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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第二日启明,阳光从外头照进来。我头痛欲裂的从床榻上醒来,浑身没劲又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尤其是脖颈处,生疼生疼的。望着头顶的青纱帐,我想了想,昨夜好似做了一个真实的有点不可思议的梦。梦里我恣意轻薄了一位良家少年郎。
      正敲着脑袋回忆昨晚的糊涂事,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好听的让我心虚的声音:“醒了?”
      这般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我想许是在梦里吧。
      转过头去一瞧,只瞧见一白衣少年端坐在离床榻不远的茶几旁正悠闲的喝着茶。我心下疑惑,又四下里瞧了瞧。这地儿怎得看着不像是狐狸仙的姻缘府啊。正想开口问上一两句,他倒先开了口:“姑娘可还记得昨夜对小仙做了何事?”
      我一拍脑门,心想莫不是昨夜那般轻佻竟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风流了一回?我仔细想来,真真如是。梦中的少年郎与眼前的白衣少年竟吻合的一丝不差,都是这般好看,好看的让我移不开眼去。
      心想这下真的完了,老身这万万年的清誉算是彻底毁了。
      我本想着说些什么负责的话安慰安慰他。可又觉得无论我说什么都委实过于草率。我发的誓言多了就连老天爷都忍不住轰几个闷雷下来鄙视我。是以,我咳了咳,厚着脸皮并不打算负责。
      我与他道:“这位仙上,是小仙才疏学浅,误将那灵鸟朱雀之卵当成了喜蛋,便食了两枚。孰料,那卵性热,我又吃了几口酒。这酒吧,也忒烈了些。烧的我浑身热的慌。小仙只想寻个地方凉凉手。不巧便碰了仙上您的……您的身体。”
      我摸着脑袋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孰料,他将茶盏在茶几上重重一放,抬起眼来瞧我:“姑娘倒是说得轻巧,小仙却差点中了你的迷魂术。你就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嘴角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这脑袋是真真疼的紧,委实记不得我对他用过迷魂术。不过说起这迷魂术,我倒是略知一二。此前在修习六界全书之时,我曾在书中见过。这迷魂术无外乎便是迷人心神之术,也就是此前锦觅所说的魅术。在天界唯有青丘的狐族会此术,但是在妖魔界会此术的却是数不胜数。很明显我与那狐狸仙没有半分血亲关系。
      我委实冤枉的很,可还没来得及让我辩解一两句,门外却来了个传旨的小仙官:“殿下,天帝召见,请殿下速往凌霄殿。”如此这般便急急的将他唤走了。
      我却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词语“殿下”。
      心想,也不见得这天帝陛下有后宫佳丽三千,这儿子倒是突然冒出来不少。
      他走前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他瞧我的眼神却意味深长的很。似是在说: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我甩了甩脑袋全当幻觉。
      原想腾个云溜之大吉,熟料,我却浑身提不气起来。不想竟是被他封了我周身法力。这厮真真阴险狡诈的很。是以,我算是悟出了一个道理,通常情况下长的好看的都很危险。譬如,那玫瑰带刺,曼陀罗有毒,皆是同一个理儿。
      我寻思着踱步走至门厅,抬头瞧了瞧上头的匾额“璇玑宫”。原是这天宫里极为僻静的一处宫殿,怪不得如此冷清。这天帝陛下似乎有些不厚道,竟让自己的儿子住的这么偏远。
      我本想在他的璇玑宫里逮个小仙侍问问回姻缘府的路,熟料,这里真真人烟稀少的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小仙侍,那小仙侍却是个带刺的主,只是瞅了我几眼愣是不理我。我瞧他模样清秀,倒更像是一个女娃娃。锦觅是被索灵簪压着才难以辨其真实性别,而这个女娃娃只不过女扮男装,手段委实不太高明。于是乎,我趁其不备眼疾手快一举就拆了她的发髻。秀发如瀑布般落下,好一个美娇娥。我啧啧两声道:“果真如是,看来你们殿下这是金屋藏娇呀。”
      她却拧起了眉头恼我:“我只不过是夜神殿下府中的一个仙侍。你莫要污了殿下的清誉。”
      她这般维护她家的殿下,我自是懂得。更何况凡事都要矜持嘛,我也不好拆穿了她。也罢也罢,她不与我指路,我便自己去寻。
      刚走两步,她倒主动来将我拦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问我:“你……你究竟是何人?昨夜、昨夜你与殿下……”
      我扣了扣面皮,茫茫然的瞧她。瞧得她似乎浑身都不舒服。
      我想了想她所言之意莫不是怪我非礼了她的殿下,她这是吃味了。
      为了安慰她,我轻飘飘与她道:“误会误会,小仙不过与你家殿下闹着玩罢了。”
      “你!”我言毕,她反倒更加恼怒:“你可知,若不是因为你喝得烂醉如泥死缠着殿下,何至于让殿下误了布星值夜的时辰。殿下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未出过半点纰漏。如今、如今却因为你,他被天帝陛下召见,指不定要罚殿下些什么。你可好,只当儿戏!”
