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浮华》花词文

2、第二章，并蒂莲（2）

　　南城今年似乎比往常要冷些，雪也比往年下的久些。

　　顾九面色苍白，站在屋前，院里的梨树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淡淡的雪花还在飘着。

　　顾九望着远方，那远方的故里，有着他心中的梦。

　　南城的雪天，快要结束了。

　　“少爷”吉轩从远处跑来，手里拿着狐裘跑到他的身边，说道，“少爷，天冷了，你披着要好些。”

　　说着又拿出暖炉来，暖炉只有手掌大，拿在手中刚刚好。

　　“还有这暖炉，少爷你身子偏寒，受不了寒冷，都要带好。”

　　吉轩一脸认真，仔细的叮嘱。

　　顾九微笑着，全都一一接过。

　　没办法，他的身体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羸弱，受不了寒冷。

　　虽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受不了寒冷。

　　“少爷，你刚才在看些什么？”吉轩想起刚才少爷一直看着远方，他抬头看去也没有什么，有些好奇的问。

　　顾九回头，看着天空，雪花杨杨洒洒从天空中落下，许久，他说，“我啊……在看一个人远方的梦……遥远的梦……”

　　吉轩知道，他看着少爷，他想，少爷一定很孤独吧…

　　第一次见到顾九的时候，吉轩十三岁，顾九十五岁。

　　那个穿着白衣的小小公子，也是站在这棵梨花树下，梨花飘落，可唯独只有顾九，他站着，没有动，那样一副好景象，只因他在哪里，便让其他都黯然失色。

　　他是孤独的。

　　吉轩在进入顾府之前，在外的好友告诉他，若是到了顾家公子那里才是好的，十五年间，从未出过顾府，在哪里也最是轻松。

　　在来之前，吉轩也是这般想的，可当他真正接触过后，他才知道，并非如此。

　　那个孤独的少爷，有着清风月朗的少爷，对他说，“以后你来照顾我好不好？”

　　那双眼睛里，盛了满院风景。

　　吉轩走了。

　　顾青远走到顾九身后，轻轻怀抱着顾九，他问，“阿九，想去哪？”

　　“去哪？”顾九想了想，“去武陵吧，听说那的山水很美。”

　　“好，”顾青远笑着答应，“我们就去武陵，等踏春就去，如何？”

　　左右也不过一个月，顾九还是等的起的，他还有半年的时间，还可以去很多的地方。

　　可是，顾青远却并非这边想，他只是，想要顾九在他身旁陪着他。

　　他怕了，他不会永远在他身边，他怕，他连顾九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所以，阿九，抱歉啊，顾青远想。

　　我就是这般自私，这般的……舍不得你离开……

　　“阿远要和我一起去吗？”顾九看着顾青远，轻声的问。

　　“一起，去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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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远许久未曾出现，这已经并非第一次，自从顾九问他是否要陪他一起去是，他就时长没有遇到顾青远。

　　清晨，顾九醒来，瞥见那紫色衣袍的少年转身离去。

　　顾九悄悄跟在身后，他想知道，顾清远这几日都去了那里。

　　一路尾随，当顾青远的身影踏入芙蓉楼的那一刻，顾九没再跟上去。

　　芙蓉园，这个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不会被人提及的地方，是顾九生母的住所。

　　顾府的密谈，这个芙蓉园曾经发生的事情，只有老一辈的人知道。

　　顾家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换了所以的下人，这些新来的下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顾九，也不知道。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那些老下人告诉他，母亲生他的那一年难产，生下他后就去了。

　　而他的父亲，顾府的家主，怨他。

　　除了给予他身份，会安排医者给他治病，会给他所有的一切，但不会来见他。

　　因而顾九从未见过他，那个他所谓的父亲。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这般随意，他生于九月，那个不幸的月份。

　　多么讽刺，他的生辰，他母亲的忌日。

　　顾九是见过他的，在他小的时候。

　　见过他的父亲，那个中年男子在母亲的墓碑前，喝着一壶壶的酒，不说话。

　　那是顾九的父亲。

　　永不会见他的人。

　　他告诉自己，他与他们所有人都无关，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际，他想不通，为何顾青远会来到此处。

　　而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还颇为熟悉。

　　顾九想要问他，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顾青远夜晚回来的时候，顾九在床上辗转反侧也完全没有任何睡意，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回想起今天顾青远进入芙蓉园的情形。

　　顾青远渐渐走近，他望着床榻之上的人，眉目温柔。

　　顾九褪去了平日的那副清冷，此刻看着有了些平时没有的人气。

　　顾青远想，这次，他终于可以出去了，可以和顾九一起，去他想去的地方。

　　“阿远。”

　　顾九睁开那双寂静的黑眸，低声唤他。

　　顾青远笑，“阿九想问什么？”

　　顾九诧异，“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当然知道，顾青远却没有说出口，“昨日阿九跟了我一路，我就知道了。”

　　顾九想了想，问道，“阿远为什么要去那里。”

　　顾青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说，“阿九，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孩，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而存在，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看见他，可是有一天，一个小男孩看见了他，和他一起生活一起玩，小男孩的梦想就是去许多的地方，见很多的人，可是男孩不一样，他的灵魂被束缚在了这个地方，他如果想要陪小男孩一起就是你吗出去，只有找到自己的东西，一出生就可以证明他的东西，他找到了.终于可以和小男孩一起出去了。”

　　“那个男孩就是你吧，”顾九说，“那阿远，你找到了吗。”

　　顾青远笑着，从怀中拿出玉佩放在顾九的手上，“阿九带着他，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在的。”

　　玉佩颜色润泽，看着上了些年头，但这枚玉佩，顾九有一模一样的，准确来说，是另一半 玉佩只有半面，并不完整。

　　顾九想不通，为何顾青远会有这个东西。

　　“阿远你…不记得了吗？”

　　顾青远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