机好到不可思议。

　　我们站到禁闭室的门口时，敦紧张的牵住了我的袖子。

　　“好黑，”里面还是跟以前一样黑，我摸出在厨房顺得打火机，“敦你还记得禁闭期间的事情吗？”

　　“禁闭期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我一直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上睡觉。”

　　打火机燃起，豆大的火焰照亮眼前这一片黑暗。首先映入眼眸的是，墙角处大腿粗细的锁链，我走过去捻在手里查看。

　　“敦，这个锁链你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根据上面的磨损程度来看，这跟锁链至少投入使用一年多了。

　　“……我没印象，”敦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那这个呢？”我指向墙角处几道新旧不一的划痕，像是什么巨大的野兽用爪子抓过的痕迹，有干涸的黑色物质覆在上面。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以前就有的吧。”

　　“敦，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站在我身后？”我转过身，打火机的火焰照亮敦茫然的脸庞。

　　“站在你身后？”敦歪着头重复，柠檬黄色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竖瞳，“不知道，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头好晕，龙昱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

　　异变是从脚开始产生的，人类男孩的赤足覆上雪白的毛发，脚掌转变成兽类的肉垫，然后是小腿，毛发攀延之上，尾巴伸出来，躯干，头颅，最后是前爪。
　　等禁闭室内男孩的声音消失后，白色野兽在黑暗里与我面对面，我几乎可以闻到从他口中呼出来的膻腥味道。

　　“敦，”我念出野兽的名字。

　　野兽像是笑了，在火光里不明显的哧的一声，我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既没有像上次一样冲过来袭击我，也没有露出攻击性的姿态。我试探性的举起手，在野兽的目光下缓缓贴到他柔软华贵的皮毛上。

　　那触感好到无法形容。

　　“敦，要不要出去跑跑？”我问他。

　　我确定野兽这次是真的笑了，哧哧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然后他咬住我的领口把我往背上一甩，走出禁闭事的门，走过水泥造就的楼梯，从窗口跃了出去。

　　在蓝色的月光下，野兽身上的皮毛泛着苍蓝色的光泽，我攀附在他的身上，手陷在他背部的皮毛里，风打在我的脸上，夜晚很冷，但是敦运动的肌肉散发出来的热量驱走了寒冷。

　　他载着我跳出孤儿院的大门，往西是贫民窟，往南是港口，我们往北奔跑。

　　我们飞驰在街道上，敦轻巧有力的肉垫落在地上几乎无声，夜归的人只察觉一阵风刮过，我们就已经跑出老远了，就像《龙猫》里的猫咪巴士一样，几乎没有人察觉到我们。

　　敦带着我跑了一夜，最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停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太阳露出来脸的那一瞬间，出现的就又是我熟悉的那个敦了。

　　“龙、龙昱，我们这是在哪？！欸！怎么突然天亮了！……到底发生了怎么！”

　　“啊，敦是白虎啊，”我右手握拳轻击左手掌心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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