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BEAT同人〗月笼》水磷

17、第 17 章

　　未绪不知道这算不算孽缘的一种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来这里看看。
　　今天是嘉月父母的忌日。这里是墓园。
　　而她在拐过弯准备下台阶时就后悔了。
　　嘉月已经来了。
　　她郑重考虑是走还是留下，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应该看到的东西。
　　况且她不想见他，真的不想。
　　然而在她往回走了几步后，鬼使神差的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跟中邪似的在台阶上坐下了。
　　老实说，她被他这一刻的模样迷惑了。
　　平日里贵族气的儒雅男人消失不见。
　　他军刀一般的柔韧身体紧绷着，由握紧的拳头到被带动的肱二头肌。从没见过他这样生动的表情，那样的尖锐，那样的蓄势待发，那样的想要撕碎什么。若是有人能把现在的他雕刻成雕像，一定不输给拉奥孔。
　　她微微一笑。
　　他强悍吗？没错。
　　他痛苦吗？当然。
　　他寂寞吗？是的。
　　他脆弱吗？她正看呢。
　　你把你和你的过往藏在深深的水底，有些东西封藏久了就彻底变质，盖上厚厚的沉积物。可你的心肠依旧不够硬，你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清澈。这些事情由你来做总是勉强。
　　好啦好啦，有我推你一把，一切都会很好，谁都能全身而退。
　　只不过那时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到底不是一条船上的。你需要平稳的生活，我想过的波澜壮阔。
　　可是，你很温暖，真得很温暖，比美月还要温暖。
　　终究还是会说再见，真是可惜。
　　她径自出着神，目光灼灼，结果被他发现。
　　“你来做什么？”
　　“就是来看看。不想见到我？”
　　“今天不想。”
　　“得了，别迁怒了。”她让他在石台上坐下。
　　“未绪……”他抬头，眼神复杂。
　　她张开手拥抱他，“别说话。一个安慰。”
　　他额头抵在她肩上，“那就……这样抱着吧……”

　　本乡和臣下楼时广田正好进来。
　　“最近经常能见到你呀，悠季。”
　　“伯父早。”
　　“你要找的人恐怕一个都不在。”
　　“没关系。我今天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听。去我书房说。”
　　“是。”

　　“游乐园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未绪感叹道。
　　“美月说的也是这句。”他看着她笑得很宠溺。
　　“下次带操姐姐来，她也肯定会这么说呦。”尾音带着点不祥的上扬。
　　“我不想提她。”
　　“是你先提的美月。”一转身，她先进去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算吃醋吗？
　　于是乎，心情大好，跟着她一起满园子的疯玩儿。
　　等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她仍拖着他指着不远处说：“我要玩儿那个。”
　　哎呦，未绪。这个我可不能陪你。“你自己去吧，我在旁边看着。”
　　她朝他咧了咧嘴就飞奔了过去，笑得那叫一个鬼。
　　巨大的旋转木马。
　　他坐上得是什么样子啊……可怕 - -||||
　　她骑着木马一圈又一圈不肯下来，五颜六色的灯映着她的脸是那样好看。
　　他想她真是爱死了旋转的感觉。
　　又一次音乐响起。转动之前，她向他俯下身，说：Hey. Merry Goaround.
　　然后随着木马滑开，女孩子的白裙子在风里扬开。
　　Merry Goaround。一圈一圈没有终点的轮回。
　　这次她终于肯下来，结果两人又冲向了摩天轮……
　　摩天轮平稳缓慢的上升，两个人在狭小空间里腿抵着腿。
　　她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穹，神情涣散：“不想说点儿什么？”
　　“你想听我忏悔？”
　　“不想。”
　　“或者你想知道我同时有恐高症和空间幽闭症？”
　　“你还是闭嘴吧。”
　　“其实我们还可以做点儿别的。”他伸手扳正她的脸。
　　然后，不知是谁先开始，大人和孩子激烈的交换着吻，以至死方休的气势将它进行到底，直到摩天轮将他们放逐回地面。
　　两个人都是从从容容的站好，安安静静的朝大门的方向走。
　　什么也不说。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
　　明明只有三个字，只要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就能做到，在他们这里却变成不可完成的任务。
　　他是狡猾而顾虑重重的大人，有些话没有勇气说，怕一说便错。
　　小孩子错了可以爬起来，甩甩手，哭一下，重新来过，而大人没有这种勇气和决心。
　　偏巧自己面对的是如此别扭的一只。
　　所以我们坚决的咬住嘴，所以我们沉默。
　　时间粘稠的流淌过去，淹没改变许多，只有我们两人站在原地停滞不前，除了一个吻什么也不肯发生。
　　我们不说，我们不做，我们等待，我们赌博。
　　先开口的先输。
　　把你的全部给我。

