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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兑二:芙蓉城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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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忘表示赞同,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抬头看向季三:“对了,季兄,你为何会来调查此事?”
季三饮下一盅酒,眼神缓缓看向前方:“为了阻止一个人做逆天之事。”
世人皆云,帅不过三秒。说完这句,季三突然趴倒在桌上不动了。
这一趴可把李忘吓坏了,第一反应便是这酒有毒。可是刚刚李忘自己也喝了几盅,完全没事。难道是这菜里有毒,但是这些小菜都是挑的李忘自己喜欢的点,每一样李忘也都吃了不少。
李忘赶紧探了探季三的鼻息,还好,并无异常。“难道说……难道说他这是醉了?”这个想法闪过的瞬间便似惊雷般把李忘劈得外焦里嫩。
李忘抽着嘴角把季三扶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并掖好。指着他的脑袋道:“你看看你,才喝了三盅就倒了,这下好了,把我房间都霸占了,我还得重新去问老板要间房。不能喝就不要勉强嘛,你说说你这人。唉……”
李忘的手指似是不小心触到了季三的睫毛,季三的眼睛闭着,睫毛像小扇子般浓密,触得李忘手指头痒痒的。
望着季三的面具,李忘登时有个大胆的想法从心中升腾而起:要不我就揭开面具看看他长什么样,就一眼。
可是,心底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人家戴面具定是有不想让人看到的缺陷,你这样可是乘人之危啊。”
这样来回挣扎了几个回合,李忘选择放弃。
于是,便出去找小二另订间房,可是却被告知临近中秋佳节团圆之日,本店的客房都被订完了,李忘顿觉人生无望。
回到房中,看到正坦然安睡的季三和那张仅能容下一个人的小床,不禁忧伤起来:看来,今日只能将就一下了……
第二日一早,季三醒来时看到的景象便是一张熟悉的大脸正斜靠在床头边,那人的半个身子也靠在床边,身下垫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旧棉衣。
季三只觉得头疼,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二人从白府回来后一起喝酒,至于之后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他轻轻从床上起来,将身上的薄被盖到李忘身上。
动静虽小,李忘却动了动身子,似乎也醒了。
“季兄,你……醒了?”李忘揉着眯缝的眼睛,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过来。
“嗯。”
“季兄,你的酒量也忒不好啦!三盅就倒。”
“哦?……哦。”季三觉得这好像是一件特别丢脸的情,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季兄,你是不是要洗脸呀?”
季三觉得这天早上李忘的话似乎特别多。
“你洗脸的话要摘面具吗?我还没见过季兄的真容呢。”
……
季三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保它还在后才放下心来。
李忘这头,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似乎从昨夜开始,便对季三的面具耿耿于怀,对于季三的真容心痒难耐。
见季三不答,为了打消掉这个想看人脸的魔怔,李忘转移话题:“对了季兄,昨日醉酒前你曾说是为了阻止一人做逆天之事,不知是否可以告知为何逆天之事,也许对我们找出真相有所帮助。”
季三道:“说来话长。”
季三继续道:“李兄,你可还记得目前城中已失踪了几人?”
“加上我手下的两个兄弟,七人了。”李忘道。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在明日中秋月圆之夜前还会有人失踪。”季三道。
“哦?”李忘疑惑道。
“我之前推算天象,本月八月十五天将降血月,血月出,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对方怕是要在此时行逆天之事。”季三道。
关于血月的说法,李忘也曾听说过一二,民间有种说法:月若变色,将有灾殃,赤为争与兵。
“季兄,没想到你对这玄门之术还颇有研究。”李忘心生佩服。
“略懂一二。”
“如是这样,不知如何能够阻止对方?”李忘疑道。
季三缓缓道:“等。”
于是,这一日,李忘穷极无聊,便找来店小二打听起白家的种种。
从小二口中得知,白令先自幼习武,年少时曾游历四方,便是在游历的过程中,结识了白夫人,据说二人恩爱有加,如神仙眷侣。后白夫人诞下儿女有三:大子白逸凡,二女白容容以及幺子白逸臣。然而诞下幺子后一月,白夫人便因身体不好去世了,白令先追念亡妻,此后也一直未再娶。
看来这个白令先倒也是一个痴情之人,李忘不禁感叹道。
“我听说那白府之前还关着个疯女人,这疯女人是什么身份。”李忘继续问店小二。
“这个我倒是听客人说过,说是白夫人去世后没多久白令先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疯女人,关在了白家好多年,现在好像也死了。有人说是白令先以前的旧相好。也有人说……”小二突然停下不说了。
“也有人说什么?”李忘追问。
“公子,你只说两文钱回答三个问题,现在已经是第五个问题了吧。”
看来还是钱没到位,李忘只得又拿出两文钱递给店小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也有人说那疯女人毁了容,不是白令先的旧相好,而是白令先的仇家,所以白令先才将她关在白家北院。”
“你说关在了白家北院?”李忘问道。
“我也是听客人说的,真的关在哪儿我也没去看过。”小二答道。
这日晚上,李忘问季三:“季兄,你今晚住哪儿?”