      我抓着头皮,不明所以的绕过她往外走,可她那凿凿之言却是一字一句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上,让我莫名的不安,委实奇怪的很。
      因我周身法力被封,走了好些时辰才回到了姻缘府。狐狸仙一见到我就捋袖揎拳气冲冲的朝我走来。我见情况不妙,赶紧护着我的脑袋转身就跑。可那狐狸仙三两下就把我拎了回去。
      他拿着他的月老手杖吹胡子瞪眼的跺了两下地,“老实交代,那酒是不是你偷喝的?”
      我憋着嘴一脸无辜的点点头。
      他被我气哭:“我说小绯月呀,你怎得这般顽皮。那酒也是你小孩子家家能喝的?那酒、那酒里可是放了……放了……”前一刻他还在捶胸顿足,后一刻却忽地抓住我的肩膀,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瞧了个遍,还神经兮兮的问我:“小绯月,你有没有事?有没有遇到坏人,有没有干坏事?”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狐狸仙顿时嚎啕大哭,“丧尽天良之徒啊!”
      我挠了挠脑瓜子,想了想,我不过是非礼了一个良家美少男,何至于让狐狸仙这般痛心疾首,莫不是我真的错了?于是我问他:“狐狸仙,我不过非礼了一个良家少年,如是这般我便又做错了?还要连累他也被罚。这又是什么道理?”
      狐狸仙抹了抹眼泪,情绪跌宕起伏的厉害:“小绯月,你且与我说说,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具体发生了什么,诚然我已经记不太清。我只记得冰冰凉凉的真真舒服,至于我是如何到了他的寝宫,那是全无印象。我思索了一番,便大致与狐狸仙说了说。
      言毕,狐狸仙摇头晃脑了半天,终是说了一句话:“原是如此,老夫算是明白了。
      可我却更是糊涂了,“狐狸仙,我只问你,如今我该如何是好呢?我这心里委实奇怪的很。诚然,是我做错了,理应受罚,我也能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可为何此次只罚他却不罚我?莫不是他也错了?我真真凌乱的天旋地转,不知所措。”
      狐狸仙似是了然的问我:“小绯月,知错能改固然善莫大焉,可你是否有过一丝愧疚?”
      愧疚?
      我摇了摇头。
      狐狸仙又问我:“你自小闯祸无数,受罚无数,你可曾真正放在过心上?”
      我又摇了摇头。以往,我错便错了,大不了被罚上一罚,真真未放在过心上。
      狐狸仙悲痛欲绝哀叹三声:“真真是个薄凉不通人情之人呐。”
      “薄凉不通人情”听着委实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
      好在狐狸仙说我虽病入膏肓但还算有得救 。我很是欣慰的点点头,问他:“如何救?”
      他提了兴致,拉了我寻了个地安坐了下来。他告诉我,不是所有犯了错都会被罚,此话我倒也认同的很,譬如此次我犯错便是让别人代我受了罚,我却无惩无罚逍遥自在。狐狸仙却打了我的头,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连句道歉的话也不予那少年说。听着,是有点过意不去。是以,狐狸仙要求我去向那少年好好道个歉,再好好补偿他一番,我觉得颇有道理,很是听得进去。
      正打算回去找那少年好好补偿补偿他。刚想出门,一根老胡萝卜精便咋咋呼呼的跑进来找狐狸仙。我一瞧,这不是花界的老胡么?他看了我几眼,跟狐狸仙说:“小红红,你这姻缘府里果真红颜祸水颇多呀!”
      然而,当这根胡萝卜精知道我是绯月的时候,他立刻躲到了狐狸仙的身后头。
      没想到,我绯月的名号还能让他如是这番闻风丧胆,委实让我受宠若惊。他如此怕我那可是有典故的。
      话说当年我还是一个孩童模样的时候,真真顽劣不堪,一时兴奋过了头便把那老胡变回了一根胡萝卜扔到了月宫玉兔的餐盘子里。自此,老胡每每见到我都是退避三舍,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他此次哭着鼻子前来找狐狸仙,据说是因为鸟族的一只乌鸦抓走了一个花界的葡萄精灵。是以,花界的长坊主海棠责怪老胡看管不力,将他给赶了出来。他无处安生只能来投奔他的老相好狐狸仙了。我想了想那葡萄精莫不是锦觅?可那凤凰何时成了乌鸦了?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曹操,曹操便到。
      那锦觅也跟一蹦一跳的跑进了来,还换回了女装,委实让我眼前一亮。
      于是,我一转身就去撩拨锦觅了:“哟,哪里来的天仙呐,真真美的让人心醉呐。”
      她却不领我的情,气呼呼的来驳我:“我是锦觅!一颗可爱的葡萄精,哪有你绯月仙上来的惊世骇俗呐。”
      这小葡萄精果然伶牙俐齿,我是真真听不出她是在夸我。许是在怨我拐了她的朱雀卵,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分明是救了她。想了想,老身嘴笨斗不过她,便不与她多作计较,还是赶紧去找我的少年郎要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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