　　未绪一进门就被告知父亲在书房等她，敲门进去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
　　父亲说：“悠季今天是来求婚的，他希望你能同意嫁给他。你的意见是什么，未绪？”
　　她垂下眼，各种念头转了又转。
　　最后微笑道：“是的，我同意。只是没想到悠季你这样心急。”
　　他耸耸肩，“我怕你反悔又跑了。”
　　“所以，你们两个决定了？”
　　“是，决定了。结婚。”
　　本乡和臣站起身一人给了个拥抱，“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自然是越快越好，伯父。”
　　“唉，还真有些舍不得……未绪你先离开，我们商讨一下细节。”
　　“是，爸爸。”
　　一小时后广田从书房出来，直接被未绪拽进了音乐室。
　　“解释。”
　　“你和本乡家我都要。”
　　“你太贪心。”
　　“是的，可我有贪心的资本，是不是？”
　　“当然，你有。”
　　就是这个现实令她恨得咬牙切齿。
　　“美月怎么办？”
　　“我对你父亲说，是你提出如果想结婚我就必须同意美月一起搬过去。我妥协了，希望他也能同意。”
　　“你脑子进水啦，他能信吗！”
　　“真同意了。谁叫你性格古怪，脾气别扭，要求又特别多。”
　　“……我说你是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非得要我不痛快你才开心啊？”
　　“天地良心呀，小未，我想要的是你，本乡家是顺带的。”
　　“我有什么？”
　　“你有什么我要什么。”
　　她彻底无语。曾经对谁也有着咬牙切齿想一把撕碎了，却都不像对广田这样的莫可奈何。
　　她算计好一切，就偏偏忘了一点——广田悠季他是雄性，是男人。激素和脑部化学物质决定了他们一生都渴望追求权利、地位、女色、金钱，掠夺和争斗刻在他们的身体里，是男性心理的固有特征，是神经系统中根深蒂固的生理冲动。在这一点上，他们从来没有进化。
　　未绪就是没意识到，她说的和他想的可能不是一回事。
　　所以，败了。
　　“好好好，广田悠季你行。明天下午两点带一个可靠的律师在GT等我。”
　　“那个GT？”
　　“就是那个法国餐厅。”
　　“啧，真奢侈。喜欢那儿什么？”
　　“甜点。快滚。”
　　“小未你可真粗鲁~~得，我走、我走，别给你气着。”
　　“去死吧你！”
　　“那可不成，得了你这尤物，拚着要长命百岁了。问一句，找律师干吗？”
　　“蠢，婚前协议。”

　　烦，躁，郁闷。
　　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早晨醒了就直接杀向嘉月家。
　　“怎么了？”他递她一杯水。
　　“我订婚了。”说完了她就想扇自己一耳光。
　　一片死寂。
　　“我走了，再见。”她搁下水就跑。
　　他在玄关拉住她，“你来就想说这个？”
　　“不知道，让我走。”她彻底心烦意乱了，确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他用自己和墙壁把她困在方寸之间，“别走，未绪，别走。”
　　“事已至此，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
　　24小时内听到两次同样的话气得她直想爆粗口：“我究竟有什么？”
　　“你有的我都要。”
　　“要求太过分了，我什么也没有。”
　　“没有你就不是未绪了。”
　　怎么说的话都一样，你们俩串通好了吧？！
　　她抓住头发就要尖叫，可却被他压在墙上以吻封缄。
　　她慌了——从来没被人这样吻过，尤其还是这种仿佛倾注了所有热情，要一把火烧到底的吻。
　　“该死！”她一下撞到他肋骨上。
　　“你下手可真狠。”他一把抓住她残暴的手，放在嘴边细细啃咬，留下一个一个小坑，又麻又痒。
　　她受不了这种挑逗，眼角都红了。
　　而越是肢体纠缠她就越明白，其实她也是渴望眼前这个人的，他在她身上埋的毒终于显现出效果来。
　　不想放手，不想停止。
　　可是谁都不想承认。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从玄关一路转战至卧室。
　　手上的动作不像爱抚到像剥皮，一样的急切，一样的粗鲁，都带着原始的冲动。
　　他们撕扯，他们反抗，他们镇压。
　　用身体搏杀，用精神对抗，这方寸之地是他们的战场。
　　他们精疲力竭，他们沉沦。
　　“我恨你。这会毁了我。”她的手指在他背上痉挛着留下血痕。
　　他低头吻她：“这时候应该说我们，自私的孩子。”
　　在令人气绝的甜美瞬间来临之时，原有的秩序化成闪着白光的碎片，带着他们往下坠、往下坠……
　　全部都碎了、乱了，再也不能退回到从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却没人肯说。他们什么也不说。
　　于是他们睡着了，头抵着头。睡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她又醒了，丝毫不管他身上空无一物，扯过被单裹住自己就往浴室走。
　　进去之前她低下头说：“这附近有个药店。”
　　“嗯。”
　　“不能任何意外。”
　　“是的……你不能。”
　　无论睡梦有多美好，终究是要醒来面对现实。
　　尽管现实是如此苦涩。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会是一生的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是一场遗憾。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是一声叹息。
　　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是一场荒唐。
　　我和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