“隔壁。”季三道。
“你是说隔壁的客栈?”李忘问道。
“隔壁房间。”季三答道。
“哦?昨日老板明明说房早就定完了呀。”李忘不解。
“我给了老板一两银子。”季三平静道。
……
果然有钱就是好,李忘不禁吐血:一两银子怕是够在这里住一个月了吧。
转眼已到八月十五,城中似乎一切正常,也再未传出城中再次有人失踪的消息。
已至酉时,天微黑,李忘和季三来到芙蓉城东市,感受一下中秋月圆之夜的热闹。据季三对天象的观测,血月发生的时刻应在子时,现下他们还能得空在这芙蓉城中闲逛一番。
整个东市此时都已挂上各色花灯,每个花灯下还都藏着一个字谜,因此便也吸引了城中不少文人墨客。
李忘抬手,抓起离他最近一个灯笼下的字条,读起那字谜:“门前流水映明日。——打一字。”
“时鸣春涧中,涧。”季三道。
“季兄好厉害。”李忘佩服道。旋即又从旁边一个灯笼下抓起字条,念到:“一页白纸令主帅。——打一字。”
“重阳来未,谁领黄花意。领。”这次季三也作答迅速。
李忘发现现下自己对季三佩服得紧。这个人,好像什么都懂。
除了,酒量好像差一点……
又沿着东市逛了一阵,不知不觉来到故衣桥边。二人顺着台阶,拾级走上故衣桥,走到桥的最高处,李忘朝东望向金川。
八月十五的圆月映在金川的水面上,静谧而美好。
河面上有船缓缓驶来,打碎了掩映在水面的圆月,看着船头的人,李忘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李忘转头看向季三:“季兄,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
“哦?”季三望向李忘,眼中看不出表情。
“红莲落故衣。季兄,前几日游船头上吟诗的人是你吧?”李忘兴奋道。
“应该……是吧。”
“前几日我刚来芙蓉城站在次处见一风流之人站在船头吟诗,没想到这人便是你。你我二人,真是天大的缘分。”李忘道。
“是啊。”真的是天大的缘分,洛云潇。
这时,见河两侧有人陆续地放河灯,对此,李忘颇感兴趣。便叫上季三一起,花两文钱买了两只河灯,邀季三来到水边。
李忘小心地将河灯放入水中,然后学着边上的善男信女,也闭上眼,表情郑重地许了个愿。
“季兄,你怎么还没把河灯放入水中?”李忘问道。
于是,季三也学着李忘的样子将河灯放入水中,任它飘远。
“不许个愿吗?”李忘问。
“无需许愿。”季三淡然。
“对了,你方才许的什么愿?”季三好奇。
“惟愿周围的人一切安好,万事堂生意红红火火。”李忘答道。
“万事堂?”
于是,李忘把自己这两年来在云来镇的际遇都和季三说了。
“你说你两年前去的云来镇,那么之前呢?”季三问道。
“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李忘无奈地朝季三笑笑,“不过,现在的生活我觉得也很好。”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是张士财。
“大哥,不好,如季公子所料,城内果然又有人失踪了。”张士财急道。
“士财,你且慢慢说。”李忘道。
“这次失踪的不是别人,却是白家的小公子白逸臣!”张士财道。
“白逸臣今年多大?”季三问道。
“这个,我倒是忘了打听。”张士财回答。
正在这时,却有一帮穿着白家护院服装的人也快步朝这边走来。待反应过来,李忘才发现,他们被白家的人包围了。
李忘抬头,看到从包围他们的人身后走出的一男一女。