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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遇赢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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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指了指眼前陌生的少年,发现铲子还在手中,觉得不大合体,又迅速把手臂收了回来,眼睛看向这少年,他星眸微转,笑意更甚,莫不是在嘲笑我没有闺阁小姐的仪态?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于是,趾高气昂地我问他:“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向我做了个揖,轻启朱/唇,答道:“小姐有礼,在下李谦,字赢雨。”
看了他的笑,我方知所谓‘百花失色’是什么意思了,真真是个美人儿啊,真真令我不喜。
他还叫我“小姐”,被这样一个美人儿称作小姐,在我听来十分别扭,倒不如听姚伯他们叫起来舒坦。现在想来,那时的我身着便于活动的常服,未作打扮,侍弄花草之时连头发都有些散乱,身上又粘了泥土,俨然是个干活的下人,赢雨又是怎么认出我是小姐的呢?
从他们二人进来到现在,我已看出杨莲悌对其的倾慕之意,所以,虽是不喜此人,我还是决定要拉拢他。
“你该叫我姐姐。”我故作一本正经地告诉他。那时我觉得做姐姐比较威风,定能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接下来就好拉拢啦。
听了我‘叫姐姐’一说,赢雨双眉轻蹙:“为何要叫姐姐?”
我一怔,刚才未及多想,这姐姐一说我竟没有考虑过年龄问题。我从花圃中慢慢踱步向他走来,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翻腾:这话该怎么圆呢?
走到他面前时,赫然发现这小子身量竟比我高出许多,糟糕!莫不是比我大吧?
大话已经说在前头了,总不能现在退缩吧。干脆心一横,我抬头挺胸与他对视,“说实话,你今年多大了?”
赢雨看着我的眼睛,倒是一脸真诚,“虚龄十岁。”
呼,我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用没拿铲子的手拍着他的肩膀,故作亲切地说:“你自然是要叫我姐姐的。”
“姐姐比谦哥哥大上一岁呢。”被我忽略了这么久的杨莲悌终于插/进来一句话,“谦哥哥,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长辈们该找我们了,跟莲儿一起回去吧。”看吧,在旁人面前,她语气依然这么造作。
不就是不想让这美人儿与我过多接触嘛,还‘莲儿’呢,她来我家之前可不是叫的这个名字。
‘莲悌’这名字是我爹给她取的,希望她出淤泥而不染,又恭顺孝敬父兄长辈。我觉得十分好听,为此还跟父亲置过气:‘月莺,月莺’,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取的这么俗气?父亲说我的名字是母亲取的,也是有其寓意的。我又去问了母亲,她说我出生的时候正值夜半,天上的月亮又大又亮,生下来时居然听见了罕见的夜莺啼唱,母亲说那一定是祝福,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又问为何要给莲悌改名字,她以前叫什么?母亲笑言,你舅舅叫她妞儿。
至此,名字风/波结束,因为我的心里平衡了。
“还莲儿呢,我看该叫妞儿吧?”我哈哈笑着,这话脱口而出。杨莲悌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难看至极。
我意识到惹了祸,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去有水的的地方,估计她就不敢对我轻举妄动了。
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美人儿,抱着跟杨莲悌作对的心思,于是,我对赢雨说:“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还没等他反应,我就拉起他的手落荒而逃。
今日后门刚好守卫松懈,轻车熟路地我带着他很快从后门跑到了府后的小河边,在他惊异的目光下,慌忙松了他的手,真是尴尬,我不禁后悔起来,逃跑的时候怎么就下意识地带上了他?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这里景色确实不错,我也算没有诓他。
“这里不错吧?”为化解尴尬,我以主人的姿态示意他赏景,杨莲悌不爱到水边,平常这里也少有人来,所以,就成了我的一方小天地。
我对这里的景色还是有自信的,赢雨四处打量着这里,果然,此刻表情已经从惊异变成了惊喜。小河细细流淌,河水清澈荡漾,周围的树木高大苍翠,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花与树的影子倒映在水中,随着波纹荡漾,显得清幽而神秘,可谓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加上赢雨这个美人儿,站在这景色中,比起平日里我独自赏的景来,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正陶醉于怡人的景色中,杨莲悌已黑着一张脸不甘心地追了出来。当下,我也没做他想,三下五除二褪了外衣,脱下鞋袜,一头扎进水里。其他事情杨莲悌总会给我抖露出去,可唯独游水一事,我们二人都默契地对长辈们保持着沉默。
我在水里扑腾着,初夏十分,还不是很热,在水中可以感觉到凉意,但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岸上的赢雨看着水中的我,动人的双眼瞪得很大,显得惊诧万分。从刚才我跳水,就惊到他了吧?没想到,自己一激动竟然在陌生男子面前脱了外衣、鞋袜,这可是大大的不合规矩啊!
事已至此,该如何补救呢?他不会在父亲面前告我一状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不注意,我故意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使劲儿把水花溅到了他身上,然后游到岸边谄媚般地对他说:“你看你衣裳都湿/了,干脆也下来游游吧。”
没想到他不从,竟要起身回去,这可不行,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猛地一拉,他顺势就落了水,伴随着他“啊”地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
我心想就算他不会游也没关系,还有我呢,大不了我再把他救上去。到时候就嘴硬说我是为了救落水的他才下水的,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心里打着我的如意算盘,转头一看赢雨竟游得不错嘛,已经游出了几米之外。他伏在水上,回头看我,笑得一脸璀璨,“今天真是拜你所赐,不过我也许久未下水了,不想竟还是如此畅快淋漓!”
我吃惊地问他:“你怎会游得这么好?”
他说:“我是南方人,我们那儿雨水充沛,人们大多都会水。”
我有些不服气,游到他的身边,指着不远的大榕树,提议说:“我们来比试一番,看谁先游到那颗大榕树下,输的人必须无条件答应胜利方一个要求。”他莞尔一笑,欣然应战。说完我就抢先一窜,心想定要让他答应不把今天这事儿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